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共和先锋卢性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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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光复益阳(2)

那剃头师虽是个老师傅,但一般都只会为人剃光头而不会理短发。因而照实道:“先生,我不会理短发哩。你这辫子剪了干吗,你不怕官府找麻烦吗?”

“怕什么,现在都光复了,你听说了吗?”

“我刚刚听说。”

“即听说了,那你还顾虑什么?从现在起,男人的长辫子都不准留了,所以你要赶紧学理短发,生意才好哩!”

“真的吗?你听谁说的?”

“我说的!错不了,你就等着瞧吧。”

“你是谁?敢出此大言?”

“我叫卢性正,你快剪吧!”

“哦,你就是卢性正,我知道了,大家都在传是你把益阳光复了,原来你就是新任的督军。”剃头师随即恭敬道:“得罪,得罪!我这就给你剪短发,只是怕手艺不好,督军莫怪啊!”

“不怪你,这剪短发可自我起,今后凡益阳的男人来剪发,你告诉他们都要剪短发。”卢性正又叮嘱道。

“是,督军的话我一定转告!”

剃头师随即小心翼翼地给卢性正理了一个一边倒的分头短发。

“不错嘛,你剪得很好!”卢性正剪完后端详着镜子,看着自己刚理的头发满意道:“你看我这一剪,是不是年轻多了?”

“那当然,起码年轻十岁呀!”剃头师恭维道。

“哈哈!我要是剃了胡子,那就更年轻了。不过,胡须我还想保留保留,这样不更有风度吗?”

“那是,那是!”剃头师赞成道:“男人嘛,要有胡须才威风!”

“好,给你钱。”卢性正丢下几枚铜钱,就精神抖擞的回县衙去了。县府这时为他安排了一间办公房,卢性正在此办公数日,力促县长迅速实施德政,即改原满清的箴言书院为第二高等小学,重修校舍。令各地男女青年考试及格者,一律准予免费入学。又通令全县兴办学堂,男女均须就学。还倡导全县大唱自由平等之歌,宣扬教育救国之旨。一时妇孺欢腾,人人称快。

在县城任督军期间,卢性正还以“三事”号召乡亲,即“男子剪辫女放足,子女皆须入学堂”。并说:“这三件事都是革命的基本功夫。说来易,做来难,望大家全力倡导。”这样,不过旬日间,益阳即被卢性正整理的井然有序。卢性正在完成此番使命之后,考虑到要去省城干大事,于是又辞去督军之职,连家也没回,接着就又马不停蹄,风风火火直往省城长沙回返而去。

5、长沙反正

10月21日,卢性正与焦达峰同时回返到长沙。两人在太平街马家巷一旅店相见,焦达峰即问:“此行益阳如何?”

“成功了,益阳已经宣布光复!”卢性正说罢,遂将自己如何迫使陶知县宣布光复的经过说了一遍。

焦达峰听罢,不由得笑赞道:“嘿,你真行!一个人凭三寸不烂之舌,居然降服了县令,不简单!”

“我是借梅馨的新军包围了县衙,又打着省革命军都督府的代表身份,诓了他的,要不然,也难镇住这县令。”

“这没问题,你本来就是省里去的代表嘛!”

“但我说省城已光复了,是诓骗了他。”

“没关系,我们很快就会光复省城嘛!”

“你到浏阳活动得怎样?”

“我已联系了浏阳、平江方面洪门会党成员多人,洪江会‘二龙头’黎先诚等在浏阳、醴陵、萍乡、善化等地已召集了一万余人,目前正在集结开往长沙。”

“好,等会党队伍来了,就可联合新军一起发难。”

“今晚我们再商议一下,看情况再定吧!”

于是,众同盟会骨干当晚再次在太平街的贾谊故居开会相商起义事宜。会上,陈作新道:“四十九标现已接令,23日将开往株洲,这是余巡抚的又一着诡计,他想把所有新军都调开,而另调全省巡防部队入长沙接防。”

“看来余诚格是想调虎离山,咱得提前起义才行。”卢性正道。

焦达峰遂道:“那就提前在22日早上起义吧!”

众人表示无异议,这提议就通过了。

第二天,焦达峰按照新的计划,即草拟了十六道“特别命令”,正式宣布10月22日起义。按照命令,22日晨,新军四十九标以吹哨为号集合,并打开军械库,给众士兵发了枪弹。接着,革命党人安定超首先演讲,然后宣读了焦达峰起草的起义动员令。

按照命令,上午8点,49标、50标党人士兵在焦达峰、陈作新的指挥下,开始分路进攻,焦达峰自统新军攻小吴门,陈作新率部攻北门。从北门攻城的军队,因巡防营倒戈而长驱直入,很快占领了军备局和咨议局。从小吴门攻城的一路,在进城时遇到阻拦,巡防军将城门关闭了,新军架上大炮,摆出进攻态势,要守军打开城门。守军闭关不理。双方僵持到下午一点,也没发生战斗,直到从北门进攻的新军从城内攻上小吴门城头,巡防营的管带才被迫打开了小吴门城门。这一路人马进城后,即占领了环城各要塞。

下午3点,起义军开始向又一村(今青少年宫)的抚署进攻,队伍来到抚署前,双方士兵相互对垒着,没有开枪。革命党人和立宪派商议,派了常治等4人代表进去谈判。

这时巡抚余诚格身着长袍战战兢兢出来相见。为首的常治劝道:“清廷大势已去,你愿不愿反正?并赞助革命?如愿顺从民意,我们仍可拥你当湘军都督。”余诚格道:“我从不与你们为难,至于如何赞助革命,还得等我想一想。”

常治道:“大军在外等着,你看着办吧!”

余诚格即命一随从道:“拿白布来。”

随从即拿出一块早预备好的白布放到桌上,余巡抚即用毛笔亲手书写了一个大大的“汉”字,尔后对随从道:“你去挂这面旗吧!”

随从听命,随即将这面白布旗悬挂到了抚署的旗杆上。

4位代表也随即走出来与包围衙门的人相见。大家知道不必动武了,于是群起欢呼。

“好啊,湖南光复了!革命成功了!”

接着,新军队伍拥进抚署内,代表们再进内房去找余巡抚。却再不见他了。众士兵遂四处搜查,结果发现后院墙上开了个洞,原来,余诚格已带家眷从后门逃出院子,到一个外国洋行躲避去了。

革命党人没再追击,也没想去杀他,因他毕竟下令竖起了白旗,没有与革命党直接对抗。

另一巡防军统领黄忠浩,却没有这么好运气。他从抚署走出来时,被几个新军活捉。此人早前也有文斐等革命党人做过劝导,让其反正,他却不仅不听,且态度傲慢,瞧不起来劝他的两个年轻人。所以,他在落到新军手中后,随即被押上了小吴门城楼而斩首毙命。此人也算是长沙这次举义中唯一被处死的清军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