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普中国地理未解之谜全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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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神农架“野人”之谜

在中国,有关“野人”的传说达数千年之久,而且分布区域广泛。然而,传闻最多且目击者见到“野人”最多的地方,非神农架莫属。

在湖北省西北部的崇山峻岭之中,有一片纵横3250平方公里的原始大森林,这就是闻名中外的神农架。放眼望去,峰峦起伏,万壑幽深,怪石峥嵘,林海茫茫,古木参天。相传,这里是古代神农尝遍百草的地方,由于山崖险峻,神农不得不架梯而上,由此得名。

多少世纪以来,神农架始终处于原始封闭状态,成为各种珍禽异兽的天然乐园,自然也是“野人”理想的栖息之地。就在这个富有神秘色彩的地方,一直盛传着有关“野人”的故事,近几十年来不时有目击者声称亲眼见到“野人”,从而引起国内外科学家和广大“野人”爱好者的极大兴趣和关注。为揭开“野人”之谜,探索自然奥秘,人们纷至沓来,不畏艰险,跋涉于莽林绝壁之间,锲而不舍地对神农架进行科学考察,演绎出一个又一个充满探险和献身精神的动人故事。

一封加急电报

1976年5月14日,一份加急电报飞进了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北京———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

我区“革委会”六位干部发现一奇怪的动物(当地人称之为野人),其特点:1.浑身红毛,脸呈麻色,脚毛发黑;2.腿叉粗又长,脚是软掌,走路无声,屁股肥大,行动迟缓;3.眼像人眼,无夜间反光,脸上宽下窄,很像马脑壳,鼻子在嘴的上方,嘴略突出,耳较人的大些,额有毛垂下;4.无尾,身长约五尺,体重在两百斤左右。

湖北省神农架林区“革委会”

一九七六年五月十四日

神农架发现奇怪动物———“野人”!这消息不胫而走,顿时,整个研究所沸腾了。科学家们纷纷打报告,要求进行“野人”科学考察。

过了一天,来自神农架的另一份内容更为详尽的加急电报又到了。

原来,5月13日傍晚,神农架林区党委副书记任忻有、副主任舒家国、财贸政治部主任余传勤、农业局局长周忠义、党委办公室秘书陈连生在郧阳地委开完会后,乘上司机蔡新志驾驶的吉普车,连夜赶回林区。

吉普车开过房县与神农架林区交界的椿树桠时,已是14日凌晨1点了。车刚一转弯,司机蔡新志猛然发现公路上有一个红毛的奇异动物佝偻着腰,正迎面走来。

喜好打猎的蔡师傅,见状猎瘾大发,一边叫醒正在打瞌睡的同事,一边加大油门,打开车灯,并按响喇叭。灯光刺眼,喇叭震耳,那动物慌忙闪到路旁,向路边的坡上爬。只见那动物没有尾巴,肚子很大,好像怀了孕。由于陡坡多为风化石,没爬几步,“哧溜”一声,又滑跌到路上来。冲过来的汽车戛然煞住,差一点撞到它的身上。

司机开亮大灯,连按喇叭,惊得那动物不知所措。在强光照射下,它四肢紧贴地面,抬起头来,两眼直对车灯。由于后肢长,前肢短,形成前低后高,就像人趴着的姿势一样。

这时,除司机外,其余五个人都下了车,分成两路包抄过去,把这个动物围起来,与它相距仅一二米。

车灯下,他们惊讶地发现,趴在眼前的竟是一个浑身长红毛、从未见过的奇异动物。因不知它的底细,谁也不敢靠近它。喇叭又响了起来,它回过头露出个长脸,头发很长,像个妇女,眼睛不反光,跟人一个样。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这几个林区领导人在这个怀孕的动物面前,一时竟束手无策,面面相觑,发起愣来。周局长有点沉不住气,拾起一块鹅蛋大的石头,猛地打在它的屁股上。这动物经此一击,本能地爬了起来,转过身子,迟缓地顺沟而下,然后转向左侧,爬上斜坡,拐进黑漆漆的林中消失了。

事后,他们六人在车上议论开来。舒家国和蔡新志二人都称得上是好猎手,多少年来出没山林,见多识广。舒家国说:“我从小就喜欢打猎,见过许多动物,可从未见过这种浑身长着红毛的动物,不知道它的情况,所以今天我没敢动它。”他们反复回忆,一致认为:这动物肯定不是熊,也不是猴子,而是一个与大猩猩相似的家伙,很可能是一个母“野人”。

