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匆匆地赶往街角的那间百货商店,心中暗自祈祷商店里的人能少一点,好让我快点完成为孙儿们购买圣诞礼物的苦差事。天知道,我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哪有时间站在一大堆礼物面前精挑细拣,像个女人一样。
可当我终于到达商店一看,不禁暗暗叫起苦来,店里的人比货架上的东西还多,以至店内温度比外边高好几度,好像一口快要煮沸的井。我硬着头皮往玩具部挤,抱怨着,这可恶的圣诞节对我简直是一个累赘,还不如找张舒适的床,把整个节日睡过去。
好不容易挤到了玩具部的货架前。一看价钱,我有点失望,这些玩具太廉价了。俗话说,便宜没好货,我相信我的孙儿们肯定连看都不会看它们一眼。不知不觉中,我来到了洋娃娃通道,扫了一眼,我打算离开了。
这时我看到了一个大约5岁的小男孩,正抱着一个可爱的洋娃娃,不住地抚摩她的头发。我看着他转向售货小姐,仰着小脑袋,问:“你能肯定我的钱不够吗?”那小姐有些不耐烦:“孩子,去找你妈妈吧,她知道你的钱不够。”说完她又忙着应酬别的顾客去了。那小可怜儿仍然站在那儿,抱着洋娃娃不放。我有点好奇,弯下腰,问他:“亲爱的,你要把她送给谁呢?”“给我妹妹,这洋娃娃是她一直特别想得到的圣诞礼物。她只知道圣诞老人能带给她。”小男孩儿说。“哦,也许今晚圣诞老人就会带给她的。”小男孩儿把头埋在洋娃娃金黄蓬松的头发里,说:“不可能了,圣诞老人不能去我妹妹待的地方……我只能让妈妈带给我妹妹了。”我问他妹妹在哪里,他的眼神更加悲伤了,“她已经跟上帝在一起了,我爸爸说妈妈也要去了。”
我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那男孩接着说:“我告诉爸爸跟妈妈说先别走,我告诉他跟妈妈说等我从商场回来再走。”男孩掏出一张照片。“我想让妈妈带上我的照片,这样她就永远不会忘记我了。我非常爱我的妈妈,但愿她不要离开我。但爸爸却说她可能真的要跟妹妹在一起了。”说完他低下了头,再不说话了。我悄悄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一些钱。我对小男孩说:“你把钱拿出来再数数,也许你刚才没数对呢?”他兴奋起来,说道:“对呀,我知道钱应该够的。”我把自己的钱悄悄混到他的钱里,然后我们一起数起来。当然现在的钱足够买那个洋娃娃了。“谢谢上帝,给了我足够的钱。”他轻声说,“我刚刚在祈求上帝,给我足够的钱买这娃娃,好让妈妈带给我妹妹。他真的听到了。”然后他又说,“其实我还想请上帝再给我买一枝白玫瑰的钱,但我没说出,可他知道了,我妈妈非常喜欢白玫瑰。”
几分钟后,我推着购物车走了。可我再也忘不掉那男孩儿。我想起几天前在报纸上看到的一条消息:一个喝醉的司机开车撞了一对母女,小女孩死了,而那母亲情况危急。医院已宣布无法挽救那位母亲的生命。她的亲属们只剩下了决定是否维持她生命的权利。我心里安慰着自己——那小男孩当然不会与这件事有关。
两天后,我从报纸上看到,那家人同意了拿掉维持那位年轻母亲生命的医疗器械,她已经死了。我始终无法忘记那商店里的小男孩儿,有一种预感告诉我,那男孩儿跟这件事有关。那天晚些时候,我实在无法静静地坐下去了。我买了一捧白玫瑰,来到给那位母亲举行遗体告别仪式的殡仪馆。
我看见,她躺在那儿,手拿一枝美丽的白玫瑰,怀抱着一个漂亮的洋娃娃和那男孩儿的照片。
我含着热泪离开了,我知道从此我的生活将会改变。
(佚名)
只为这一程璀璨的光阴
亲爱的弟弟,能否像曾经的我一样,背负起行囊,执著地向前,只为这一程璀璨的光阴?
亲爱的弟弟,不知我走的时候,放在你床头的那封信,你究竟是漫不经心地看过便丢在一旁,还是在一丝丝愧疚的牵绊下,拿起床头的书,认真地读上几页?我已经远在北京,看不见此刻的你,是否又回到昔日散漫不羁的生活,怀着那么一点点的侥幸,继续在高考前的时间里清闲游走。
或许你会认为,我熬夜写出的五千字的信,于你,不过是一堆于是无补的说教,你有你混日子的理由。你会像讲给没有文化的父母那样,讲给我这个即将出国留学的姐姐,说,你们学校不过是所不人流的高中,有最纨绔的子弟,几乎是每天都有人打架,甚至你这样中规中距的学生,毫无理由地,就会被校园里的痞子们截住,挨一通嘲弄。或许你也会让我上网查询去年你们学校的高考升学率,百分之九十的学生,都是通过艺考,走进了大学。而我当初阻止了你读艺术,也就基本上阻止了你通往大学的路。因为,基本上,除去艺考生,只有十个左右的学生能够考上大学,而排在二十名之后的你,当然是希望渺茫。况且,你们学校的传统是,在高考来临之前,便将考学无望的学生,像残次品一样,全部处理掉,要么去学技术,要么去进工厂,要么自己寻出路。在这样差的高中里,你除了一天一天地熬下去,熬到高考过去,那一张薄薄的毕业证发下来,还能去做什么?
