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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晨露村(一)

300年前晨露村

黄色的落叶不时的飘飘落落,正是秋季收获的时候,一片片金黄色的稻穗随着秋风微微摆动着,预示着这是个丰收季,在稻田里农作的人们挥汗如雨,想到辛勤的劳作得到了满满的回报,谈笑间的声音听起来都格外的爽朗。

在道路的尽头缓缓走来一个装束文雅的青年男子,肩上还背着个包袱,因阳光的照射而微微眯起的眼睛里还闪烁着笑意,他走到那一片片金色稻田边站定,嘴角扯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对着稻田喊道“晨露村,我回来了!”

听到声音,本在稻田里劳作的一壮汉抬起了头,看到青年男子站在那头朝他挥手,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见青年男子并没有消失,还是站在那头笑着看着他,壮汉终于相信这不是幻觉,忙跑上去捶了那青年男子一拳“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啊!”

“哎呦,我说大牛啊,五年不见,你手劲可是大了不少啊,这是要捶死我了!哎呦呦”青年男子佯装很痛的弯下腰去。

“真捶痛你了?让我看看是不是伤到了。”看到青年男子痛的弯下腰去,名叫大牛的壮汉信以为真,神色惊慌焦急起来。

看到大牛真的慌了起来,青年男子立马站直了身子大笑起来“大牛,都这么久过去了,你怎么还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容易上当,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哈哈哈哈。”

“好啊,韩子阳,你个混小子又耍我啊,从小就这样,现在才刚回来就这么对我,看来你这是找打啊。”大牛佯装生气要打他。

“哎呦,我不敢了,以后再也不骗你了,哈哈哈,大牛你别挠我痒痒啊,哎呦,我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两人打打闹闹着,一个没注意,两人都摔进了刚收割完的稻田里,站起身一看,两人头上都插上了稻草,对视一眼,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子阳,你怎么这么多年都不回来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外面花花世界好,你把晨露村都给忘了呢。”笑闹过后,大牛认真的问起韩子阳。

“怎么会呢,晨露村是我永远的家,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么,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

“真的么?子阳你不走了?”听到好友要留下来,大牛满脸不可置信。

“当然是真的,我说大牛,难道你还想我走不成?”韩子阳故意揶揄大牛。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当然希望你留下来了。”淳朴的大牛涨红了脸解释道,生怕好友误会自己。

韩子阳看大牛这个样子,心下的感叹道“大牛还是那个大牛,一点都没变,就像晨露村,还是那样的宁静美好祥和,外面的世界确实繁华,可再繁华热闹都不是自己的家。”

“对了子阳,既然你回来不准备走了,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在外这么多年,虽无大的成就,但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的,我准备在村子里办个私塾,教孩子们读书习字。”

“这太好了,那样我的小牛也能读书习字了,不用像我一样当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庄稼汉。”听到韩子阳要办私塾,大牛很是高兴。

“你的小牛?你有孩子了?什么时候娶的妻?”

“就在你走之后的一年,娘就给我说了个媳妇,现在孩子都三岁了。”说起自家妻子和孩子,大牛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兄弟你娶妻我都没有来,说起来真是……”

“没事,我知道你有这份心就好了,这样,晚上你来我家吃饭,我叫我媳妇烧几个拿手好菜,咱们兄弟两好好喝几杯。”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那我先回去整理下。”

“嗯,记得早点过来。”

傍晚,宋大牛家

“子阳,来了啊,快进来。”

“嗯嗯,大牛,你家扩建了啊,不错啊,变大变宽敞了嘛。”

“嗯,前两年扩的,不是娶媳妇了么,还有了儿子,原本的就不够住啦,就扩建了几间。”

“嗯嗯,很好,大牛看你现在过的很好,我就放心了。”

“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些见外的干什么,对了,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媳妇,秀娘。”随着大牛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位端庄秀美又不失干练的农家女站在一边看着自家的丈夫浅浅的笑着。

“嫂子好。”韩子阳向秀娘喊道。

“你好,菜都上桌了,可以开饭了。”秀娘向韩子阳略微福了福身子,就又转身回厨房继续忙碌。

“娘!娘!我饿了,能吃饭了吗?”只见一孩童跑进来,就要往厨房冲去,脸上还沾染了几道灰,似乎是刚在外面玩耍时弄的。

大牛见那小身子就要往厨房窜去,立马一只手就把那孩童拎了起来,笑骂道“混小子,看你弄成这什么样子,脏兮兮的还敢往厨房跑,没大没小的,没看见有客人在吗?”

“大牛,这就是你儿子?”看那孩童眼珠滴溜溜的转,真是可爱的紧,韩子阳笑着问道。

“是啊,这小子被他娘宠坏了,一天到晚跟个猴子似的乱跑疯闹。”大牛嘴上骂着,脸上却是笑着,伸出手帮着拍了拍孩童沾了灰尘的衣服。

“快去把脸洗干净,手也洗了,你洗干净过来就能吃饭了。”大牛拍了拍孩童的头,听到能吃饭了,孩童一溜烟的就跑走了。

“你有一个贤惠的妻子和一个活波的儿子。”看大牛家其乐融融的景象,韩子阳真心为兄弟高兴。

“嘿嘿,还好,你别羡慕,赶明儿我就叫秀娘帮你注意村子里有没有适龄的姑娘,给你也相个媳妇,怎么样?”