他们回到松柏镇后更是追悔莫及,当时虽然手无寸铁,但只要一拥而上,一个卡住脖子,两个抓住它的手,两个拖住它的腿,就可以抓个活的,拖到汽车上,运回镇里,一切都好办了。可惜一念之差,就失之交臂。于是,他们当即以林区政府的名义发出了那封加急电报。

古人类研究所的科研人员黄万波同志,回忆起“文革”初期曾有湖北省水利设计院副院长翟瑞生向研究所报告过自己在神农架与“野人”遭遇的经过,但在那科学不被重视的年代,却被当做谣传而束之高阁。

黄万波好不容易从封存的资料中翻出了那份报告。翟瑞生在报告中回忆道:“1946年秋,新五师开始突围。至1947年春节前的一天,我们一个团的部队走到兴山县与房县交界处,即现在的神农架林区酒壶坪,看到这里是大片原始森林,十分荒凉,几十里路从未见过人烟。中午时分,我们行军走到一条山沟边,赫然发现在沟底树丛旁站着两个很像人的动物,正抬头笑着看我们从沟顶上走过。它们满身是毛,高的是个母的,两个乳房很大,身上的毛是黑红色的,头发较长,是淡棕色,披头散发,个子比普通人高,块头很大,体胖,脸手都显得很脏。当时我们与它们相距仅二十几米,看得较仔细。它们的脸不同于猴脸,身上的毛不像猴子那样密,眼睛大而圆,不同于猩猩,五指与人差不多,脚趾是张开的。那时我是排长,一起行军的两千多人都看到了,由于纪律严,没人理它们。战友们有的说这是原始人,有的说这是人熊,有的说这是‘野人’……”

此外,还有一份湖北省军区副司令员南海同志1976年来房县时的谈话记录稿:

“大约在1949年前后,我执行剿匪任务时,从房县往竹山的途中,看到在山沟那边山上站着一个满身是毛、头发披下的“野人”。当时,我骑着马,战士们跟在我后头。突然,战士们全都拥到我前边去了。怎么回事?我向周围仔细一看,原来是山沟对面的山上站着一个满身是毛、头发披散的“野人”。因为距离不远,我们看得很清楚。从阳山到长岭的途中,我也听到许多有关“野人”的传闻。当时的房县南山,正是今天的神农架林区。”

其实,在湖北省西北部,有关“野人”传闻的调查工作,这几年已在进行之中,其中,被人称为“野人部长”的湖北省郧阳地委宣传部副部长李健在这方面的研究成果最为显著。

1974年6月的一天,李健来到房山县海拔700多米的桥上公社。在听取公社书记贯云麟的工作汇报时,有一件事引起了他的注意。

老贯说:“最近,我们在修筑磷矿公路时,碰到一个特殊情况,搞得人心惶惶。”

“什么特殊情况?”李健问。

“这里的群众反映见到了‘野人’,吓得社员们不敢出工,娃娃们不敢上学。”

“野人!”李健心里一震,这是他走马上任五年来头一回听到的名词,连忙追问,“‘野人’是什么模样?”

老贯笑着说:“‘野人’嘛,像人,站着走路,浑身长毛,披头散发,头发很长,还会抓人。”

强烈的好奇心使李健对“野人”着了迷,很想知道“野人”到底怎么回事。第二天,他就与县文化馆的小孙去找目击者了解情况。

他们首先找到清溪沟大队副大队长殷洪发,据说他一个月前曾与“野人”打过架。殷洪发详细地回忆了他与“野人”搏斗的经过。

那是1974年5月1日上午,他在大黑山东部的青龙寨砍葛藤。忽然,他听到坡下传来脚步声,就头也不回地问:“是哪个呀?”没有人回答。他转过头一看,哎呀,我的妈呀!一个浑身麻灰色毛、披头散发、两脚直立行走的怪物正大步向坡上走来。说时迟,那时快。那怪物飞也似的来到他跟前,伸出双手就抓他。他吓得虚晃一下,往后一闪,让它扑了个空。随后,他举起镰刀向怪物的左臂砍去,砍得它“哇!哇!”直叫。紧接着,他用左手抓住它的长头发,它把头一摆,猛地转身逃跑了,只留下它的二三十根头发在他手中。

回来后,他越想越奇怪,就带着那绺头发去请教清溪沟三队的72岁老农查成先。

查成先边看那绺头发,边问:“那动物是啥模样?”

