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心理人的本性是自私的吗:进化心理学视角下的人性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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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人欲限制与人性实现(2)

宗教是人类不能解释自然和自身的产物,是对客观世界的一种虚幻的反映。宗教产生于原始社会,到奴隶社会已出现了世界性三大宗教,即佛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开始,宗教是在民间信奉和传播的,它适应广大下层人民群众企望脱离苦难的需要,是社会下层人民的宗教,它企望揭示人类苦难的根源,给人指明生活的出路,提供救世良方。当时宗教主要是图腾崇拜和自然崇拜,不具有维护社会制度的性质。到了封建社会,为了控制人的思想,以维护封建制度,宗教就成了维护社会稳定和发展的手段。为此,还不断增添新的内容。当封建统治者明显地意识到宗教对维护其统治的重要性的时候,宗教就有了迅速的发展,宗教就成了封建社会的统治思想,有些国家还成立了国教。如,中世纪西欧基督教会在意识形态领域取得了支配地位,它垄断了西欧的文化和教育,为封建社会蒙上了神赐的圣光。历史证明,在整个人类的发展史上,封建社会是宗教迷信最盛、最受宠的时期。就中国而言,佛教在西汉哀帝时(也有说东汉明帝时)由印度传入,东晋南北朝时期开始兴盛,隋唐两代达到了鼎盛。在隋朝短短30多年间,全国共度僧23多万人,建寺庙3900多所,造佛像20多万尊。

推崇宗教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道德宣传,其直接目的在于影响、约束人的行为,最终目的是维护一定的社会制度。封建宗教的内容大多是道德。我去过三峡“鬼城”,使我进一步领悟到封建宗教的本质。“鬼城”有阎王殿、奈何桥,在通向阎王殿道路两侧有几十尊青面獠牙的魔鬼雕像,阎王殿里阴森可怕,高大的判官面目狰狞。不仅如此,“鬼城”还用一组组血淋淋的塑像告诫世人:人在世不行善,做坏事,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要被剜心、剖腹、锯成两半。鬼教的基本思想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在封建社会禁欲主义和宗教常常是结合在一起的。基督教中禁欲主义是基本的道德原则。它宣称,肉体的欲望是罪恶的渊薮,人们要弃绝一切欲望,忍受痛苦,听从天命,服从现存的世界秩序,求得上帝的拯救。

[人性百题]

封建社会推行禁欲主义和宗教是必要的吗?

我们知道,道德正是当时社会稳定和发展所特别需要的东西。一方面,社会上人与人之间无休止的争斗、倾轧、残杀、贪婪和欺骗、战争状况已成为严重的社会问题。因而,从社会稳定的大局考虑,对人欲进行一定程度的压制是十分必要的。再说,那时还没有达尔文的进化论和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也没有科学的人体生理学和心理学,人们直观地把人的欲望看成是万恶之根源。既然人欲是坏的、恶的,那理所当然的应给以诅咒、否定、禁止。可见,禁欲主义既是社会发展的需要,也是人类认识的必然。另一方面,奴隶社会人欲横流的危害触目惊心。要维护封建制度,就要规范人的行为、限制人的欲望。然而,棍棒不行,思想上又认识不到,那么就只能推行非科学的宗教和禁欲主义,这也是历史的必然。

事实证明,宗教及以禁欲主义为核心的道德起到了维护封建制度的作用。宗教道德统一了人的思想,制约人的行为。与奴隶社会相比,封建社会大大稳定、统一,社会矛盾、争斗、战争大大减少,这样,社会生产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当然,在封建制度已经没落行将被一个新制度代替时,宗教就成了麻醉人们、阻止革命的“鸦片”。

这使我领悟一个道理:在社会生活中,同一事物常有目的和手段两个方面。目的是根本,手段服从于目的。为了目的,手段有时不一定是科学的。在研究历史的时候,我们不能因手段的不科学而否定目的的正确性和必要性。这好比“善意的谎言”;又如,陈胜、吴广为了发动起义,在鱼腹中塞入“大楚兴,陈胜王”的布条。

由此,我想,封建社会的道德,其理论基础是宗教和禁欲主义当然是错误的,但其目的是维护当时的生产关系,维护社会稳定,这是正确的。我们不能因其理论上错误,而否定它重大的历史作用。

