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魏晋玄学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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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玄学名义和玄“学”之立

《宋书》卷六十六《何尚之传》:

(晋安帝义熙)十三年,彭城王义康欲以司徒左长史刘斌为丹阳尹,上不许。乃以尚之为尹,立宅南郭外,置玄学,聚生徒。东海徐秀、庐江何昙、黄回、颍川荀子华、太原孙宗昌、王延秀、鲁郡孔惠宣,并慕道来游,谓之南学。

(1734页)《宋书》卷九十三《隐逸·雷次宗传》:

(宋文帝)元嘉十五年,征次宗至京师,开馆于鸡笼山,聚徒教授,置生百余人。会稽朱膺之、颍川庾蔚之并以儒学,监总诸生。时国子学未立,上留心艺术,使丹阳尹何尚之立玄学,太子率更令何承天立史学,司徒参军谢元立文学,凡四学并建。

(2293—2294页)《南齐书》卷十六《百官志》:

(宋明帝)泰始六年,以国学废,初置总明观,玄、儒、文、史四科,科置学士各十人,正令史一人,书令史二人,干一人,门吏一人,典观吏二人。建元中,掌治五礼。永明三年,国学建,省。

(315—316页)《南齐书》卷三十九《陆澄传》:

(齐武帝)永明元年,转度支尚书。寻领国子博士。时国学置郑、王《易》,杜、服《春秋》,何氏《公羊》,麋氏《谷梁》,郑玄《孝经》。澄谓尚书令王俭曰:“《孝经》,小学之类,不宜列在帝典。”乃与俭书论之曰:“《易》近取诸身,远取诸物,弥天地之道,通万物之情。自商瞿至田何,其间五传。年未为远,无讹杂之失;秦所不焚,无崩坏之弊。虽有异家之学,同以象数为宗。数百年后,乃有王弼。王济云弼所悟者多,何必能顿废前儒。若谓《易》道尽于王弼,方须大论,意者无乃仁智殊见。且《易》道无体不可以一体求,屡迁不可以一迁执也。晋太兴四年,太常荀菘请置《周易》郑玄注博士,行乎前代,于时政由王、庾,皆俊神清识,能言玄远,舍辅嗣而用康成,岂其妄然。太元立王肃《易》,当以在玄、弼之间。元嘉建学之始,玄、弼两立。逮颜延之为祭酒,黜郑置王,意在贵玄,事成败儒。今若不大弘儒风,则无所立学。众经皆儒,惟《易》独玄,玄不可弃,儒不可缺。谓宜并存,所以合无体之义。且弼于注经中已举《系辞》,故不复别注。今若专取弼《易》,则《系》说无注。”

(683—684页)《南史》卷四十八《陆澄传》:

永明元年,累迁度支尚书,寻领国子博士。尚书令王俭谓之曰:“昔曹志、缪悦为此官,以君系之,始无惭德。”俭尝问澄曰:“崇礼门有鼓而未尝鸣,其义安在?”答曰:“江左草创,崇礼闼皆是茅茨,故设鼓,有火则扣以集众,相传至今。”又与俭书陈:“王弼注《易》,玄学之所宗。今若弘儒,郑注不可废。并言《左氏》杜学之长。《谷梁》旧有麋信,近益以范宁,不足两立。世有一《孝经》,题为郑玄注,观其用辞,不与注书相类。案玄自序所注众书,亦无《孝经》。且为小学之类,不宜列在帝典。”俭答曰:“《易》体微远,实贯群籍,岂可专据小王便为该备,依旧存郑,高同来说。元凯注传,超迈前儒,《谷梁》小书,无俟两注。存麋略范,率由旧式。凡此诸议,并同雅论。疑《孝经》非郑所注,仆以此书明百行之首,实人伦所先,《七略》、《艺文》并陈之六艺,不与《苍颉》、《凡将》之流也。郑注虚实,前代不嫌,意谓可安,仍旧立置。”

