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月落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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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李纯淡淡地道:“当年玄宗皇帝曾以四人对抗吐蕃十人进行击鞠,仍然大获全胜。孙儿们虽不敢与玄宗皇帝相提并论,但有五人,在人数上已经比当年为优了。”

李纯所说的玄宗皇帝事迹,乃是大唐击鞠史上一件令人扬眉吐气之事。

在封演的《封氏闻见记》中所记载,唐中宗时期,吐蕃来朝,使臣向中宗要求与汉人在击鞠场上一比高低,中宗就命宫中赫赫有名的几位击鞠手应赛,结果连续几场比赛都大败而归。时为临淄郡王的李隆基(即后来的唐玄宗)一见之下大为不忿,与嗣掳王李鳖、驸马杨慎交、武延秀一共四人组队与吐蕃的十人击鞠队比赛。临淄郡王骑上马后,“东西驱突,风回电激,所向无前”,吐蕃队望尘莫及,连连失球,只得认输告败。

德宗天子听李纯提起当年玄宗皇帝的事迹,心头又畅快几分,便向怀信可汗道:“可汗,朕的这几个侄儿孙儿也想组一支击鞠队,向贵邦阿库页王子请教,可汗意下如何呢?”

怀信可汗心中大是为难。如果不同意这些大唐亲王们与阿库页比试,仿佛看不起这些天潢贵胄一般。可是如果同意对方五人对抗己方十人,无论输赢,都不见得光彩,赢了似乎回纥以多胜少,以强凌弱,万一输了,更是有失体面。不管怎样,似乎都与这次自己亲身带人来大唐,共修两国兄弟之好的意愿相悖。

怀信可汗还未答言,阿库页抢先道:“既然这几位亲王都想见识下回纥的击鞠之技,便请下场就是。”

怀信可汗皱着眉看了他一眼,心道这孩子好生不省事,难道看不出这其中利害窍要?

正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大唐的亲王们有这样的气概,难道我回纥儿郎没有?无论这几位王爷的击鞠队中有几人,我回纥以同样人数应对便是。”

朵丽公主一边说着,一边上前走了几步,立在德宗天子和怀信可汗面前:“朵丽还想请父汗和皇帝陛下准许,朵丽对击鞠也略有心得,也想代表回纥下场一试。”

怀信可汗听女儿这样说,暗赞她一两句话便解了眼前的尴尬局面。又看她也想参与这击鞠比试,便看了阿库页一眼。

阿库页心中暗恨朵丽破坏了己方十人的人数优势,可又深知朵丽骑术娴熟,武艺高强,对击鞠所暗合的兵法之道也甚有心得,得她下场,确是强助。便点了点头以示应允。

德宗天子笑道:“既然朵丽公主也愿意参加这击鞠比赛,就一并下场吧。”

朵丽公主道:“多谢陛下。”

此时,含光殿前高台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朵丽身上。只见她身材婀娜,容貌娇艳,在亭亭玉立之外更多了勃勃英气,委实令人心折。

王皇后忍不住赞叹一声:“果然是草原上的英雄儿女,与众不同。”

朵丽公主又向王皇后一笑:“多谢皇后娘娘赞誉。”

琳琅因为甚得王皇后宠爱,座位就在皇后身后,听皇后娘娘如此说,心中起了好胜之心,也起身道:“难道只有回纥有英雄儿女,咱们大唐就没有吗?琳琅也想参与这击鞠比赛,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首肯。”

在场诸人齐齐地一怔,都没料到邵阳郡主居然也想下场。

王皇后柔声对琳琅道:“琳琅,这次的击鞠比赛可是与以往大大不同,比不得你在宫中和宫娥嫔妃之间的游戏。”

琳琅上前一步,牵着王皇后的衣袖:“琳琅知道。可是琳琅也是大唐宗亲,李家后裔,既然哥哥们都有玄宗皇帝当日之风,琳琅又怎么肯自甘人后?还望皇后娘娘成全。”

王皇后更是为难。她眼见得这次击鞠并非简单较技,更有大唐的体面在里面,而且看那阿库页王子来势汹汹,这场上的全力相搏,说不好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琳琅不知天高地厚,她可不能置这宝贝孙女的安危于不顾。

可是当着怀信可汗和回纥一行,她又怎么能将自己的顾虑完全说出来?又该怎么驳回琳琅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