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我与朔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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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第一百〇 朔师漫忆

贾俊

朔州师范是我的母校。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上,她之于我,尽管只是一个驿站,却总难忘怀。因为在那里,我度过了人生最宝贵的三年青春年华;在那里,留下了我一串串深深浅浅的人生足迹。

我是1989年入学师范的。那时的师范生还是国家统招统派,因而通过中考的竞争能怀揣一张师范的录取通知书也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是鲤鱼跳龙门的腾跃成功,是拿住铁饭碗,吃上国家供应粮,身份发生乾坤大转变的开始。可以说,我的人生从这一年翻开了新的一页。

那时的朔师还在朔州市区东南近20里地的米昔马庄村,占用的是天主教堂的旧址,交通极不便利。下火车,上汽车,在尘土飞扬,坑洼不平的乡间土路上颠簸半个小时,被一片村庄民居拥堵的简陋铁栅栏大门才显露在眼前。说老实话,不是因为中榜的虚荣,我肯定是要在接新生的车停下后就要转头离开的。她和我梦想中的形象简直有霄壤之别。街道上到处都是闲散信步的猪狗鸡鸭,空气中弥漫着牲畜草料粪便的怪异味道,围观的老乡对新生指指点点,毫不掩饰地咧嘴说笑着荤话素话。在学长学姐们的引领下,我们这些涉世尚浅的少男少女像受惊的小鸟逃也似的手提肩扛来到了已经划分好的宿舍,把行李放在吱扭作响的床上,长舒一口气,终于到站了!

教室和宿舍都是平房,有旧教堂的欧式建筑,也有后来添建的中式格局,但一例是通身的青灰色,既显庄严肃穆,又显凄清苍凉。校园里到处都是树,有树身斑驳已完全脱皮而树冠葱郁的古木,有英姿飒爽垂直挺拔的钻天白杨,有苍翠欲滴诱人缠绵情思的紫丁香,有桃李杏梨等只准观赏不许动手的各种水果树。有平展宽阔的大操场,有历史遗留下来的小牧场、小农场。有藏书颇丰而场地局促的图书馆,有后勤保障的小卖部、豆腐坊。校园和她所身处的村庄,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是文明进步和愚昧落后的滑稽搭配。学校尽管设施陈陋,条件艰苦,但只要融入其中,也就渐渐产生了爱恋之情,起初那种准备逃离的想法也就自行散灭了。

朔师,有塞上“小清华”之誉,他与共和国同龄,曾为社会培养了大批优秀教师和其他各方面人才。据说曾有多位享誉三晋的名流在此执教,可惜我们无缘亲眼目睹他们的丰神秀姿。我们在校正赶上学校教师大换血的时期,一批曾被下放的老教师落实政策纷纷调离,一批朝气蓬勃的青年大学毕业生登台亮相,成为教学骨干。青年教师和我们学生相处,亦师亦友,讲台上为我们传授学科知识,讲台下引导我们确立正确的人生方向。我们的班主任丁一厚老师给我们带历史课,他学识渊博,讲课风趣幽默,把枯燥的历史课演绎得意兴盎然。尤其是他的“丁体”书写笔法,特色独具而别人绝难模仿。他还常把一些历史事件和时代编成顺口溜让我们记忆。古今中外,条理清晰;琅琅上口,易懂易记。以至过去学习的很多知识现在都已淡忘了,而唯有一些历史知识还没有完全还给老师。虽然有些老师现在已很难记全他们的姓名,但他们昔日讲课的风采,他们生活中的逸闻趣事,他们举手投足的个性特征,至今在我们同学相聚时仍是津津乐道的话题。他们或特立不群,或谦逊随和,或儒雅倜傥,或不修边幅,或谨小慎微,或不拘小节。就是这样一批朔师人,他们甘为人梯,愿作垫脚石,把一批批懵懂少年培养成勇挑社会重担的劳动者。在众多人为蝇头微利,蜗角虚名钻营投机,蝇营狗苟时,是他们固守信念,自甘清贫,乐于奉献,在三尺讲台挥洒生命的激情,从而才使这所学校在一浪高过一浪的商品经济大潮的冲击下岿然不动,不断走向辉煌。因此,不论走到哪里,一遇到朔师人,不管是熟悉的还是陌生的,我们都倍感亲切,好像见到了久别的亲人,久违的朋友。

而今,我已奔不惑之年,在工作岗位上摸爬滚打十数年,虽没有显赫的成绩但也不甘平庸。这是朔师赋予我的特质。朔师那些人那些事我将永远铭记在心!如果说朔师是红花,我甘心做绿叶,陪衬她更加娇艳;如果说朔师是蓝天,我但愿做一朵白云,增加她的高度,衬托她的威仪。我愿我的母校一路攀登一路歌,与时俱进,永铸辉煌。

作者简介:贾俊,男,汉族,1971年6月5日生,平鲁区人,经济师,中共党员,1989—1992年在朔州师范学习,毕业后一直在中国农业发展银行大同市分行工作,现任大同市分行办公室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