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连三
与刘琮老师离别已经五十多年了,但他那高大的身躯、慈祥的面容、和蔼的态度、循循善诱的教学精神和那两道浓眉下的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始终清晰如昨,令我终生难忘。
记得刘老师是1953年上学期接替周礼旋老师给我们班教语文课的。开始给我们讲前几节课的时候,刘老师那浓重的浑源乡音,使我们这些从小没离开过家乡的朔州娃很不适应,大家觉着他好像不如周老师讲得好。但没过不久,等习惯了他的口音后,这种印象就烟消云散了。后来听说刘老师是新中国成立前法政大学的毕业生,因为看不惯国民党的黑暗统治,一直没有从政。但他热爱教育事业,就以教书为生。他教了我们两年半语文。在长期的教学和生活中,我发现刘老师兢兢业业教学工作的背后,有一颗热爱祖国、热爱党、热爱教育事业的赤诚的心。他当时一人给师八、师九两个班带语文课,除备课、讲课、批改作业外,每班间周一次作文。这样,光学生作文每周就得详批详改50多本,工作量可真够大的。我不只一次地发现,为了教好学生,在夜深人静,学生早已进入梦乡的时候,刘老师还独自在办公桌旁边备课和批改作业。也不只一次地看到,利用课余时间他对学生进行个别辅导。我记得有一次刘老师给我们班上作文评讲课的时候,他把我的作文作为范文念给同学们听,并表扬了我这篇文章。我觉得我的作文并不比同学们的强多少,可刘老师为什么偏偏选了我的作文呢?我反复思考,好像体会出了刘老师这么做的真正动机,目的是鼓励和鞭策,借以推动我的学习。这也确实是刘老师多表扬少批评循循善诱的一贯教学方法。也正是由于刘老师呕心沥血的教育与培养,确实大大地提高了我的学习兴趣和学业成绩。这可能奠定了我一生为教育事业献身的最初始但却是最坚实的基础。
按理说师范学校是培养人民教师的园地,学生毕业后应该面向教育、面向学校、面向儿童。但是毕业前,我们部分同学却产生了一种情感矛盾。我当时也产生了一种不愿意当小学教师的思想,认为正如俗话所说,“家有二斗粮,不当孩儿王”,当小学教师没有出息。面对这种情况,在1955年的前半年,也就是我们在师范的最后一个学期,学校开展了专业思想教育,每一门课都见缝插针加上了一项新的教育内容:毕业后一定要服从祖国需要,当一名人民教师。刘琮老师在培养我们专业化思想方面做出了很大努力。我记得他说过“你们受到了党和人民的培养,应该面向教育工作,为党和人民做出回报和贡献”。我住师范的时候本来知道毕业后一定要当小学教师,但面临真正择业的时候,却有一种“白日梦”在作怪,使我想入非非,不知道毕业后做什么好,好象不论做什么工作都比当小学教师强。在这种思想的困扰下,我沉浸在苦恼之中。经过刘老师和其他老师们的谆谆告诫和耐心教育,我终于摆脱了这种危险的想法,心情愉快地服从了祖国的分配。
毕业离校后,我一直十分想念刘老师。记得有一年,我在耿庄完小任教时,接到回浑源任教的牛守山同学一封信,他邀我有空去浑源。我在回信中,提到去浑源时一定要去看望也已回故籍任教的刘老师。我在安子中学时去过一回山阴化肥厂,当时智高培同学在化肥厂工作。老同学见面后总免不了首先谈谈老师和同学们的情况。智高培提出要组织同学们去浑源看望一下刘老师。他说他给准备车,让我给联系同学们。尽管后来因为大家工作都忙,难于统一组织一次集体行动而没有实现了计划,但就从倡议这件事的初衷,也不难看出刘老师在学生心目中的地位,以及那种历久弥坚的浓浓的师生情。
时光一晃半个世纪过去了,回忆起刘老师和其他老师们对我们的培养,我仍然十分怀念。现谨以这篇絮叨的短文来作为对母校及老师们的一份情感上的回报。
作者简介:霍连山,男,朔城区滋润乡小霍家营村人,中教一级职称,县级劳模奖获得者,退休前任朔城区安子中学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