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最好的成长,是走遍万水千山:写给那些在外打拼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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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追随心意,不留遗憾

跟着自己的心走,不要留下遗憾。

在我的家乡,曾流传着这样的一个传说。

有一种鸟,名叫“晚歌”,只会在夜间唱起悲伤的小调,惹人忧愁。其实,晚歌本来并非小鸟,是由人变成的。曾经,有一对兄弟住在一条小河的河岸两旁,以捕鱼为生,生活虽不富足却很快乐。然而,某年夏天,小河突然发大水,淹没了附近的村庄,两人不愿背井离乡,只能相依为命,以捕捞水里为数不多的小鱼为生。而每次吃鱼,哥哥一定会把鱼头留给自己,让弟弟吃鱼身。久而久之,弟弟对哥哥产生了疑惑,是不是哥哥把好吃的留给自己,而让自己吃无味的鱼身?后来的某天,弟弟趁哥哥做鱼的时候,把哥哥推下了河。可他再吃鱼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鱼头全是骨头,又硬又难吃。在一片悔恨与怀念中,弟弟每天晚上就会唱起回忆哥哥的家乡小调,最后就变成了晚歌。每到阴雨绵绵的日子或者夜晚时分,它就开始鸣叫不止,让人潸然泪下。

人生难免会有遗憾,有的遗憾可以通过后来的努力来挽回弥补,有的遗憾却可能会让你抱憾终身,难以补救。古人云:“往而不可追者,年也;去而不可见者,亲也。”然而,人生在世,往往并不能完全如愿,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他和我年龄相仿,也是这座城市的漂泊者之一,我们在某次同乡聚会上认识了。他告诉我,他离家到这里五年有余,却依旧没有什么归属感。有时候,他也在想,到底这份孤独最后会换来什么,家未成、业未立,到处都是失望和失败。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不知道。那天,我们聊了很久,从梦想到现实,从工作到家庭,从故乡到城市,无所不谈,我们成为了朋友,相约一定要在这里一起努力,在这里共同进步。虽然这些话似乎是老生常谈,但我们知道,我们需要寻找一个让我们留在这里的理由。

聚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保持着联系,偶尔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聊自己的近况,日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了。直到某天早晨,我忽然接到他的一个电话,他把我约出来打算送我几本书和一些小家具。从他的口气里,我听出了疲惫和不舍,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了。

到他家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家里几乎可以说得上是空无一物了。当初他骄傲地跟我介绍他家的时候,说自己希望能够在这里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家,自己亲手布置、亲手装修,添置自己喜爱的家具和小物件。每次回到家,无论一天如何地劳累奔波,立马能变得轻松安宁。晚饭后,坐在台灯下仔细阅读一本自己心仪已久的书,做读书笔记,写读书感悟。等窗外夜色浓重、万家灯火时,拉开窗帘,舒服地坐在窗子旁边的书桌旁,打开电脑继续当日的工作或者为第二天的工作做准备。一边吸着烟,一边思考……

可惜,这一切都仅仅停留在他的幻想中,因为生活并不如想象中那么轻松而美好。或者说,生活以另一种形式在向我们展示它本身的美。我们没有理由去拒绝生活的赐予,自然也就没有理由去憎恨生活剥夺快乐的权力。

就在那个空空荡荡的房间里,他站着,身后放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他笑了笑,告诉我他将要回家了,所以把一些可能我需要的东西留给我:一个简易书架、一些书。我本想说,其实我住的地方很小,书架可能放不下,我只能带走书。可看到他欲言又止的眼神,我知道他希望我好好保存,或许他会在某一天过来取走。虽然可能这个某一天永远不会到来,但我还是答应了下来。还记得他当初和我一起买这个书架的时候,他站在家具店的样板房间里轻轻地抚摸每一件家居,告诉我说:“哪怕只是35平米的房间,我也希望它能像这样,五脏俱全。厨房、卫生间、卧室,在卧室里放一个小书架,一张书桌……”

最后,他买下了一套能拆卸的简易书架,放在他房间的窗台旁边。把房东闲置在客厅的旧书桌重新刷上油漆,修好椅子,搬来放到房间里。我陪着他买书架、买书、搬桌椅,然后到楼下买了盒饭。我们坐在书桌旁一起开心地吃着晚饭,聊着未来各自的打算。那一顿饭,他谈了自己对未来的家的很多期待,希望通过自己的双手,努力地一步一步地实现自己的希望。他兴奋地拿着筷子,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大笑着说:“要是我结婚了,家里一定会是我做饭,我要买很多本食谱,慢慢学。每天三菜一汤,不重样。然后,生孩子,教她做菜,孝敬父母。”那时候的场景就仿佛昨天发生的一般,我大声笑他天真,他一边反驳我,一边往我碗里夹菜。

后来,直到我送他上车他才告诉我,他父亲在家乡病重,或许这是最后的一面。因此,他希望能回家待在母亲身边,安慰母亲,陪伴母亲安度晚年。

再后来,他回到家打电话告诉我,还没等他回到家,父亲就已经去了。他握着父亲僵硬冰冷的手,一遍一遍地呼唤着父亲,可是父亲已经不可能答应了。随后,他一个人一边照顾因伤心而病倒的母亲,一边料理父亲的后事。他说,葬礼上人很多,但是很多人已经不大认识自己了,自己也并不能把所有人都辨别出来。他离家很久了,虽然每年过年都回家,但那是他第一次明白什么是“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感觉。就在那片生养自己的土地上,他第一次感觉到陌生而孤独。末了,他说,他想在家过上母慈子孝的生活,从此不再漂泊,在家乡,在那个他熟悉的地方好好度过一辈子漫长的光阴。

最后,他还是回来了,就在某个黄昏时分。因为我告诉他,我要给他买食谱,让他做饭给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