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科新闻历史足迹:项孔言新闻作品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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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新时代的缩影(《浙江日报》等作品)(3)

真正的友谊

故事发生在一九五二年十二月里。

“几天来,程静香为啥老是睏懒觉、上课迟到,这简直是破坏学习纪律!”当浙江杭州女子中学初秋三甲的同学们发现程静香一个多星期来上课老是迟到的时候,心里很自然地对程静香有些不满。

实在呢,程静香是一个超龄少年儿童队员,她平日在班上学习也并不算差,但因为前几天不知怎的她右腿突然发起瘤火症来,疼痛难当,全身发冷、发热,行动就不自由主地懒散起来;有时早上起得迟了,有时到校医室去敷药,上课就迟到了。她这样坚持了将近十天,因为睏懒觉、迟到的现象也就不断发生。她自己心里也很着急,但她不愿请假,她认为瘤火症是她常发的毛病,不要紧。

不过,程静香这次的瘤火症却与过去不同,右腿肿得越来越厉害,身体也发起高热来,她很快地病倒在床上,连起来大小便也很困难了。后来她就被送到学校医疗室去治疗,校医诊断结果,说她的瘤火症已变了质。

病中的程静香,心里是万分焦急的。她的经济来源,本来很困难,现在校医告诉她,用普通的医疗方法来医这病已很难见效,她就担心着:到哪里去拿这样一笔钱来医病呢?接下去,她就很自然地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没钱医病,病一时就好不了。平日好好学习,英文、数学还是学不好,要是疾病拖上几十天,功课如何赶得上?如何能完成学习任务?程静香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内心的焦急也跟着病情的发展而增长起来。

班上的同学都知道程静香生病了。平日和程静香比较接近几个同学有时也去看她、安慰安慰她。但就少年童队整个中队部说来,对程静香的病,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

程静香上课迟到和生病的消息,都一一传到青年团杭女中支部少年儿童委员兼少年儿童队辅导员侯硕平的耳朵里来了。侯硕平虽然自己还是一个高中秋一年级的学生,但是她已是一个为队员所爱戴的优秀的少年儿童队辅导员了。她是经常关心队员和同学们的学习和生活。程静香的情况立刻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很快地了解到程静香的思想情况,并且发觉到秋三甲中队部对这个问题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侯硕平去找中队长,她严肃地向中队指出:少年儿童队的组织必须关心每一个队员的学习和生活。像程静香这样的问题,中队部应当随时地加以关心。

中队长接受了侯硕平的意见,在侯硕平的直接参加和指导下,分别召开了中队委员会议和中队委员与小队联席会议,专门讨论和分析程静香的情况,决定发动全中队队员和全班同学生活上和学习上两方面帮助程静香解决困难。并且要求通过这件事向全体队员和全班同学进行一次生动的团结友爱的品德教育。

中队的决议得到了学校的青年团组织和班主任的支持。

中队部召开了队员和全体同学大会。当少年儿童队辅导员侯硕平向队员和全班同学报告了程静香的病况和程静香的困难后,大家心里都很沉重,脸的表情也紧张起来了。

侯硕平又给大家讲述了卓娅怎样为了帮助里吉亚。伊凡诺娜识字而中止参加她所爱好的音乐晚会的故事,讲述了马特洛索夫怎样为了救他的朋友不惜冒险地跳到河里去的故事。

本来,苏联英雄卓娅和马特洛索夫的光辉名字和他们的许多英雄事迹早已为许多队员和同学们所熟知,并且是常常作为自己学习的榜样的。但是,今天听起辅导员讲述关于卓娅和马特洛索夫的这两个故事,大家都觉得有特别的意义。许多队员和同学心里都感到难过,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在对待程静香的问题上,远缺乏像卓娅、马特洛索夫对待同志和朋友那样崇高的友谊。

队员大会后,小队里马上展开了热烈的讨论。队员们的发言,大都是用苏联英雄的团结友爱精神来对照自己,检查自己过去对友谊的一些不正确的看法,大家都认识到:真正的友谊是建筑在为同一革命目的而奋斗的基础上的。在学生,在少年儿童队员来说,同一个目的就是要为祖国好好地学习。友谊的作用就是在于用团结互助的力量来克服完成同一任务时的一切障碍,让大家共同顺利地前进。