四、人性的不断解放是历史的必然

封建社会后期,由于生产力的发展,产生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这种生产关系需要给人更多的自由。另一方面,随着文化科学的发展,禁欲主义和宗教的非科学性被逐步认识。在这种情况下,社会上蕴育着一种普遍的、强大的解放人性的欲望。

14至16世纪,整个欧洲从意大利开始发生了轰轰烈烈的文艺复兴运动。这是一场资产阶级反封建、反宗教的思想解放运动,矛头首先指向教会和宗教神学,使教会威信扫地。在伦理思想方面,文艺复兴运动集中地反对宗教神学和伦理道德观,特别是集中反对禁欲主义。人道主义者对禁欲主义进行了猛烈地批判和痛快淋漓的嘲讽,他们以人性反对神性,以人道主义反对神道主义,以个性解放反对封建等级制度。

人道主义者认为,人是自然的产物,人的自然欲望是人的本性。他们主张人是自然的中心,提倡人的价值、尊严和个性解放;明确肯定和歌颂人的欲望,认为人的欲望是合乎自然规律的,它决不受任何力量的约束和阻拦,任何想人为地禁止人的欲望的企图都是荒谬和极其有害的。文艺复兴运动是一场伟大的思想解放运动,是一场人性解放运动。千年之久残酷压抑人的欲望的封建道德遭到猛烈地抨击,在思想道德领域较为彻底地恢复人性的本来面目,还了人性以自由。

资本主义社会建立之后,社会对人性的压抑大大地减弱了。道德方面,禁欲主义退出了历史舞台,人道主义、利己主义是道德的基本原则,与封建社会相比,对人的欲望限制的范围和力度也大大地减小了,而且道德的理论基础越来越具有科学性。制度方面,法制的作用被突出出来。正因为如此,资本主义社会的法制与以往社会相比是最健全、最完备的。我们看到,现在的资本主义国家中,公民的人身、财产、民主、自由等方面的权利受到了尊重,有了保障。

20世纪世界上一些国家建立了社会主义制度。就中国而言,自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人性获得了空前的解放。这是一场彻底的荡涤了旧社会一切污泥浊水的革命;政权中所有的大小官员都是新的,都是革命队伍中的知识分子和工人、农民出身的革命者;新中国的一切制度和方针政策都是按照新思想重新建立和制定的。这里,劳动人民真正是翻身当了主人,全国人民享受着广泛的平等、自由和权利。虽然这当中经历过曲折,“反右”和“文革”时期人身自由被侵犯,禁欲主义死灰复燃,人性遭劫。但自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公民的人身自由等方面的基本权利得到了很快的恢复和发展。

现在,中国在提倡艰苦奋斗的同时,也提倡人民自由地享受生活。正因为如此,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开始大胆地追求享受,如穿金戴银、化妆美容、购物、出国旅游、买房子搞装修以至买轿车等等。另一方面,国家强调以人为本,采取各种政策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比如,国家下大决心为城市居民解决住房(廉租房、经济适用房),在城市建设方面,国家花巨资美化城市,开辟城市绿地,开放城市公园,建立休闲娱乐场所,让人们休养生息。同时,在国家的扶植下,社会兴起了饮食业、娱乐业、旅游业、美容业、休闲业。我们看到,全国大小城镇舞厅、酒吧、茶馆、咖啡馆、健身房、保龄球馆、美容美发厅、桑拿房、泡脚店到处可见。

如今不管是城市还是乡村,各类教徒自由出入教堂、寺庙。

性的需求是人的一大需求,性的解放是人性解放的重要标志。婚姻制度方面,旧社会父母包办、媒妁之言、三从四德。解放后,自由恋爱、婚姻自由、寡妇改嫁已逐步成为社会的新风尚。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恋爱男女在公共场所搂搂抱抱、亲亲热热,司空见惯,无人过问。以前结婚要经单位批准,而单位常片面强调晚婚。2003年,国家改革《婚姻登记程序》,男女双方符合法定年龄,带身份证、户口本即可到婚姻登记机关登记结婚,手续极其简单。以前离婚十分困难,第一关是单位,而单位总是一次次劝阻,弄得许多夫妻一二十年毫无感情甚至多年分居也无法离婚。现在离婚也确实自由了,已婚男女,双方自愿,带身份证、户口本、结婚证可当即办理离婚手续。

