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鳞昏昏沉沉的醒来,只觉寒风刺骨,周身一片冰凉。缓缓将眼睛睁开,只见眼前景物白凯凯一片,向后不断掠去。他心头一惊,也不知到了哪里,只觉一只大手正抓着自己后颈,提着自己窜高伏低,似乎是在飞奔上山。
薛鳞大怒,小腿乱蹬,便想脱离那人的束缚,却见抓着自己的那只大手稳如山岳,却有哪里能够。只听凌清的笑声从头顶上传来:“你小子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已经被吓死了呢?”薛鳞大怒,破口骂道:“你放屁!贼女人,你要带我去哪里?”
凌清哈哈笑道:“到时候你便知道了,这大雪山便是你一家三口的葬身之地!”
薛鳞极是不解,怒道:“女魔头,我跟你素不相识,你为何要害我?”凌清脸色陡转严厉,哼声道:“你是没得罪我,可你的父母却杀了我最心爱的人,仅凭这点,他们就该死上千次万次!”
薛鳞大声道:“你那心爱的人一定是个大坏人,否者爹爹妈妈绝不会杀他!”凌清道:“那又如何,是好人也好,坏人也罢,总之他们是杀了我的夫君,我这十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今日天助我也,你们一家三口必定葬身在此地!”
薛鳞怒火升腾,扬声道:“我爹爹妈妈武功天下第一,你这是自寻死路,我劝你还是赶快放了我,到时候还饶了你一条性命!”
凌清忽的纵声大笑,笑声震耳,直激地身旁雪花飞舞,眼神四射,扫向薛鳞,恶狠狠地道:“我若不能为无极报仇,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今日不是我死便是你们一家三口葬身此地!”
薛鳞见凌清说话时双眼满含怨毒,近乎癫狂,也不由心头一震,不禁为自己父母担忧起来。
薛鳞被凌清带着又奔行一阵,也不知过了多久,又昏昏欲睡了起来。他被凌清带着长途拔涉,途中又未进食,当真是又冷又饿,他从小娇生惯养,何曾受过如此苦楚,眼见雪花不住扑打在自己面门上,饶是他胆大气粗,此刻也不由大感害怕,双目一酸,几欲滴下泪来。
但他情知凌清就在身侧,自己露出怯态必定被她嘈笑,当即勉强忍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敢背脊剧痛,已被凌清一把狠掷在地。薛鳞痛呼一声,睁开眼来,却发现自己已无法动弹,原来早已被凌清点了穴道,四下一望,却见自己身处一座雪山峰顶,四周悬崖万丈,白气生腾。怒道:“女魔头,你又搞什么把戏?”
凌清笑道:“小子你就好好在这呆着吧,等着你父母前来,而我也该去准备准备了!”说完一阵哈哈大笑,身形一晃,向北方峰下飘去。
薛鳞大骂道:“女魔头,你别走!有本事将我的穴道解开,咱们大战三百回合。我现在虽敌不过你,但只要再过十年,我一定胜你!”却见风声呼啸,带起片片雪花,却哪里还有凌清的半点影子。薛鳞心中气恼万分,勿自不停叫骂,骂声混合着呼呼风声,一个十岁小儿在这孤无人际的雪山峰顶上,更显孤寂凄凉。
“鳞儿!鳞儿!你在哪里?”在这座孤寂的大雪山上,此刻却响着一男一女的两种呼声,语声回荡山间,久久不绝,显然喊话之人内功高强。
这两人自是薛云天和白彩霞无疑了,两人赶到大雪山,便即寻找薛鳞和凌清踪影。薛鳞隐隐约约听到父母的呼叫,灵台一清,随即醒转,他被凌清点了穴道,丢在这雪山峰顶上一天一夜,此刻身上白雪片片,早已被冻僵。他喜出望外,张口便欲大声呼叫,却又哪里能喊出话来,原来不知何时,凌清又将他的哑穴给点了。
却听薛云天和白彩依的喊话越传越近,显然是正在逼近此地,薛鳞心头大喜,泪水却不由得模糊了眼睛,这两日内,他受尽了委屈苦楚,只想扑在爸爸妈妈怀里,好好大哭一场。
忽听前方峰下传来一阵哈哈大笑,正是凌清的声音,薛鳞心头一凛,情知凌清已然和自己父母碰面。