在明确了什么是真正的友谊的基础上,大家都表示要响应中队的号召,帮助程静香解决困难,不让程静香因生病而学习上掉队。许多队员同学们都把自己的零用钱或准备买书本的钱节省下来给程静香作医药费。邵静怡把自己原想用来买《普通一兵》的钱拿出来,她说:“我买《普通一兵》的目的,就是要好好学习马特洛索夫的英雄行为,现在我用这笔钱来帮助程静香,就是以实际行动来学习马特洛索夫热爱朋友热爱同志的精神。”何韵兰把自己所得稿费的一部分拿给程静香买盘尼西林针药。徐家兰没有钱,就帮助程静香洗衣服。平日功课较好的同学纷纷向中队部报名,要求在程静香病稍好后替她补课,保证她在学习上不掉队。有些同学自己功课虽然并不好,但他们要求自己努力学好,再帮助程静香补课。有一个名叫蔡卿云的同学,她的语文课成绩较差,本来有些感到灰心,这次她决心要把这门功课学好,她说:“我虽然不能帮助程静香学习,但我一定要坚决学好这门功课。”陈之梅是班上的英文课代表,她的英文程度很好,就是帮助其他同学不够主动,这一次她真正认识到了队员间的团结互助的意义和作用,她表示要把课代表的工作做好,帮助全班同学学好英文。徐南眉本来不关心她的妹妹(也在杭女中读书),妹妹淋巴腺发炎,她也不闻不问。但当她参加了队员大会后,辅导员的话和同学们的友爱行动深深地教育了她,她除了拿出一部分钱帮助程静香外,并且拿钱给自己的妹妹医病,表示今后要好好爱护自己的妹妹。

队员和同学对程静香生活上和学习上的帮助,是程静香永远不能忘怀的。当她和我谈起当时的情况时,她的眼睛还不断闪烁着激动和幸福的眼光。

那时程静香一个人住在学校的疗养室里。少年儿童队辅导员侯硕平一天至少去看她两次。队员和同学们以轮流值日的方式来看她,给她打洗脸水、送饭、洗衣服,有的同学还打听程静香爱吃什么菜,然后烧好了给她吃。有的同学晚上也去疗养室陪她睡,照顾她。星期天,总有同学陪她到医院去诊断和检查。同学们到病房里来。总是讲英雄的故事给她听,并且亲切地安慰她。林肖男同学就这样对她说:“静香,你的困难就是大家的困难,你有什么困难和问题都应该和大家讲,我们共同来解决!”起初,程静香思想上深深为病痛和经济与学习上的困难所苦恼着,安不下心来。经过同学们热情的照顾和帮助,使她精神上畅快起来,思想上明朗起来,她意识到:必须照同学们所希望的那样安心修养,早日恢复健康,以便继续努力学习。

程静香的病很顽固,在疗养室住了十几天,打了好几瓶盘尼西林针药,还是不见效。后来经过医院的诊断,决定要动手术。这一件事,给程静香很大的思想负担,她害怕动手术会给她难以忍受的痛苦。这时,同学们就和她讲许多关于英雄们对待自己病痛的态度的故事。最使她感动的是少年儿童队辅导员侯硕平讲的卓娅患脑膜炎时,医生给她抽骨髓,她如何忍住痛苦的故事。当程静香在医院动手术时,她想起了侯硕平的话,想起卓娅那种勇敢的精神,她就坚强多了。

经过动手术后,程静香的病就渐渐的好起来了。十天以后,中队部就组织班上功课最好的同学按照预先排定的补课日程,利用下午和晚上的自修时间轮流到疗养室给程静香补课。那时学期将近结束,同学们在紧张的温课期间还是抽出时间替程静香补课,一直坚持到大考开始。程静香因为功课没有全部补上,没有参加大考,寒假里继续由留校的同学给她补课。这学期程静香补考的结果,她升级了。程静香终于没有掉队。她说:“我再不好好学习,不完成学习任务,不但对不起祖国,也对不起班上的同学!”