更让你理直气壮地将学业荒废掉的,是而今实行的素质教育,你们终于可以不用补课,不用上晚自习,不用在漆黑的夜晚,飞快朝家中赶,遇上雨雪天气。还要溅一身晦气的泥浆。而今,你们只需在夕阳下,背起书包,说说笑笑地走回家去。书包很轻,有同学问彼此交流的时尚玩意儿,也有给女孩子写了一半的情书,但惟独没有老师留的累赘的作业。这样一身轻松地回到家中,若饭还没有做好,恰好可以打开电视,看一段娱乐新闻,或者欣赏半集电视剧。再或者,偷偷溜出去,在网吧里跟新交的网友说几句话。这样的夜晚,再不像往昔那样度日如年,一本杂志,两本小说,三四句闲话,五六个哈欠,便轻而易举地打发掉了,没有老师的监督,你完全是一只自由的鸟儿,可以放任自己在大把的时间里,幸福地遨游。
可是,亲爱的弟弟,这样的幸福,于高二已经快要结束的你,究竟还能有多少?你所谓的理由,不过是为你想要逃避这一段艰苦学习的岁月所做的最拙劣的注脚。而我想要说的是,即便你们学校差到只有一个人能够考、。
上,你也有为之奋斗最后一年的理由。再好的学校,也有神色黯然的落榜生,再差的学校,也有站在领奖台上的扬功者,而你,又为何过早地将自已打入毫无希望的深渊?我并不是认定,高考是你唯一的出路。可是假若一个人连青春里这第一场战争,都不愿意迎接,那么,你所谓的毕业后去独闯天下,岂不是一句可笑的空谈?我所要求的,不是你能考上哪一所大学,我只是希望,在你十八岁之前,能有那么一段意气风发、勇于拼搏的岁月,而这一段时光,不管结局是美好还是黯淡,在坐你人生的长河里,都必定会熠熠生辉。没有人能够否认,这段埋头苦读的青春,回望的时候,会绽放出最璀璨的花朵。
请你尝试着,一点点地改变。哪怕,只是在放学的路上,边欣赏两边的风景,边记下卡片上的几个单词;哪怕,你将电视,自觉地换到英语学习的频道;哪怕,你克服掉自己心中的障碍,开口向比你成绩好的同学求教;哪怕,你能把起床后洗漱的时间,节约上短短的五分钟,而后将这些零敲碎打的时日,换成朗诵一篇散文,读解一道习题,探究一种生物,或者,只是给父母说一句安慰的话。
是的,因为你一直以来的不上进,父母几乎对你完全失望,他们不知道如此游荡到毕业的你,究竟能够有怎样的未来。当我因为对你荒废光阴的气愤,而在母亲面前脱口而出,不要指望我能够为你提供怎样的便利时,她竟是背过脸去,哭了。父母一直都希望,走出小镇的我,能够在打拼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的时候,亦能顺便,为你遮一小片绿荫。我无法说服他们,无论我飞得如何的高,都始终无法代你走一生的路途。但我依然要在这里,无情地提醒于你,此生,我是你的姐姐,但你永远都不要奢望,走出去的我,会像父母一样,为你二十岁以后的人生,奔走前后,筋疲力尽。
我只会站在最关键的十字路口处,为你指明那最通达的一条,就像此刻,我尽着一个姐姐所应该尽的职责,写这封信给你。
亲爱的弟弟,其实,你和我,是一样的孩子,曾经在父母的唠叨里,有想要离家出走的冲动;也曾经为买不起一件衣服,而羞于在体育课上张扬;又曾经在十八岁的路口上,犹豫且失落。但,不同的是,我的每一步,都走得结实且稳健,我知道自己唯有走出小镇,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未来,我知道大学能够提供给我更明亮的一扇窗户,从这里,我可以看得更远,视线,亦可以飞得更高。
而你,亲爱的弟弟,能否像曾经的我一样,背负起行囊,执著地向前,只为这一程璀璨的光阴?
