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建筑,依现在看来,非常美观大方,气势雄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建筑之一。奇怪的是,当时有人很鄙视这种建筑。因此,他们就用当时很鄙视的一个民族的名字来称呼它。尽管这个民族与这个建筑毫无关系。
这个除了简单的小木屋就不会建其他建筑的民族就是哥特人。与哥特人毫无关系的那些著名建筑叫“哥特式建筑”。既然哥特式建筑与哥特人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还要这么称呼它呢?
原因非常不可思议,刚开始,有些教条的人很鄙视“哥特式建筑”。他们认为,只要不是来自希腊或罗马的建筑风格就都是粗俗的、不好的,因此,他们就用在他们眼里一样野蛮粗俗的民族的名字来称呼这种建筑,因为哥特人曾经攻占过罗马城。其实这是对哥特人和“哥特式建筑”的一种讽刺和鄙视。
哥特式建筑是从罗马式建筑派生出来的。建筑师们一直都在试图用石块来建造教堂的中殿拱顶,因为石头的防火效果比木头好得多。
起初,中殿拱顶是半圆形的,就像半个水桶。建造这种筒形的拱顶,需要用很多木制的拱顶支架,以便将拱顶的各个部位支撑起来,因为拱顶很宽,所以石料全部放置到位后才能将支架撤掉。因此,建造拱顶要用大量的木材。
因此,当有人发现一种既可以不用太多的支架,又能同样建造好拱顶的方法时,人们都拍手称赞,都认为这是一件意义非凡的创举。这种方法是这样做到的:从拱顶的四个角开始,修建两个互相交叉的拱肋,就像两个交叉的拱门或两段交叉的半圆铁环,之后再将拱顶中剩余的部分一点点地填塞上去。
后来,建筑师们发现尖拱有时比圆拱更好。实际上,这也算不上新发现,因为小亚细亚人在很多年前就已经使用尖拱了,只是参加十字军东征的骑士们在返回欧洲时,才将这一方法带回来。你也许觉得,把圆拱改造成尖拱实在不是一件大事,实际上,这一改变意义非凡。
圆拱的高度受拱顶的开口宽度限制,也就是说拱顶的开口足够宽,拱顶才可以建得越高。尖拱就不一样了,无论拱顶开口有多宽,你都可以自由确定拱顶的高度。想建多高就建多高。你可以用双手来证明这一点,把双手合拢组成一个拱形,假如你的双手之间的宽度保持不变,那么你的手指只能组成一个圆拱形,但却可以组成几个高度不同的尖拱。
建筑师在用石块建造大教堂时,发现将中殿的拱顶设计成尖拱要比建成圆拱容易得多。当然,尖拱也会对下面的墙壁造成侧压力,因此,墙壁就得建得足够厚重结实,而且需要将侧面的扶垛很好地固定住。
同时他们又注意到,假如将拱顶建成十字拱顶,侧压力主要就在拱肋的四个角上,这样的话,只要在拱肋的各个角砌上厚重结实的扶壁,扶壁之间的墙壁就不需要承受压力了,因此其他部分的墙壁就没有必要建得太厚了,甚至,可以直接安上玻璃。于是,教堂外部的墙壁就成了砖或石头作为框架的玻璃墙壁了。
因此,墙壁不仅变得更薄了,扶壁也发生了重大变化。哥特式建筑中的扶壁被称为“飞扶壁”。飞扶壁与墙壁连接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个人拿着木棍顶着墙壁,飞扶壁抵压在墙壁的顶部,用来抵消水平压力,使墙壁不被拱顶和屋顶的重量所压塌。
图为法国一座教堂上的飞扶壁。总的来说,交叉拱、玻璃和扶壁组合而成的墙壁、飞扶壁是三个值得纪念的重要发明,正因为有了这三个新发明,才有了如此美丽的哥特式建筑。当然还要记住,哥特式建筑叫这个名字的原因,可不是因为它们是哥特人发明的。
哥特式建筑与古希腊及古罗马建筑的风格完全不同。古希腊和古罗马建筑几乎所有的重量都是垂直向下的,因此这些建筑全都牢牢固定在地面上。而哥特式建筑则是各个方向压力的一个平衡,要有侧压力存在的地方,就会有一个扶壁来抵消这股压力。
希腊和罗马式教堂中,大多数线条几乎都是横着的,因此可以叫作横向建筑。而哥特式大教堂则是垂直向上的,好像直接插入云端。它的大部分线条都把人们的视线引向上方,并且有些细节更强化了这一视觉效果,比如尖拱。总之,一座哥特式建筑就像是一首呈献给上帝的赞美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