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王很高兴地同意了。
他的心思可能是这样的:损失了齐国,破坏了合纵,固然可惜,但是毕竟拉拢了秦国,等于换掉了一个相对弱的朋友而投靠了一个绝对强的朋友,另外还有土地送上,这个还是挺值得的。
这么一算计,楚怀王觉得可行。
当然了,楚王相信张仪必须得建立在一个前提上,就是张仪所承诺的话是有效的。
如果张仪言而无信呢?
当时的朝中就有一个人,对张仪的话深表怀疑,他叫陈轸。
陈轸私下里跟楚怀王讲:“依我看来,那‘传说中’的商於地区六百里,您得不到,另外,秦国还很有可能联合齐国一块打咱们,秦国让您与齐国断绝邦交的根本目的就是怕到时候他发兵打咱们齐国会伸手帮咱们。您可不能中秦国釜底抽薪之计呀。”
这时候,楚怀王的愚昧给张仪帮了个大忙,对于陈轸的合理怀疑,怀王怒曰:“寡人不兴师发兵得六百里地,群臣皆贺,子独吊,何也?”(《史记•张仪列传》)
陈轸向楚王建议:“不若阴合而阳绝于齐,使人随张仪。苟与吾地,绝齐未晚也;不与吾地,阴合谋计也。”(同上)
这确实是个好建议,阳奉阴违,虚与委蛇在外交中也不是说有多罕见。
陈轸原来在秦国待过,他还是挺了解秦国的,所以他知道秦国这种举动根本就不是为楚国好,这明摆着是离间计。
陈轸建议怀王使用反间计。表面上和齐国“掰了”,但是实际上和齐国该怎么着还怎么着,一切只是做给秦国看,看看秦国到时候信守不信守承诺,如果秦国守信则罢了,如果秦国使“猫儿腻”的话,自己还有退路。
这不是最妥当的做法吗,但是楚怀王好像一厢情愿地相信了张仪,也可能张仪长得就像是个“实诚人”的样子,瞅着不像骗子。
楚王对陈轸说:“行啦,你就把你嘴给闭上吧,等我把秦国的土地拿到以后,看你还说啥。”
楚国随即关闭了与齐国的边界往来,停止与齐国的一切交通。
张仪一看楚国这么快就跟齐国“嘎巴”了,心说行了,目的达到了,自己一步三摇,扭着回秦国去了。
楚国跟齐国断交了,楚怀王盼着要秦国需给他的那六百里土地呢,于是赶紧给秦国方面打电话,一天八个电话那么打。
话筒的对面永远只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Sorry,thenumberyoudialedis……
给楚王急得呀,上火,牙直疼,饭也吃不下了,觉也睡不好了,他怕跟齐国决裂了之后秦国那边儿也没信儿了。
每天早上楚怀王头一句话:“电话打通了吗?”
别说,有一天,电话终于通了,不是张仪接的,是张仪一秘书接的,问:“您找谁呀?”
“我找你们张大人。”
“不好意思啊,张大人昨晚蹦迪去把大胯给扭了,住院了,大夫说得歇仨月,要不您仨月以后再打电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