“当时情况来得太突然,我只是在它冲过来时,看到它是红红的眼睛,圆圆的嘴,大约五六寸长的披发,遮住了大半张脸。”查成先一拍大腿,相当肯定地说:“是‘野人’!”

查成先为何如此肯定?原来,他年轻的时候,就看到过一个被打死的“野人”。

那还是1945年的一天,他来到神农架马鹿场大坪,看见一大帮人围在那里。他凑近去问:“你们在看什么呀?”围观的人说:“打死了一个‘野人’。”他一听,就不顾一切地挤上前去。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七八尺长、又瘦又高的女野人。它的脸像猴子,眼是圆的,耳比人的耳大,鼻子生得比人鼻要上些,脖子比人脖子长些,手膀子和人的膀子差不多,腿比人腿细,手指比人的手指长,脚比人脚大,前宽后窄,脚趾稍弯。除屁股上可清楚看到皮肉外,身上全是毛,头上的毛很长,是白色的,身上的毛是白麻色,背脊上的毛是麻红色。

查成先边看边打听:“怎么打死的?”当事人说:“这个‘野人’常来偷苞谷吃。我们一来,它不是逃走,就是往树上爬。这次,因偷蜂蜜吃,不知怎的把眼粘住了,我们轻轻地走过去,它没发现,我们就用棍子把它打死了。”殷洪发与“野人”搏斗的消息,立即轰动了桥上公社,农民不敢出工,妇女不敢出门打猪草,生怕被野人抓了去。这也就是贯书记说的特殊情况。

听了“野人”的传闻,“野人”的形象总在李健脑子里晃来晃去。他试图用自己知道的动物学知识来解释这种奇异的动物。他想,群众所说的“野人”,莫不是迄今尚未绝灭的残存猿人?如果是的话,那它的科学价值将非常大,应该让有关领导和科研部门知道此事。于是,他把自己听到的有关情况写成一份题为《在人和猿人搏斗中,房县发现活着的猿人》的报告。

李健的这一报告,很快在《人民日报》内参上刊登了出来。不久,新华社派记者胡烈斌前来核实殷洪发与“野人”搏斗的情况。

李健陪同胡烈斌再次走访了殷洪发。恰好前不久又发生了“野人”与朱国强夺枪之事。于是,他们又采访了朱国强。

1974年6月16日,房县回龙公社耕牛饲养员朱国强到龙洞沟去放牛。他回忆道:“快到中午下工的时分,我靠在路边打瞌睡,四头牛在我身后吃草。我懵懵懂懂刚睡着,牛铃的响声把我惊醒了。睁眼一看,一个满身棕色毛的人样动物站在我面前。我吓得心惊胆战,莫非是人家讲的‘野人’?我放牛时都带着一支小土枪,作打小动物用。我端起土枪对着它,想把它吓走。可它非但不走,反而用手抓住枪管。我用力推拉都不能让它放手。我就一扣扳机,‘砰’地放了一枪,但没打中它。它的脸色顿时难看,嘴张得很大,我心更慌了,喊人也喊不到,只有用尽全力把枪往前一推,它跌倒了,也把我带倒了。我爬起来,它也爬起来。我两腿打颤,心想这回没命了。没想到,在我后面的那头黑牛,头一低,哼着气,向那野人顶过去。野人这才松开握枪的手,掉头跑了。我趁机拿起枪跑下了山。后来队长派了四个人打着锣上山,才把四头牛找回来。”

李健不解地问:“为什么打锣?”