(1188—1189页)《梁书》卷二十二《太祖五王·南平王伟传》:

(萧伟)晚年崇信佛理,尤精玄学,著《二旨义》,别为新通。又制《性情》、《几神》等论其义,僧宠及周舍、殷钧、陆倕并名精解,而不能屈。

(348页)《梁书》卷四十八《儒林传》:

太史叔明,吴兴乌程人,吴太史慈后也。少善《庄》、《老》,兼治《孝经》、《礼记》,其三玄尤精解,当世冠绝,每讲说,听者常五百余人。

(679页)《魏书》卷八十四《儒林·李业兴传》:

萧衍亲问业兴曰:“闻卿善于经义,儒、玄之中何所通达?”业兴曰:“少为书生,止读五典,至于深义,不辨通释。”衍问:“《诗·周南》,王者之风,系之周公;《邵南》,仁贤之风,系之《邵公》。何名为系?”业兴对曰:“郑注《仪礼》云:昔大王、王季居于岐阳,躬行《邵南》之教,以兴王业。及文王行今《周南》之教以受命。作邑于酆,分其故地,属之二公。名为系。”衍又问:“若是故地,应自统摄,何由分封二公?”业兴曰:“文王为诸侯之时所化之本国,今既登九五之尊,不可复守诸侯之地,故分封二公。”衍又问:“《乾卦》初称‘潜龙’,二称‘见龙’。至五‘飞龙’。初可名为虎。”问意小乖。业兴对:“学识肤浅,不足仰酬。”衍又问:“《尚书》‘正月上日受终文祖’,此是何正?”业兴对:“此是夏正月。”衍言何以得知,业兴曰:“案《尚书中候·运行篇》云‘日月营始’,故知夏正。”衍又问:“尧时以何月为正?”业兴对:“自尧以上,书典不载,实所不知。”衍又云:“‘寅宾出日’,即是正月。‘日中星鸟,以殷仲春’,即是二月。此出《尧典》,何得云尧时不知用何正也?”业兴对:“虽三正不同,言时节者皆据夏时正月。《周礼》,仲春二月会男女之无夫家者。虽自周书,月亦夏时,尧之日月,亦当如此。但所见不深,无以辨析明问。”衍又曰:“《礼》,原壤之母死,孔子助其沐椁。原壤叩木而歌曰:‘久矣夫,予之不托于音也。狸首之班然,执女手之卷然。’孔子圣人,而与原壤为友?”业兴对:“孔子即自解,言亲者不失其为亲,故者不失其为故。”又问:“原壤何处人?”业兴对曰:“郑注云:原壤,孔子幼少之旧。故是鲁人。”衍又问:“孔子圣人,所存必可法。原壤不孝,有逆人伦,何以存故旧之小节,废不孝之大罪?”业兴对曰:“原壤所行,事自彰著。幼少之交,非是今始,既无大故,何容弃之?孔子深敦故旧之义,于理无失。”衍又问:“孔子圣人,何以书原壤之事,垂法万代?”业兴对曰:“此是后人所录,非孔子自制。犹合葬于防,如此之类,《礼记》之中动有百数。”衍又问:“《易》曰太极,是有无?”业兴对:“所传太极是有,素不玄学,何敢辄酬。”

(1863—1864页)《北齐书》卷四十三《羊烈传》:

羊烈,字信卿,太山巨平人也。晋太仆卿琇之八世孙,魏梁州刺史祉之弟子。父灵珍,魏兖州别驾。烈少通敏,自修立,有成人之风。好读书,能言名理,以玄学知名。

(575页)徐案:以上所列,皆自南北朝及唐人所撰正史,意在说明“玄学”一词之所源,故不惮其烦而列之,以明其源。另,《晋书·陆云传》中叙陆云遇王弼之事,亦云“玄学”,入于“王弼”条中,故此从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