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的街道依旧如此,风雨都未曾在金城的金子路上留下岁月的痕迹。被做成金砖金木,铺在路上供人走,它们也有属于金城的骄傲。
金子路的两边,一排排整齐排列着的是金叶树。这金叶树是金族独有的特色,并非天然生长,是后期嫁接上去的。此刻金叶树迎着微风,向街道上的人们点头。金叶树没有四季之分,一如既往地的孤独的高傲的在金城呼吸着。
金城的每个街道上都有夜明珠,就算在白天,夜明珠也洒下橘色的淡淡的光晕。处在金城东北角上的是一个小闹市,金城人从附近城镇收购来的瓜果蔬菜,还有各种肉类,那里显得热闹非凡,周欧从青龙门出来的时候,绕着金城走了一圈,刚到魔猪肉市的那条路口的时候,差点就被挤成了一个肉饼。
魔猪肉是口感和营养俱佳的美食。金城人很喜欢这来自于幽远之地的魔猪,几天不吃魔猪肉,全身发痒。
周欧看了一眼被吊起来的魔猪,比起山猪多了黑色的利刺,眼睛也是一片通红,此刻正在怒吼着。
因为周欧想着要离开金城了,还未好好的看金城的模样。在练武室离开的时候,他对燕甲便说了过几日离开金城,出门游历。燕甲放下弓箭,很自然的说愿意跟随,他受命于农犬山,保护周欧。
一座座金子桥搭建,宽阔平坦,金城内有多条河流,四通八达,宽阔的街道上一辆辆川流不息的马车经过,也有不少人抬着轿子轿子内坐着金族贵人们。
周欧回头望去,在这条笔直的、平坦的大路上,承载了金族人无数年的历史。也见证了金族从小家族,逐步变成如今财富第一的家族,接下来,它还需要见证金城内的风风雨雨。
望去不知有多长,一盏盏的路灯排在路边,与金叶树并排着,就像是在等着什么似的。
或者为谁送别。
绕了一圈金城,看了许久,周欧总算对金城有了一定的了解。金城真的是一个魅力之都,它不仅有魔猪,还有来自于各个家族,各个地域的特色,且都是无比的新鲜。金族贵人们就算不离开金城也能享受到全世界的美食。不光有吃,还有其余玩的。
一座高楼拦在了周欧的面前,抬头一望,竟是青山楼。比起金城的奢华之外,青山楼是独有的木质高楼。正因为如此,楼才像楼,才有底蕴。
周欧想着已经许久未见痴舞姑娘,如今自己此刻的模样,也让人认不出。
直接走进青山楼,有人拦住了他,疑惑的看着周欧,问道:“四剑?”
周欧点头,那个人立刻将周欧请了进来。
六年的时间,昔日的孩童也长大成翩翩俊年。若非大致的模样还在,恐怕都不会让他进来就直接轰出去了。
痴舞在排练舞蹈,周欧没有打扰练舞的姑娘们,他坐在了台下。
周欧曾经教导过她们,改变过舞蹈的方式,她们也会一直练习。到了此刻,这只群舞的舞气已经很雄厚,周欧想着,如果自己上台的话,恐怕最后会被舞气给压迫的无法呼吸。
痴舞的舞姿一直都是最美的,也是最容易吸引眼球的。六年的时间并未在痴舞的脸上留下任何的苍老的痕迹,反而显得越加的美艳。
周欧一坐下就被痴舞的眼睛给吸引住了。那是一双夺人魂魄的诱惑之眼,若是有人此刻告诉周欧,痴舞已经成为天魔才有了迷惑人的眼睛,周欧也相信。
不敢继续去看痴舞的眼睛,周欧急忙转移视线。但脑海里却已经烙印下这一双眼睛,暂时挥之不去。
青山楼有不少的舞蹈,练习完一支舞蹈就会练习第二支舞蹈。周欧看了许久就直接上了阁楼。
周欧早已经是青山楼的常客,对青山楼已经熟悉到不行。跳舞之中的姑娘们看到周欧进来的时候,也在想这位青年是谁,是谁家的公子哥,仔细的看了许久才发现是已经六年未来的剑院四剑。
……
六年有太多的变化,但是却又什么都没有变,甚至往后两年,三年,十年甚至百年,金城还是这个金城,又会有什么巨大的变化呢?
剑院建立至今,也在六年前,剑兴突破到箴言境界,才让剑院有了全新的变化。
周欧看着阁楼外最熟悉的风景。
“韦关三年前来过金城。”痴舞上了阁楼,对周欧直接说道。
“他来了你这里吗?”
痴舞点头,笑道:“他很担心你这个兄弟会被我给迷住。”
周欧想起当年他就是从青山楼离开后,在路上遇到了韦关,被韦关刺了一剑,自此之后,周欧长时间待在青山楼,给世人一副被青山楼姑娘迷惑住的纨绔模样。让周欧没有想到的事情就是,韦关会在空闲的时候,特地来金城。
“他有说什么吗?”周欧问道。
痴舞没有回答,反而看着周欧,说道:“几年没来了?”
