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菜根谭(第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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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月盈则亏 履满者戒

“原文”

花看半开,酒饮微醉,此中大有佳趣。若至烂漫酉毛,便成恶境矣。履盈满者,宜思之。

“译文”

赏花卉以含苞待放时为最美,喝酒以喝得略带醉意为适宜。这种花半开和酒半醉含有极高妙境界,反之花已盛开酒已烂醉,那不但大煞风景而且也活受罪。所以事业已经到颠峰阶段的人,最好能深思一下这两句话的真义。

“解说”

天道忌盈,人事惧满,月盈则亏,花开则谢,做人做事都要适可而止。事业在向上之时,潜力尚未全部发挥,因而充满生机,蓬蓬勃勃,而事业达于顶峰之时,必须以“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态度待之。因为这时已退无可退,原有的后劲儿已经用完。若不小心谨慎,调动才智,挖掘新的潜力,就不可能保证事业继续向前。否极泰来,物极必反,人生于民,要把握一个“度”,见好就收,在观众反应最热烈的时候谢幕。

“例解”

不纳荀攸计 曹操军失利

公元198 年,曹操兵伐张绣,谋士荀攸相随。荀攸对曹操说:“张绣与刘表互相依持,其势很强。然而,张绣兵无定所,粮草供应皆仰仗于刘表,刘表却不愿提供,这种情况下二人必会分手。所以不如缓于进攻,设计诱使他们分离。如果急于进攻,刘表必然前来相救。”曹操不听,遂进军至穰城,围攻张绣。刘表果然来救,曹军失利。曹操于是对荀攸说:“不听你的话,果然失败若此。”后来,曹操埋伏奇兵,才把刘表和张绣打败了。

拿国事游戏 用奸贼当权

“无愁天子”就是北齐末代皇帝高纬,由于他不理国政,耽于游乐,加之特别喜欢当时新制的“无愁曲”,“自弹胡琵琶而唱之,侍和之者以百数,人间谓之无愁天子”。

高纬(556—557),字仁纲,北齐武成帝高湛的长子。高湛于河清四年(565)传位给高纬,自称太上皇帝,仍掌管军国大权。天统四年(568)高湛去世后,高纬始成为名副其实的皇帝。但他“言语涩呐,无志度,不喜见朝士,自非宠私昵狎,未尝交语。性懦不堪,人视者即有忿责。其奏事者,虽三公、(尚书)令、录(尚书事)莫得仰视,皆略陈大旨,惊走而出”。

高纬根本不理朝政,而将国家大事委托给和士开、穆提婆、高阿那肱、韩凤等恩幸近臣处理,自己只喜欢在宫苑游玩。他“于华林园立贫穷村舍”,“自弊衣为乞食儿。又为穷儿之市,躬自交易,写筑西鄙诸城,使人衣黑衣为羌兵,鼓噪陵之,亲率内参临拒,或实弯弓射人”。其弟南阳王高绰任定州刺吏时贪婪暴虐,高纬派人将高绰“锁诣行在,至而宥之。问:‘在州何事最乐?’对曰:‘多聚蝎于器,置狙其中,观之极乐。’帝即令夜索蝎一斗,比晓,得三二升,置浴斛,使人裸卧斛中,号叫宛转。帝与绰临观,喜噱不已。因让绰曰:‘如此乐事,何不驰驿奏闻!’由是有宠,拜大将军,朝夕同戏。”高绰还只是让蝎子螯猴子取乐,而高纬则更进一步,以观人惨号为乐,其行径实可与桀、纣为伍。

恩幸们把持朝政,“各引余党,超居非次,官由财进,政以贿成,其所以乱政害人,难以备载”。当时政出多门,任官极滥,连员额仅有一人,担当统率朝廷禁军重任的领军,竟达三十个之多,“连判文书,各作依字,不具姓名,莫知谁也”。其余“庶姓封王者百数,不复可纪”。连高纬宠爱的动物都被封以各种官号,享受禄秩,“乃至狗、马及鹰亦有仪同、郡君之号,有斗鸡,号开府,皆食其干禄”,实在是荒唐之极。

屡立战功的大将斛律光是捍卫北齐疆域的柱石之臣,“深为邻敌所慑惮”。他对恩幸们的作为十分不满,曾反对高纬将晋阳种值军马饲料的田地赐给穆提婆,穆提婆等就乘北周派间谍散布谣言之机,进谗言陷害斛律光。高纬毫无主见,竟下令杀死斛律光。与北齐为敌的周武帝听到斛律光被杀的消息,大喜,当即下令境内大赦。