朱国强说:“人们都说‘野人’怕打锣。”他一再强调:“那动物不是熊,它像人,没尾巴,有一股腥气。它是公的,我看得很清楚。”

接着,李健陪胡烈斌又驱车直奔神农架,找曾见到“野人”的七个林业工人中的周忠虎、赵春祥了解了情况。

1968年8月的一个星期天,向培海、陈怀林、周忠虎、赵春祥等七个人,早上5点多钟出发,去巴东垭挖药。这一天,运气不错,他们挖到不少名贵药“头顶一颗珠”,直到下午5点多钟才喜滋滋地下山。他们坐在荒草坪上休息吃干粮时,赵春祥突然看到几十米远处沟里的箭竹丛中闪出两个1.8米左右的白毛、尖头、两脚走路的人样怪物,连忙对周忠虎道:“快来看!快来看!”周忠虎回过头一看,竹丛里确实有两个白毛动物。陈怀林也过来看了,惊得大吼一声。其他六人也跟着吼叫起来。那两个白毛动物闻声抬头一望,见有一群人,马上转身用两手拨开竹丛飞奔而去。

送走胡烈斌后,李健便写了《关于“野人”的进一步调查》一文,印发给有关单位和个人参阅。

从此,李健副部长就与“野人”结下了不解之缘。他热衷于“野人”考察事业,成为中国“野人”研究的先驱。人们亲切地称他为“野人部长”,这一雅号很快便传开了。

1976年6月15日,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派出由黄万波、张振标等人组成的考察小组,前往神农架考察,核实林区党委六个干部遭遇“野人”的事件。由此,拉开了神农架“野人”科学考察的序幕。

黄万波是地质学家,也是古人类学家。6月19日晚上,他与考察队队员们刚从华中第一峰大神农架回到招待所,拖着一身疲惫,尚未休息。突然接到紧急电话,说房县桥上公社群力大队女社员龚玉兰今天被“野人”吓昏过去了,要求他们立即赶赴现场。

十万火急。6月20日凌晨,天还未亮,黄万波一行便乘上吉普车,翻过椿树桠,下了三十六拐,赶到群力大队,找到了龚玉兰。

龚玉兰,30岁上下,温厚朴实,是个典型的山区妇女。她似乎还心有余悸,神色紧张地叙述了她的奇遇。

6月19日一大清早,她在植树湾打了满满一筐猪草,拉着4岁的儿子回家。刚刚翻过垭子口不远,猛然看见离她两丈远处有个红黑色的东西在晃动。走近几步一看,吓得她大叫一声“妈呀!”冷汗都出来了。只见一个两米高的“儿娃子”在一棵栎树上蹭痒,脊梁骨在树皮上磨来磨去,浑身是浓密的像蓑衣色的毛,嘴巴上还有胡子。

那“野人”看见龚玉兰后,就龇牙咧嘴冲着她呵呵地笑,两只长手一甩一甩地朝她走过来。她惨叫一声,拖着孩子就跑,把装猪草的筐子也扔掉了。跑了一阵,那公“野人”还在后面紧追不舍。她没命似的拉着儿子往队长家奔。到了队长家门口,小孩子摔了一跤,哇哇大哭起来。“野人”这才停住脚没再追,她还听见它在后面呵呵地笑。

队长妻子跑出房门,看见龚玉兰浑身被汗湿透了,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来,进门就喊:“野人!野人!……”话没讲完就晕了过去,过了好久才醒过来。

黄万波问龚玉兰:“那家伙蹭痒是两脚站着还是四脚落地?”

“站着的,跟人站着蹭痒一样。”龚玉兰说。

黄万波又问:“它追你时,甩几条腿跑呢?”

“跟人一样,两条腿。”

黄万波又拿出几张图片让她指认。她看了豹、熊的图片,摇摇头没吱声。当看到站立的猩猩图片时,她大声嚷道:“就是这个样子!但毛比它还要长!”

黄万波一行又请龚玉兰带路,来到现场。在“野人”蹭痒的那棵栎树上,离地面1.3米到1.8米的地方,发现了几十根长短不一的棕褐色“野人”毛。

黄万波将毛发送回北京,后由中科院、北京医学院、北京市公安局法医组织进行联合鉴定,并与熊类和其他灵长类的毛进行比较。鉴定结果排除了熊毛的可能性,肯定了这是高级灵长类的毛发。这次毛发鉴定,首次使用了微观水平的实验方法,标志着中国“野人”之谜的揭示已开始从神话、传说、目击者提供证词这类原始的初级阶段向科学考察阶段迈进。也正是这次毛发鉴定,为以后神农架“野人”的综合科学考察提供了实验依据。

神农架“野人”之谜的不懈探索者

“野人”,这是一个扑朔迷离、神秘莫测的字眼。它与飞碟、尼斯湖水怪、百慕大三角,并称为当今世界四大谜。其中尤以“野人”之谜最令世人瞩目。因为它可能蕴藏着人类起源的奥秘,也许是人类始祖的活化石。特别是近年来,世界各国的“野人”报道空前频繁,只是名称各不相同:在印度和尼泊尔叫“雪人”,在俄罗斯和蒙古叫“阿尔玛斯”,在澳大利亚叫“约威提”,在西伯利亚地区叫“丘丘纳”,在非洲叫“X人”。……也许有一天,“野人”这道神奇的谜语能导致下个世纪科学史上最激动人心的事件发生!