“我这样的,有人肯嫁我么?”

“怎么没有,我兄弟怎么说也可以算是一表人才,还能写文章呢,像我这样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夫都能找个好妻子,兄弟你肯定可以的,是不是你要求太高了啊?”

“我说大牛,你什么时候学会取笑人的?”

“这不是跟你学的么,哈哈哈。”

秀娘做了满满的一大桌子的菜,大牛拿出来自家酿的藏了好几年的酒,推杯过盏,吃的都很尽兴。

“子阳啊,你那私塾什么时候能授课?”

“有些东西还需要布置一下,大概四五天之后吧。”

“嗯,那就让小牛当你第一个学生好不好?”

“好啊,当然好。”

“小牛,你跟着子阳先生读书习字,你愿不愿意?”大牛摸着孩童的头,问道。

“能读书习字?好呀,我愿意!”

“真乖。”看着可爱的孩童,韩子阳忍不住摸了摸孩子的头。

“对了,大牛啊,这孩子的名字就叫小牛么?”韩子阳疑惑道。

“不是啊,你知道我大字不识一个的,所以到现在都没起正式的名字,小牛只是乳名。”

“他就要成为我的学生,我就作为先生给他取个名字,你看怎么样?”

“当然好啦,你念过书,其实我早就想请你给他起个名字了。”

“衡,取名为衡,宋衡。”

四五天的时光总是一晃而过,韩子阳的私塾已经可以开业授课了,这才是第一天,私塾里已经挤满了前来求学的孩子们。

“大家快坐好,要上课了。”

“是!先生!”

虽然孩子们有时候还是会有些调皮捣蛋,但在上课的时候,每个孩子都学的很认真,看着这些孩子都这么勤奋好学,韩子阳心里很是欣慰,更加卖力的授课,准备把自己所学所识都教给这些孩子们。

“先生!先生!爹让我叫你今天去家里吃饭!”宋衡一路跑进来,还边跑边喊

看着宋衡就这么横冲直撞的进来,韩子阳忙喊道“衡儿,慢点,小心跌倒了!”

韩子阳对这个宋衡是真的打心里的疼爱,一则当然是因为是自己的好友宋大牛唯一的儿子,他也当自己的亲生孩子来疼,二则是宋衡天资聪颖,学什么都特别快,而且完全继承了大牛和秀娘全部的优点,这样好的孩子,谁能不爱?

“先生!”宋衡一下子把韩子阳扑了个满怀,宋衡也是很喜欢韩子阳,因为韩子阳对自己很好,很关爱自己,而且韩子阳还有满腹学识,其实宋衡还很是崇拜韩子阳的呢。

“衡儿,以后不能这么莽撞了,跌倒受伤怎么办呢。”

“嗯,我知道了。”

“对了,今天教的会了么?”

“会了,先生我給你背一遍,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全对!衡儿真聪明。”两人一问一答,一求教,一解惑,时间慢慢流走,不知不觉,太阳已悄悄偏了西。

“呀,天晚啦,先生,我们回去吃饭吧。”

“好。”

一高一矮,一大一小,大手牵着小手,在夕阳的余晖下,渐行渐远。

日子本来就这么宁静的过着,直到那天……

那个早晨似乎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韩子阳和往常一样去堂上授课,却突然发现平常连迟到都没有过的好几个孩子竟然旷课不在。这让韩子阳觉得很奇怪,有几次孩子们都生病发烧了都要来上课,不肯在家休息,今天怎么回事,迟到不说,竟然直接旷课了。韩子阳当下决定下学后去几个没来上课的孩子家里走一趟,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不问不知道,一问也真是件奇怪事,虽然晨露村能自给自足一些,那也仅限于食物,但一些生活其他用品却都是去隔壁的镇上买的,毕竟铁器,陶罐,布料之类是村里没有的,还有女孩子要用的胭脂水粉首饰等,自己种的多余粮食也要拿出去卖赚点银钱,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村里人出去买卖东西,一般都是在隔壁的镇上,再远也不会去哪里,之前也没出过什么岔子,其实镇上离村也不是很远,脚程快的壮汉一天能走三个来回,而且大家互通有无这么多年了,其实也很熟了。

但这回,问题就却出在了这里,几个今天没有来上课的孩子,其实都是因为家里有大人去镇上买卖东西,本来当天就能回来的,但却过去五天了,没有一个回来的,这下等在家里的其他大人就按捺不住了,纷纷出去寻找失踪了五天的家人,这大人们都出去了,家里没人看着不行,就留下了孩子看门,所以这几个留在家里看门的孩子就没能来上课。

韩子阳查看了几个孩子,都是这个情况,他觉得孩子们单独留在家里太危险了,家里大人都不在,饭都没人做,而且孩子毕竟还小,发生个什么事谁都不知道,于是韩子阳去族里请示了一下族长,就把孩子暂时带回私塾里住着。

孩子们在私塾里住着,情况都很好,上课也方便。就这样,又五天过去了,出去寻找的村民也没有回来。

这回大家都发觉此事不寻常,直到现在,已经出去了十二个人,但没有一人回来。这么多人失踪,事情就大了,族长召集全村的男子去祠堂集会,因着韩子阳也要赶去祠堂,所以这天私塾便休沐了,在私塾那几个家里失踪了大人的孩子,韩子阳便央着大牛妻子秀娘代为照看,交待好后,韩子阳急冲冲的赶去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