薛云天和白彩霞一见凌清的面,随即厉声道:“凌清!鳞儿呢?他在哪里?”四下张望,却见四下白雪皑皑,哪里有半点薛鳞的影子。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薛鳞便被凌清藏在在前方百米处的峰顶上,只需他们上到峰顶,细细一寻,便可找到。可是此刻两人心痛爱子,早已慌了神,白彩霞见凌清一人独自出现,担心薛鳞已遭到了不测,嗓子沙哑,泪如雨下。
凌清静静看了两人半响,这时方道:“两位放心,你们的宝贝儿子一根寒毛也没少。”白彩霞颤声道:“当真?”凌清脸露不屑之色,冷笑道:“我骗你们做什么?你们两位当年威震武林,何其神勇,如今只不过被我抓了儿子,便露出如此怯态,哼哼!看样子我是太高估你们了。”
薛云天双眉一扬,厉声道:“我们这一代的恩怨不要牵扯到鳞儿身上,你有什么怨仇尽管冲着我来!我劝你还是醒醒吧,当年赵无极作恶多端,我们杀他实属替天行道,当日我们念在你年幼识浅,放过了你,希望你能明白,为何十年后,你竟还是痴迷不悟,还要来找我夫妻的麻烦。”
凌清双眼望天,一阵凄厉大笑,笑罢才道:“我潜心在这大雪山修炼十年,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取你们二人的性命。其实在你们两人未曾杀无极之前,我对你们夫妻两的所作所为,倒也极为佩服,可是你们却杀了对我最重要的人。当初我想你们也以不记得了,你们放过我时,我看着你们的那眼神,那眼神充满怨毒、愤怒、绝望、哀痛,当时我便下定决心,今生今世,无论如何也要取你二人的性命为我那心爱之人报仇!”
说道“报仇”两字时,凌清眼神蓦然凌厉,口气极为凶狠,长发突然四散飞舞,飘荡在面门,神情极为可怖。
薛云天和白彩霞心头一凛,情知凌清已要动手,当即握住剑柄,便要反击。只听凌清高声道:“当年我完全不是你们的对手,不知如今我苦修十年,练成了‘雪极功’之后,再与你们交手却又如何?”话一说完,身子一纵,内力所及,脚下雪花四溅,凌空两掌,分击薛云天夫妇两人。
薛云天和白彩霞两人见掌风劲急,心头也不禁吃了一惊,想不到十年不见,凌清的武功竟精进如斯,当下不敢大意,长剑出鞘,迎上凌清双掌。凌清见两人剑法有如雨点打下,无隙可进,掌势偏转,拍向白彩霞肩头,白彩霞身子不避,左掌倏出,对上凌清手掌。
两人单掌相对,只听“怦!”的一声,地上雪花四溅,各自退后三步,这一下比拼内力却是难分胜败。
凌清心头一惊,向后倒掠两丈,双手击地,霎时雪花四溅,白气蒸腾,在她周身萦绕,紧接着双掌奋力拍出,无数缠绕在她周身的雪花如雨点般般打向薛云天夫妇,攻势极为骇人。
这正是“雪极功”中最强绝学“霜天雪舞”。练成之后可用气机牵引周身雪花攻敌,雪花轻若无物,但被内力说激,发射出去无异于绝强暗器。薛云天和白彩霞自识得厉害,长剑罩出一片光幕,护住全身,任她凌清攻势如潮,也是奈两人不得。
蓦听薛云天大喝一声,剑气四射,直向凌清逼来,凌清见状大惊,向后急跃,却见薛云天和白彩霞双双抢到,双剑同施,直迫的凌清手忙脚乱,险象环生。只听薛云天喝道:“凌清,快把磷儿交出来,我们恩怨一笔勾销,否者今日便是你葬身之地!”
凌清樱唇紧咬,不吭一声,脸上透出一股青气,待斗到五十招,凌清终于无法支撑,心中寻思道:“倘若我与其中一人单打独斗,胜负尚难预料,但他们两人联手,我却绝非其敌,幸亏我早有准备,抓了他们的儿子,否者今日之仇是无法报了。”哈哈一阵大笑,双掌拍起地上雪花,迷离薛云天夫妇两人视线,趁机向后一个纵跃,转眼便在数丈之外,只听凌清大笑道:“想救你们的儿子,便跟我来吧!”足不点地,径直向峰顶飞去。
薛云天夫妇一惊,喝道:“哪里走?”随即双双追赶,三人的轻功都在伯仲之间,既然凌清抢先一步纵跃数丈,后两人想要短时间追上她,却也是不能。却见凌清身形在峰顶上一落,随即拔起,又向东侧峰下飘下,只是手中已提了一人,正是薛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