司马黄蜂半信半凝地推了推眼镜,说如果免职,真的能让他考上重点大学,还是能接受。
王老师转过脸来看着我,只勉强笑了一下就算完事。
好像他偷了我什么秘密,只见他不停地用手在点名册上划来划去。
样子不像是在思考,也不像是在等我说话。
我站起身走,远眺窗外,沉眠的神经有意地在这时伸张了一下。
过了好一阵才回头说自己不能接受,是对自己这个班级最负责的学生。
每年大家都选我当班长,这样做,好像是我不配当班干部,这样会在同学间造成误解。
不过,都已经免了我职,只能接受。
别的,什么都不想明白,更不愿清楚。
这个小会,终究是不欢而散。
任杨杨一句话没讲,她出了教室才对我说她想不通。
说选不上还好受,偏偏是选上了来又免掉。
仿佛过年红包,发到手上又收了回去。
我没有安慰她,只将自己沉甸甸的身体驼回宿舍。
刚坐到床位,鲜于洞洞几个同学就围过来,问长问短。
在他们看来,这班主任老师的确新鲜,让他们摸不清底细。
正在这时,我母亲突然来到这所她从未进过的学校,找我。
来到寝室,她拉起我的手,说到外面去谈话。
但我没同意,这手拉得相当冷落。
我必须用别样的眼光,去看这名采用婚姻消灭道德和家园的女人。
见她有无数的喜庆样,我心头就无数的痛苦样。
何况,还不知道家里的父亲,是否病倒了。
母亲见我一动不动,忙说她明天就要去深圳。
可能再也回不来,要带我到街上坐馆子。
我还是不动,只说生猛的不吃,温柔的不吃,半温不猛的也不想吃。
母亲放开手,看了看周围的学生。
突然说天底下又不是没有不离婚的人,有啥稀奇,他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一辈子当不了大官,穷鬼!没男人味。
我被母亲这一句话吓蒙了,因为,我最怕同学们知道自己的父母离了婚。
自己着了魔似的,抬起手就打了母亲一记耳光,甚至后悔自己该离开寝室。
不应该在这里,让她给找到。
那一声响,把母亲的脸打得有点乌。
我下意识地看着右手,不承认这一举动,是发自内心的行为。
只见母亲“呜”地一声,嚎放地哭着,出门去了。
此生这么大,首次听到她这种哭法,超然,释放!
鲜于洞洞立即窜过来责问怎么可以打妈,说他想见他妈都快想疯了。
另一同学接口就说爸妈离婚,该打,不过得两方都打,打一方不对。
我坐到床边,不停地后悔,还是认为这不是自己的行为。
下午清扫校园场地,我没去,躲在宿舍装病。
班上同学在一下午,就将“又一个学生父母离婚”的家丑传了个遍。
等传回到我耳朵里的时候,话已经变成了我母亲卖X,父亲嫖X,造成离婚。
我的天!是谁这样传长话?
可怜我那忠厚老实的父亲,就在这群学生中变成该死的嫖X。
无论我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越解释越是真的一样。
这使得本来就少话的我,整天就闭上嘴不说一句话,那滋味简直就是在慢性自杀。
原本完好的一切,就在这两天时间,被他人之手砸得碎烂。
只好在深夜亮着眼睛,观望窗外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