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穷世的极奢,我所拥有都愿割舍,只盼你亦爱我,直到沧海干涸。
短短几行字,老式的蓝黑墨水,过于工整的笔迹。
小小的心形卡片贴在LA CAUDIA的祈愿墙上,不细看,很容易就淹没在背景中。
就像写它的人。
即使是最好的年华,白衫黑裙,短发素颜,却并非人群里第一眼会看到的那个。
她淡淡笑着,再见了永嘉。
他急忙上前。
——不要走。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真实的说出这句话,她的影子却越发淡薄,终于渐渐稀释,融入周围的空气。
他用力睁大双眼,却什么也看不见了。
就像她头上经常别的那枚小花发卡,他彻底而完全的失去了。
一脸倦容的英俊男子在沙发上小憩,白色衬衫解开了一粒扣,一手横过额头,长腿搭在扶手,胸口随呼吸微微起伏,宛如一尊卧着的古希腊雕塑。
此种情景让悄悄推门而入的人一阵心悸,忘了来意,想要取过旁边的外套给他搭上。
睡梦中的男子眉头紧锁,感觉到身旁的动静,立刻抓住,“不要走。”
被他抓住的人一脸尴尬,挣扎一下,却只是被抓得更紧,只得开口,“洛先生。”
男子瞬间醒转,睁开的眼中还残留着一丝怅然,但在看清眼前的人后,那丝怅然迅速变回他一贯的冷静。
他不动声色的放开手,坐直了身子,“失礼了,裴助理。”
“洛先生没休息好吧?”裴助理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脸色微红,竟不敢跟他对视,躲闪间望向窗外,正好找到掩饰的借口,“一定是外面的广场舞太吵。”
洛永嘉这才听到窗外传来的乐曲声。
歌词很简单直白,稍稍仔细就能分辨。
他蓦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边往下看。
只见广场中心的喷泉旁边,一群穿贴身垂坠长裙的大妈随着乐曲起舞,身姿款摆腾挪如十八少女,前排空地上的一只录音机正在播放他梦魇的根源。
舞曲洗脑般的循环往复,裴助理在身后及时补充,“物管跟她们交涉过,但好像用处也不大——”
她和同事深受魔音穿脑之苦,这下惊动了洛某人她还巴望着抱大腿,解决这个问题,想不到洛永嘉却站在窗边,安静的呆望了好几分钟,甚至可以说是“欣赏”,直到那首歌放完,换成了另一首《火火的姑娘》,才如梦初醒的转过身来。
“——下午的行程呢?”
裴助理一惊:广场舞的事……就这么算了?
难道,洛某人平时听惯了阳春白雪,忽然听到这种朴实生活化的歌,反而觉得新鲜有趣?
但她也只能迅速发挥助理的职责,“跟某主题乐园负责人谈代言事宜。”
洛永嘉点点头,“知道了,一切按计划进行,我先整理一下。”
这就是暗示回避了,裴助理当然明白,看了一眼他微乱的头发和领口,忍不住再次脸红,正要离开,却想起什么,“对了洛先生,还有一件事——安安学校老师打电话,说他这两天一直不肯吃午饭,好像是牙疼,洛先生您要去看看吗?”
洛永嘉听到自家儿子,眼神暖了一暖,但瞬间又回复了本色,“牙疼?那就送他去牙科瞧瞧,该怎样就怎样。”
助理一愣,“您不陪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