(安宁)
再奏一次那首母亲的曲子吧
我听到的是抽噎声和揩鼻子声,在任何一个音乐家听来,这都是悦耳的声音。
笨重的大提琴盒子,看起来像个棺材,我提着琴向洛杉矶中央少年感化院礼堂走去时,真是万众瞩目。
珍妮?哈里斯修女负责安排义工活动,把我抓来为少年犯表演。那些少年犯是一群所谓的“高危犯”,即非常危险的囚犯,不是被控谋杀就是持械行凶,正等候审讯。哈里斯修女不知怎的知道我闲时喜欢奏大提琴,于是邀我表演。
我请她收回成命,告诉她我上一次为一伙小孩子演奏大提琴的经验。
那是一个生日派对,寿星小子踢了我的大提琴一脚,还当众说大提琴无聊。我说:“修女,你参加过有古典音乐演奏的学生集会吗?场面往往令人难堪。”哈里斯修女却微笑着回答说:“这里的孩子从来不会那样没规矩。”
我越过迷宫似的铁丝网围墙,来到一座屋顶有个十字架的房子前,大声向一个拿着写字夹板和对讲机的人说明来意,他翻了翻秩序表,找到我的名字:“下一位到你出场。”
他领我进了神父办公室。我从盒子里取出大提琴,先试奏一次。他说:“听到我们叫你,从那扇门走出去,就是台上了。”
他走后,我决定开一丝门缝,瞧瞧里面的情景:我只是好奇,想知道我之前的演出者表演些什么。那是街舞音乐,台下的少年犯观众随着节奏一面摇摆一面拍掌。表演者是个迷人的年轻女子,穿着紧身牛仔裤和露出肚脐的衬衣。她没有唱歌,但从她摇铃鼓的样子,可知她受的训练有限,但台下的男性观众如痴如醉,眼中只有这位佳人。
我关上门,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背后有人问:“打扰你吗?”原来是哈里斯修女。我对她说:“我不觉得我出去表演是个好主意。他们兴奋得手舞足蹈,不过是因为那个穿比基尼的女孩,才不管你什么音乐!看到我出场,他们会多沮丧,你可以想像吗?”
修女问:“有穿比基尼的女孩吗?”
“也差不多了。他们不会喜欢我的。”
她鼓励我说:“来点信心吧。”
2时整,扩音器突然关掉,乐队离场。大多数音乐会表演结束,观众都会欢呼,要求再来一曲。这里很不同,观众安静地坐着,好像完全没有开心的样子。一个戴假发的男人懒洋洋地走上台,看着手上的写字夹板大声读出:“现在请索兹门先生演奏大提琴。”
礼堂一片静寂,我心慌意乱,看不到门口的台阶,绊了一下,差点跌个滚地葫芦。幸好我眼疾手快,把大提琴当作滑雪竿,琴脚在台上一顿,打个旋转,面朝观众。我可没有存心像小丑般出场,但台下的少年犯哈哈大笑,纷纷鼓掌。
为了拖延时间,我向观众介绍我的大提琴,差不多把每个部分都讲解了。我告诉他们,除了金属的琴弦和琴脚,其他各部分都曾经是有生命的东西:琴面是杉木,虎斑纹的琴背是枫木,指板是乌木,弓是蛇纹木,弓弦是马尾毛,那一片片象牙,则是冰封苔原里几十万年的毛象牙齿。我说,我们奏这件乐器的时候,能叫这些东西都复活过来。
说到这里,我再没有什么大提琴的话题好讲下去了,于是对那些男孩说,我奏的第一首乐曲是圣桑的《天鹅》,还说这首乐曲常常使我想起母亲。
我开始演奏。礼堂天花板很高,四壁冷清,地板又硬,回音效果就和一个巨大淋浴间相似。琴声在礼堂内荡漾,有如天籁,我奏得沉醉,但台下却传来声音,我一下子返回现实。一如我所料,这些孩子在发闷。
声音越来越大,那可不像坐立不安或者交头接耳的声音。我向台下瞄了一眼,发现礼堂里的男孩都泪流满脸!我听到的是抽噎声和揩鼻子声,在任何一个音乐家听来,这都是悦耳的声音。
余下的乐章我奏得更加起劲,是我一生中奏得最好的一次。乐曲奏完,全场掌声雷动。对一个平庸的大提琴手来说,真是梦想成真!
接着我奏了巴哈组曲的一首西班牙萨拉班德舞曲,那些男孩再次向我鼓掌,有人喊道:“再奏一次那首母亲的曲子吧。”大家都轰动欢呼。于是,我再奏了一次《天鹅》,又奏了一些巴哈乐曲,接着第三次奏《天鹅》。
那个戴假发的男人向我示意演奏完毕时,满堂囚犯报以欢呼声和再一次的热烈鼓掌。我体会到,使他们深受感动的,不只是音乐,还有对亲人的惦念。
(马克·索慈门)
多一句赞美
我常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泄气,让这个社会更有情原本就不是简单的事,我能影响一个就一个,能两个就两个……
人们相互希望得越多,想要给予对方的越多……就必定越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