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套数学题已经反复考了四次,可不要忘了深刻印象,也许将来用得着。
明天可能是考别的数学题,晚上不要忘了听任杨杨的讲解。
说到这儿,夏侯村里闭嘴笑开来,之后大步跑回寝室。
我补查完试卷,确认无误,交到老王家。
返回宿舍,屁股还没坐热。
长久不与我搭话的鲜于洞洞,下床小声问我的腿还痛不?
我听了好生动情,这跟唱花脸的戏子一般。
水都过了三秋,还提它干啥!今天不是秋风在吹吧?
鲜于洞洞依然咧着大嘴,说老师安排,要我指导他。
我有些着急,心想夏侯村里还未带上路,又要分担任务。
嘴里却说行!没事。
这不是说明我这个人如何了得、如何直率、如何大方。
而是老师那厮分摊的任务,不从就得被骂,他先变得不讲礼貌。
国家精神,粗糙!老王才是恐怖组织头子。
我胡乱地换了双鞋,想去操场运动一下。
……
没想到,门外一新班委的吼声,才让我知道自己幸运得很。
那司马黄蜂一个人,被压了三名成绩差的同学来扛着。
他倒下床出粗气,没出两口气又爬起身,又倒下,如此反复十个来回。
我不觉好笑,主动说有个屁用,到时我帮你分带一下不就解决了!。
司马黄蜂没看我,他仰面朝天花板不转眼。
决定运动的我,又不想去了,坐在桌边翻书,静等吃晚饭的时间。
晚自习刚开始,老王的光头形象又出现在讲台上。
他严肃而认真地再次宣布哪些优生带哪些差生,责任到户,不许拖沓,否则后果自负。
我听了想笑,这种事情就算带不好又不会怎么样,该不是要开除学籍吧?
因而老王在讲出后果自负的同时,他自己的眼睛都显得极为不踏实。
在光光的头上捞了几把,才又说他要的是全班全部顺利通过高考大关。
共同走上该去的更高一级学校,如果有一名学生没上去。
说明大家的努力是一次失败的战争。
看看,这境界,多高。
这话还讲的,不错,大家都全神贯注地听着,要找一丝儿杂音都难办。
就因为大家仿佛在老王的光头上发现了金玉美酒。
发现了悠久的中国历史,是如此的光辉灿烂,如此的锦秀章华。
有些同学听得流出了泪,我就没想通,这有什么好流的。
老王讲了团结讲奋斗,讲了奋斗讲革命,讲了革命讲贡献。
想他如此年轻,居然讲出老三届的口号。
还不如讲点黑社会,相信大家没听他这话,只想听如何考进大学。
我们有许多同学,仿佛是在听他讲天书、散打。
包括我在内,认为老王虽然讲得出拉帮精华。
却没有工作报告实在,激情全起,口水暴天。
生怕有哪一名学生,不把他放在眼里似的。
吼声、讲声全起迸发。
司马黄蜂一个劲地取眼镜下来擦口水珠子,而我只好用衣袖来擦脸。
对老王的口水赋予,第一排的都又气又笑。
最后,他一巴掌打在讲台上,把听入了迷的学生惊了回来。
他猜我有神经病,我认为他有经神病。
只听老王小声问大家听见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