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我家女儿的人，一致认为她们是平实的孩子。
“很朴素啊！”别人的评价总是如此。
朋友挑拨离间说：“‘朴素’即是土，难听点就是穷，连一条像样的裙子都没有！”
不过我只往好处想，平实就是不争锋、不贪靓。我在街上看到涂了指甲油、穿上高跟凉鞋、画上口红眼线、披着透视装吊带裙的小女孩，会觉得特别惨不忍睹，唇红肤白无须涂脂抹粉的童年天赋，竟被廉价化妆品和指甲油糟蹋了，怎么不可惜？
始终觉得穿衣之道是一种耳濡目染，我家女儿近年很少穿裙子，因为我也绝少穿裙子，于是女儿们渐渐有样学样，谢绝裙子。
那些只有男孩的母亲多半羡慕我这种一屋子“女儿族”的：“有女儿真好，可以替她们打扮……”
最初我也是这样想的，买回来一大堆亮丽的衣裙，结果孩子们永远都是挑那些T恤短裤来穿。
曾买过一条雪纺白裙，给她们作为参加宴会的“战衣”，谁知个个临阵退缩，怕太招摇、怕惹人嫉妒……总之一句：怕靓。于是又回复原状，街童一样参加宴会去。
“在适当的场合适当地打扮打扮是礼貌。”我说。
孩子们似懂非懂，于是那些买来过年、买来出席大场面的衣裤鞋袜，通通给翻出来穿上了身，三个女儿像选“港姐”一样，一身行头在大厅里走“猫步”。
洗完澡，女儿再次把新衣服穿上，在镜子前左照右照：“还是很漂亮嘛！”然后爬上床。
“你们这是干什么？把新衣服当睡衣穿！”我怒吼。
“穿靓衫，家里是最适当的场合；你说穿好点是尊重别人，这世界上我们最尊重的就是你啊，最好的衣服当然是穿给你看呀！”
气死还是甜死，说不清了，总之，我家孩子的穿衣之道就是：上街的衣服睡觉时穿，睡觉的衣服上街时穿。下回碰到她们穿一身破烂，请勿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