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还不直接同居了算了啊?房子都有了。”
那哪儿成。我可是很规矩的。
晚上从实验室出来,骑车去给她做饭,说说话吃吃水果看看电视,十点之前准出来。她会送我,一直走一直走,走到校门口;我又送她走回去。两人经常在路上来回磨唧一个多小时。
她吃了饭之后老是跟我说:“背背抱抱。”坐在□□,从我背后搂着我,软乎乎的脸(还有胸部)贴着我的背,摇晃我,晃得我晕头转向。
她说:“是不是很像趴在树枝上的考拉啊?”
“像摇竹子的大熊猫。”
她想了想说:“反正都很可爱,是吧?”
我赶紧点头再点头。
那段时间又平静又亲密。正因为这样,才以为分开几年也没什么。也因为和好了,才觉得是分不开的。
在我做了那个梦之后,整天都魂飞魄散一般,总是在想以前的事。
晚上回了宿舍,像尸体一样躺在□□,看着上面的床板发呆,耗着时间,等着给老婆打电话。
我跟她说我做的梦,她说:“最近很累吧?你别太卖力了。”
我说:“嗯。放心吧,我知道。”打不起精神,沉默着。
她说:“别傻了,我怎么也还是会回到你身边跟你在一块儿的。”
我笑了:“我是不是特婆妈啊?”
“你还不是一直都那样么。”她也笑了,很轻地说,“想我的话,稍微想想就成了……还有好长时间呢。”
25
起了个大早,跟老板去开会。一上午。
中午老板回家吃饭去了,我要先把笔记本放回实验室。他说:“你最近精神不好啊,中午多吃点。”砰砰地拍着我的背。
笔记本包的带子勒得我觉得自己要从肩膀处裂开了一样。正放车呢,女社员像韩国电影里的女鬼,从不知什么角落里钻出来,站在自行车前面。“干吗你又?”我的声音大概显得很不友好,略带敌意。
她瞪着我看了一会儿,低头,说:“我来求你的。”
“我不跟你好,我都跟你说了。”这话还真是孩子气。我把笔记本包从身上卸下来,打了个晃儿。
她抬头看我,换了个柔和的表情:“不是,只借你一个下午。陪我去趟医院。”
“看你挺健康的啊。”
“我最后烦你这一次还不行么?”
为什么我觉得她可怜巴巴的呢。“那,你等我一下吧。”我说。
在出租车上,我们大多数时间都不说话。我只是在她旁边坐着,坐在暖气过热的车里,又饿又想睡觉。
到了医院门口,她走了两步,停下,说:“咱们还是吃饭去吧。”
我笑着对她说:“我老婆她妈以前就在这个医院工作。”
“是么?要是遇见了,你该遭殃了吧?”她幸灾乐祸地冷笑。
“呵呵,不会不会,她是妇产科。你又不生孩子。”我说。
一瞬间,她用一种仇视的眼神看我。
“你不会……你……”
“来打胎啊。”她说。再也不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