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斓姑姑和梦悦经常过来坐坐,陪我说说话,省得我闷。
当然,在这期间,免不了带给我们几场好戏。
“你这白毛狐狸看我怎么收拾你!”梦悦气吼吼的,见了月伊就炸毛追在他后面一阵怒吼,跟母老虎下山没什么两样。凶神恶煞的,看得我心肝儿一颤一颤的。
“啊啊啊救命啊红毛狐狸吃人啦!!”月伊转身拔腿就跑。
我无语地看着两只狐狸大吵大闹,在院子里追逐殴打,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梦悦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算是彻底毁了。本以为她是个活泼直爽的狐妖,不料现在看着她在月伊背后一阵撒泼发怒,我就…唉。冤有头债有主,月伊你就安息吧。
这场闹剧源于月伊和梦悦斗了几句嘴,无意之中说“你这红毛狐狸,长得跟一癞蛤蟆似的,嘴还挺巧”,你说说哪个女性乐意被人称作“癞蛤蟆”?何况人家梦悦长得还是好看的那种,受得起那样的打击吗?结果就是莘晴阁主大怒,以至于一见到他就追杀,搞得月伊一见到她就跑,总之现在两只狐狸一碰面就闹得你死我活。曾有一次梦悦追了月伊跑了无数条街,最后暴打他一顿才算完。对此,我明白了语言的杀伤力是多么大多么恐怖。
夜染悠然地欣赏着这场好戏,还有闲心端杯茶乐呵呵地边品边看,我夫君的心理素质还真是强大志趣还真是特别。
“本阁主抽死你个臭白毛!”梦悦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抽出腰间长鞭要动真格。
“来啊。”月伊不以为意。白衣翩然,束发的长带飘飘,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虽然平时看他没个正经,但现在看他悠哉游哉的样子倒显出几分潇洒自得,再加上他天生一副好皮囊,要是不熟悉他性子的人看见了,准会以为这是哪位俊俏公子。
梦悦如一锅滚沸的热水一般怒不可遏,一言不和就开抽,一红一白,衣袂飘飞舞动,还是蛮养眼的。梦悦步步紧逼,鞭鞭招呼月伊的脸,月伊空手跳来闪去好不灵活,看得我心里冷汗直冒连连叫险。
这出闹剧以斓姑姑的制止而告终。梦悦气哼哼地随斓姑姑离开了。
月伊还想挑事儿然后被苍揪着耳朵惨叫着拉走了。
所以说嘛,一物降一物。
“总算清净了。”寂静下来的院子可以听见清风疏过叶片的声响。我叹口气说。
“是啊终于能圆房了。”夜染回答,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嘴角带一丝玩味的笑。
“呵呵呵你去死吧。”我白他一眼起身就走,夜染唰地出现在我面前二话不说扛起我朝屋中走去,我立刻慌了,“你你你你干什么?”
“干夫妻该干的事。”他道。
因为被他扛着,所以我看不见他的脸。
瞳光陡沉,眸色猩红如一泓血色的池水,狠戾得像是要把人撕碎一般。
像是九层地狱的修罗一样暴戾。
他将我扔到床上,邪魅一笑,然后侧身倒在我身边。
我心慌,捂住胸口的衣服:“干…干什么…小心我喊啊!就算你是我夫君我也…也…”叫啊叫啊,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慢着似乎掺和进了奇怪的东西。
夜染伸出的手忽然一顿,挑了挑眉毛,分外魅惑邪气,他鄙夷道:“想多了吧你。”
原来不是那个…还真是我想多了啊,我怎么忽然为自己龌龊的思想感到羞耻捏?想当初我是多么纯洁天真啊,是吧?是吧?真是岁月弄人哈。
“睡吧。”
就在我走神之际,他的手覆上我的眼睑,黑色渐渐袭上脑海,我逐渐失去知觉。
………
夜染默默起身,走出去,瞳孔迅速拉伸成针状,汹涌出满满的杀气,好像一只梗起颈上的毛的狮子。
“…把她给我。”阳光一样耀眼的男子原是立于院中,此刻转过身来。五官俊美如刀刻,眼神却冰冷而凶狠,“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怎么个不客气?”夜染冷笑,周身杀气逼得风都不敢经过。
“…还·给·我。”
“还给你?呵,理由呢?”
沫绝眉头蹙起,略有几分不耐烦:“她是我的。”
“你的?”夜染的声音愈发冷冽,“既然是你的,那她伤心的时候你在哪里?在跟另一个女人搂抱不是吗?”
沫绝身体一震,握起拳,狠狠盯着夜染,似乎立刻就要扑上去割断他的喉咙。
“我说错了吗?”
夜染闪过扑面而来的宏然锋锐剑气:“她不喜欢你更不爱你,她只是拿你像哥哥一样依赖,你这样纠缠又是何苦?”
沫绝静默片刻,凄然一笑:“我等了她那么多年等于等到了,怎么可以让别人抢走?”
足下的阵轮光芒四射。
“那就看你有没有能力夺走她了。”
………
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眯着朦胧睡眼慢慢坐起来,迎头就是夜染直凑在面前的俊脸,吓了我一大跳,差点没一巴掌扇过去:“吓死人啊你!”
夜染直起腰:“我不吓死人,吓活人。娘子你的睡姿真难看。”
我扑过去勒住他的脖子:“什么?你说什么?就你的好看啊!”
夜染挺乐呵地点点头:“嗯,我睡姿好看。”
“那你还娶我!”我不服气地大叫。
夜染却忽然压过来,目光灼灼:“可可。”
我看着他表情认真,眼睛闪闪发亮,好不容易高了一些的情商此刻又归零了:“啊?啥事儿啊?是不是再求一次婚?”
夜染黑着个脸:“…我就是问问,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不…爱不爱?”
“当…当然啦我要是不,不那啥我还嫁你吗?真是没常识,这种事也要问的么…”我突然少女心泛滥面红耳赤,低头躲开他的目光。偏偏他非要捧着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我没他力气大掰不开他的手只好直视他。
夜染看我慌乱的样子还挺好玩,跟我头顶着头对视,笑得好像心都化了似的:“我怎么娶了你这样一个笨猫。”
什么?!我笨?我忿忿地往他肩上捣了一拳,不曾想他皱起眉头松开了手,脸色苍白,就连额角都渗出点冷汗。我真被他吓住了,蒙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怎…怎么?很疼?”说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他肩上的衣服拨开,可能伤得挺重吧连衣服都****了一大块,因为他穿着黑衣我都没发现。他没有阻止我只是吸着气。
他肩部缠着绷带,鲜血透过绷带不断往外渗着,我立即就慌了:“你…怎么弄的?要不要紧?很严重吗?很…很疼吗?你怎么不早说?”
我都能听到我的声音是颤抖的,也难怪夜染表情啼笑皆非:“干嘛这副样子?不要紧的。不会死。”
本来我还好,听他说完这句我就真哭了。
我知道了如果见到他受伤我会多么心疼。
以及我有多么关心他的安危。
还有就是…我真的难以想象如果没有了他我会怎样。
那是对未来的恐慌和对他离去的惧怕担忧。
真的…很惊慌很无措,那种对他不在的情境的茫然和害怕。
我真的真的…很害怕。
非常非常…
害怕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