高纬率领恩幸们到处巡幸,游戏射猎,毫不以国势衰微为意。“寿阳陷落,(韩)凤与穆提婆闻告败,握槊不辍曰:‘他家物,从他去。’后帝使于黎阳临河筑城戍,曰:‘急时且守此作龟兹国子,更可怜人生如寄,唯当行乐,何用愁为!’君臣应和若此。”

周武帝率军大举伐齐时,高纬君臣仍在纵情游乐。史载,“齐王方与冯淑妃猎于天池,晋州告急者,自旦至午,驿马三至。右丞相高阿那肱曰:‘大家正为乐,边鄙小小交兵,乃是常事,何急奏闻!’至墓,使更至,云‘平阳已陷’,乃奏之。齐主将还,淑妃请更杀一围,齐主从之”。在军情急如星火之际,能安下心来围猎,这样的君王,实属罕见。

高纬到达晋州时,齐军已快攻下被周军占领的晋州。可高纬不但没有激励将士们奋勇作战,反把自己宠妃的喜乐看得比战争的胜负还重。“(齐军)作地道攻之,城陷十余步,将士乘势欲入。帝敕且止,召淑妃共观之。淑妃妆点,不获时至。周人以木拒塞,城遂不下。”

周武帝亲统大军再次进攻时,两军展开殊死之战。身为一方君主的高纬却以游戏态度与宠妃在旁观看,“兵才合,齐主与冯淑妃并骑观战。东偏少却,淑妃怖曰:‘军败矣!’录尚书事、城阳王穆提婆曰:‘大家去!大家去!’齐王即以淑妃奔高梁桥”。高纬一退,牵动全局,导致齐军大败,军资器械,全数丢弃,高纬一败之后,就只想逃命,不思抵抗,舍弃屯驻大军的重镇晋阳,原想逃入突厥,后被从官劝阻,才逃回京都邺城。

即使到此时,高纬仍不考虑如何才能退敌,却只想怎样继续享受。“帝遣募人,重加官赏,虽有此言,而竟不出物。广宁王(高)孝珩奏请出宫人及珍宝,班赐将士,帝不悦”。而且,他还照旧以游戏之态处理国事。斛律孝卿请高纬亲劳将士,并为之撰辞,告之曰:“宜慷慨流涕,以感激人心。”而当高纬来到阵前,面临众将士时,却“不复记所受言,遂大笑,左右亦笑”。将士怒曰:“身尚如此,吾辈何急!”遂无战心。

到此众叛亲离的境地,高纬只想脱避责任,尽速逃命,就把皇位传给自己八岁的儿子高恒,改元为承光元年(577),自称太上皇。在周军到邺城前就匆忙向南逃去,企图托庇于南朝陈国。由于其亲信高阿那肱的出卖,高纬在青州被紧追不舍的周军抓获,“无愁天子”终于成为阶下之囚。当年十一月,周武帝借口高纬参预谋反,将他处死。

在当时鼎足而立的北齐、北周和南朝陈国三个政权中,北齐统治的关东地区最为富庶,直到灭亡之时,其统治的人口仍要多于北周和陈国人口的总和,其兵力数量亦不在北周之下,但在高纬的统治下,却土崩瓦解于一旦,这不能不引起后人的深思。

昏聩政腐败 滥奖相术师

北宋末年,宋辽对峙。宋徽宗也想在政治上有所作为,因此准备举兵伐辽。权臣蔡京、童贯都表示反对,只有王黼、蔡攸顺等迎合徽宗赞成北伐。两派意见争持不下,徽宗因而也犹豫起来。这时期有人说起婺州人陈尧臣,说他工于丹青,精于人伦,更重要的是懂得相面术。当时陈尧臣担任画学正一职,王黼听说后非常高兴,便向徽宗举荐陈尧臣,命令他前去辽国打探,并擢升他为水部员外郎,代理尚书,以备担任出使之事。

陈尧臣受皇帝钦命后,春风得意,带着两名画生一起出行。陈尧臣非常幸运,他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窥见了辽主天祚,于是随即绘下辽主天祚的肖像图。就是这幅肖像图对陈尧臣后来的命运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使他平步青云。绘制完辽主的肖像图,陈尧臣又将沿途所见到的地理形势、山川向背一起绘制成图。将这一切干完后,陈尧臣“满载而归”,立即回宫向徽宗复命。

徽宗既听说陈尧臣懂得相面术,就让他陈述对辽主天祚相貌的看法。陈尧臣于是指着自己绘制的天祚的肖像图对徽宗说:“虏主天祚,相貌平庸,根本不能做君主。不仅如此,微臣观其相貌,认为他有亡国之相,因此微臣以为,陛下应速速进兵,迅速将其消灭。”徽宗一听大喜,当即作出出兵决定,并立即提升陈尧臣为右司谏,还赏赐给他大量的钱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