这件事不但教育了程静香,教育了初秋三甲全体同学,同时也教育了全校同学。当初秋三甲中队把这件事的经过情形绘成连环画在校中墙报上发表后,许多中队、小队的同学都来访问他们,并且用这件事来教育队员和同学,大大加强了同学间的团结友爱。少年儿童队的干部也从这件事得出了一条工作经验:经常关心队员的学习和生活,善于抓住队员中的具体问题予以帮助,并通过这些事例向全队进行细致而耐心的教育,是发挥队的作用的一个重要方法。(项孔言)

《浙江日报》,1953年6月24日

“三八”小队——记本省第一个女电影放映小队

今年一月里,浙江省人民政府文化事业管理局决定在电影教育工作队里成立第一个以“三八”命名的女电影放映小队,准备在取得经验后大量发展这样的女电影放映小队,发挥妇女在电影放映工作中的作用。当这个消息传开后,全队仅有的八个女放映队员都兴奋地议论着、猜测着,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被派在这个小队工作。

这个任务终于落到韩吾英、陈利星、刘文莲、蔡剑华四个女同志的身上。他们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姑娘。当他们由于自己要去从事这项新的工作而联想起他们常常放映的《女司机》、《女拖拉机手》、《女航空员》等电影中的女主角的光辉形象时,他们就感到无限的愉快和骄傲。但领导和同志们的叮嘱和希望又给他们添上一层心事:原来刘文莲、蔡剑华参加电影放映工作才上一年,韩吾英、陈利星参加工作的时间虽较长,但她两大都在杭州搞放映工作,缺乏下乡工作的经验。再说,发电手刘文莲是在工作中学会了操纵发电机的本领,终究没有经过发电的专门训练(操纵发电机的工作较为繁重,过去是一向不吸收女同志学发电的)。从整个队的技术水平和工作经验来说,对于完成这样一个新的任务是有明显的困难的。被指定为小队长的韩吾英,心里比大家更着急:这是第一个女电影放映队,自己又没有干过任何领导工作,如何能保证完成党所交给的这一新的任务呢?

当天晚上,他们就开了第一次小队会议。热烈地商讨着下乡工作的计划,确定分工,并且特别着重讨论了如何改变和男同志一起工作时那种自顾自的工作作风,如何加强互相合作。他们越谈越起劲,一直到深夜才结束。

第三天,二月八日,“三八”女电影放映小队就去某地开始工作了。他们的任务是:先是配合春节慰问部队休养员,之后就深入诸暨县各区乡进行工作。

事情好像有意和他们为难。当他们满怀热情地给部队休养员放电影的时期中,偏偏开头两天就连着出了两次事故:头一天是休养员到场了,开应时突然发电机发不出电来,原来电瓶里已没有电了,只好停放,第二天一早,他们到三里路外的地方去借了电瓶来救急,不料当晚片子放映到六分之一处,机器又出了毛病;他们对新机器的性能还没摸熟,不能修理,放映不得已中断了!当时他们急得直发呆。休养员们虽然没有怪他们,但他们的心里是多么难受啊!韩吾英想起前一天和休养员会见时,她曾激动得流下泪来,那天她在日记上写着:“好吧!同志,让我们用行动来答谢你们为祖国人民所流的鲜血吧!”现在,自己的工作竟搞得如此糟糕!怎么对得起部队休养员们呢?但是,这些提起来就使他们痛心的事故,深刻而有力地教育了他们,使他们更努力地学习,终于迅速地掌握了新机器的性能,并且在放映前对放映机器进行了严格的检查,次后,事故率就显著地减少了,其中有一个时期,一连放映十三场未出事故。

电影队繁重而生疏的工作,起初使“三八”小队的同志们感到异常的紧张。过去,当他们和男同志们一起下乡工作时,比较吃重的工作如发电、挂银幕等,总是由男同志来做的。有时,男同志还帮助女同志背行李。女同志仗着有男同志在,有些事情也就不主动地去做了。至于韩吾英、陈利星两人,原在杭州搞放映工作,放映的地点差不多是固定的,帮忙的人又多,出发去放电影,放映器材是汽车装去的,连人也是坐汽车的,工作条件好得多。而现在呢?许多工作都得由他们自己来动手。他们每晚放好电影,马上就要把器材收拾停当,还要总结经验和计划第二天的工作,往往到深夜十二点钟左右才能休息。第二天一早起来,就要组织民工搬运包括发电机、放映机、扩音机、幻灯机、影片、银幕、电唱机、工具箱、汽油等重达千斤的电影放映器材,自己背上行李,开始行动。到了目的地,马上要选择和布置场地,架银幕,检查机件,组织观众……还要抓紧时间学习,写工作日记、工作简报、记账。晚上又是放映电影。但是,当他们闻到祖国春天的气息和泥土的芳香,当他们看到成千万的农民群众对人民电影的热爱,当他们看到由于自己的辛勤劳动而引起群众高涨的劳动热情时,他们就好像永远也不觉得疲乏,永远也没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