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会没有时间概念,更何况他们无限次的转世,早就对时间没有了准确的定义,痴舞已经忘记周欧多少年没来。若不是看着周欧已经长成青年模样,都不会察觉到时间在自己身边的流逝。
“六年。”周欧说道,“我今年十六岁了。”
痴舞觉得周欧的说法很有趣,当世的人很少会提年龄这回事。因为年龄始终只是代表这具身体的年龄,而自身早已经经历过千万年之久,很多事情都已经遗忘掉,年龄没有个准确的定义,只是一句空话。
“原来已经六年了。”痴舞喃喃的说道。
在青山楼内的痴舞并未感觉六年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金城还是那座金城,族长依旧是金亮亮。就算有无数的金族贵人们倒戈了,可金亮亮依旧坐在族长之位上,谁也没有能力敢把金亮亮赶下族长之位上,金元宝都做不到。
“我要走了。”周欧看着痴舞,“可能再也不会来金城了。”
痴舞略微震惊,“你要去哪里?”
地有多大,天也就有多大,人的心也会有多大,因为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求知欲也是欲望的一种。读遍群书的周欧,想看外面的世界,而不愿意拘泥于一处。
“到处走走,四处游历。”周欧直接说道,“燕甲会和我一道离开,戚殷应该也会跟随我而去。”
周欧并未问痴舞接下来会如何。
痴舞在金城没有朋友,除了青山楼内的姑娘们是说话的对象之外,就只有周欧了。周欧并非经常会来青山楼,而痴舞却习惯于周欧说一些话,或者开一些玩笑。那是最轻松的时刻了。
“你还在等那位姑娘吗?”
周欧看着痴舞,不知道为何痴舞会突然这么问,不过很果决的点头:“嗯。”
“你会接触到更多的人,你会重新遇到吸引你的异性。”痴舞看着周欧,早已经知道周欧是世子的身份,周欧也与她说过青龙门内的趣事。
周欧无奈的摇摇头,“未来的事情不好说。”
什么是情,周欧不是很明白。若是真的有机会去尝试情的话,周欧希望另一半会是随沐卉。但是正如痴舞所说,要从这么多的家族之中,找到一个人,是多么难的事情。而且,随沐卉经历了如此多的人生,未必没有她自己需要等待的人。而且历史没有记录下随沐卉任何的信息,这也尾部不是一个虚假的身份信息。如此,又如何找到随沐卉呢?也便只有让随沐卉自己找上门来了。
相互等待是如此的可贵。周欧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他现在只能单方面的去做。
一厢情愿是对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即使上天不会眷顾此种人。
周欧想着虚无缥缈的未来,回神过来的时候,痴舞已经就在他的面前了。
有些红晕的面容,淡色的眉毛,挺秀的鼻梁。淡红的疑惑人的双唇,而痴舞略有点玩意的眼睛,直视着周欧的眼睛。
周欧想往后面退,但是却怎么挪不动身子,就像被痴舞给牢牢的吸引住了。
“你说,你都已经长大了,要不,我们结婚吧,你不要走了……”
十分悦耳的声音飘进了周欧的耳朵,周欧立刻闭起眼睛,口中默念,将此杂念从脑海之中甩出去。
等到恢复平静的时候,周欧才睁开眼睛,伸手推开痴舞,说道:“痴舞姐,你就爱开玩笑。”
痴舞略有失望的退回到了位置上,有些好奇的看着周欧,“你怎么能够脱离我魅术。”
“韦关大哥教我的,他也来过剑院找我,教了我一个静心口诀。”周欧如实说道,“他说他去陈府了,叫我有空可以去陈府找他。”
痴舞笑了一声,“他定是以为我会害了你,所以教了你这个口诀。不过我也放心了,你有这么静心口诀,就不会被外面的花花草草给吸引住,乱了你的心。”
“你是在考验我?”周欧看着痴舞。
“世界上的诱惑有千万,尤其你已经是剑院的院监,这身份足够多少家族用金钱美色来吸引你。你待在金城这么多年,还是想离开金城,金钱已经对你没有任何的吸引力,你又是院监,名利也不是打动你的。除此之外,也就只有美色能疑惑住你了。”痴舞看着周欧,将周欧当成自己的弟弟看待。
青山楼的姑娘们学过舞蹈,为了生存下去,也学过魅术。
人是一种很容易寂寞的生物,因此会被身边很多的事物给吸引住,从而迷惑丧失本性。
有些话痴舞也没有明说。周欧也明白痴舞的用心,他有他要等得未知会有何种结果的人,而最简单的方式便是等下去,过程之中不受到任何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