除此,国家对婚外性行为的管理也有所放松。以前,婚前性行为要受行政处分或党内处分;现在,除了学校已无人过问。婚外情即通奸,以往管得很严,撤职、处分、开除党籍;现在,一般人员由单位做做劝诫工作;党员和国家干部是看影响,没什么影响的一般也是批评教育。在性传播方面,涉及性的小说、刊物、影视、摄影、绘画比较自由地在市场上传播,有一定性感成分的选美比赛、时装模特大赛被允许在国内举行。总之,在中国现阶段,人更自由,人欲限制逐步减少,人性空前解放。

当今世界,各国都在朝着解放人性、给人更多自由和权利、让人幸福的方向发展。

18世纪,资产阶级为解放人性创立了人权思想。这个思想反对的是,封建专制主义、禁欲主义、神的权威的思想和制度,主张的是人的价值、人的尊严、人的权利、个性解放。

人权思想形成于文艺复兴时期,后来英国霍布斯、洛克和法国的孟德斯鸠、卢梭等思想家将这一思想发展为较成熟的思想理论和政治学说。在实践上,“人权”思想是资产阶级推翻封建社会、建立新社会的战斗口号。奴隶社会把人作为会说话的工具,封建社会的禁欲主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资产阶级第一次公开地把自由和平等宣布为人权,并付诸大幅度解放人性的行动。应该说,资产阶级对人性解放作出了重大贡献,“人权”思想的创立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人权”思想创立者的基本观点是:自由平等是人一生下来就有的权利,是自然界赋予的,人应该享有这些权利。英国思想家霍布斯认为,每个人都有一种“自然权利”,而所谓自然权利“就是每一个人按照自己愿意的方式运用自己的力量保全自己的天性……也就是保全自己的生命的自由”。洛克认为,“人类天性都是自由、平等和独立的”。法国启蒙思想家卢梭认为,自由平等乃是人类不可转让和放弃的天赋权利,“放弃自己的自由,就是放弃自己做人的资格,就是放弃人类的权利”。人权是人的基本权利,是人享受生活和幸福的基本内容。充分的享有人权就是让人们充分地毫无阻碍地满足需要、享受幸福。只有这样,才有人性的完全解放。因此,人权问题是事关人类生存和幸福的基本问题,是一个国家应承认、尊重、保障的起码的问题,而资产阶级的人权思想为近现代法律的制定奠定了理论基础,正因为如此,从18世纪后期开始,人权思想逐步进入了各国的宪法和联合国的宪章。

1776年7月4日,美国通过《独立宣言》,这是世界上第一个保障人的自由和权利的法律文件。它宣称,“人是生而平等的,他们都从他们的

[人性百题]

世界上第一个保障人的自由和权利的法律文件是什么?

造物主那边赋予了某些不可转让的权利,其中包括人人都有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利权”。《独立宣言》中有关人权的基本内容,1791年以《权利法案》的形式被载入美国宪法。

1789年8月26日,法国通过《人权和公民权宣言》(简称人权宣言)。它规定,人生而平等,享有自由、财产、安全和反抗压迫的权利;财产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利;公民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任何人非经法律规定和法律程序不受控告、逮捕或监禁;“任何人的私生活、家庭、住宅和通信不得任意干涉”。自由就是指有权从事一切无害于他人的行为、言论、出版等自由的行使,不得超越法律规定的限制,等等。法国的人权宣言,被作为序言纳入法国1791年、1793年的宪法中,并被誉为近代有关人权的政治法律文献的最高典范。所以,各国几乎都仿效法国。

进入20世纪,人身自由、人格平等、婚姻自由、言论自由、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宗教自由、私有财产不容侵犯等基本人权,已写进联合宪章和很多国家的宪法,已成了世界各国普遍承认和遵守的事实。

1948年12月10日,第三届联合国大会通过《世界人权宣言》。《宣言》规定:人人生而自由,在尊严和权利上一律平等;人身不可侵犯;男女平等;人有自由迁徙和出入境、拥有财产、宗教自由、发表意见的自由、和平集会和结社自由、参与治理本国的原则和权利。

继《世界人权宣言》之后,联合国于1966年12月16日通过了《经济、社会、文化权利国际公约》(又称《A公约》)和《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又称《B公约》)。《B公约》规定:公民有生命权;禁止酷刑和非人道待遇;禁止奴隶制和强迫奴役;人身自由和安全的权利;剥夺自由的人应给予人道待遇;迁徙和选择住所的自由;人格的权利;思想、良心、宗教自由,言论自由,集会自由,结社自由,结婚和组织家庭的权利;参与和管理公共事务的权利;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