命运往往喜欢同人开玩笑,有时候,旁人闲谈之中的一句话就会为自己的终身事业定下航标。著名“野人”科考队员李孜之所以立志探索“野人”的奥秘,就是在亲属的谈笑中萌发的。那是黑白颠倒的岁月里,有个在四川万县当工程师的亲戚到上海探亲。他谈起四川的山区,谈起巫山县一个猴娃的情况。那是四川省一个名叫偏崖子的地方,1939年一位妇女生下了一个猴娃。刚出生的猴娃脑壳只有八厘米,浑身是浓毛,牙齿出得早,弯腰曲背,两腿曲着,走路喜欢四肢着地,爬梯子特别灵活。他不肯穿衣服,穿上去就撕下来。冬天不畏寒,习惯于坐在草堆里,两手抱头睡觉。他不说话,只能发出“呷!呷!”、“哦!哦哦!”的声音,见人就“嘿嘿嘿”地笑个不停。1960年,22岁的猴娃身高1.4米,此时野性有增无减,常常把客人衣服抓破。家人怕他闯祸,便用绳子拴着他。后来,猴娃屁股被炭火灼伤,身体日见衰弱,终于死去了……

猴娃的传说,引起李孜极大的兴趣。后来他进大学学习生物学。达尔文的形象时时激励着他,猴娃的故事又常在他脑海里萦绕。于是他想到了探索“野人”这个科学谜题。那时李孜想,如果能捕获一个“野人”,那无疑是对进化论的一个最现实的解释,这意义是非同寻常的!于是,李孜便立下了探索“野人”奥秘的志向。

李孜真正投身于探索“野人”的活动,是从1979年秋天开始的。早在1976年,在房县和神农架林区,就有30人14次遇到过“野人”。据目击者说,它们有的是高大粗壮的“红毛野人”,有的是圆眼猴脸的“麻毛野人”,有的是头披长发的“白毛野人”,还有瘦削像人的“短发野人”……据此,有关部门曾先后组织过多次小型野外考察。1977年1月,中国科学院和湖北省又在武汉成立了大型科学考察队,专门就传闻中的“野人”问题及其赖以生存的气候、地形、洞穴、动物和植物等生态条件,进行了综合考察。

考察路线达5000公里,面积为1500平方公里,使这项工作获得了有意义的进展。1978年到1979年,鄂西北地区和华东师范大学生物系,也组成了小型考察组继续进行对“野人”的考察。由此,李孜有幸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开始走上了探索“野人”奥秘之路。此后七年,李孜八次进入湖北神农架及川东林海寻觅“野人”的踪迹。这七年时间,真个是“出生入死,险象丛生”,尝遍了甜酸苦辣。

1979年9月,李孜开始第一次进山。行前,他对朋友们说:“神农架的‘野人’如果真是一种介于人和猿之间的动物,我就打入他们中间去,做他们的一个成员。”这并非是异想天开。研究北美原始部落的美国人摩尔根,就曾打入到当时的部落中去。研究非洲黑猩猩的珍妮,也曾与黑猩猩为伍十多年之久!李孜到达的鄂西北神农架是华中第一峰,它在大巴山东段,每年9月到次年4月为冰雪期,海拔3052米。这里群山逶迤,峰峦层叠,峭壁耸峙,云雾缭绕,古木参天,到处充满着神秘色彩。相传神农氏就在这里尝过百草,并在这里架过天梯翻越悬崖峭壁,因而群山得名为“神农架”。进山之后,李孜翻越了高峻突兀的燕子垭,爬过了刀削斧劈的天门垭,越过神农架主峰,终于来到了原始森林地带。

头一宿他睡得好香!清晨醒来,但见千山万岭云锁雾障,密林深处鸟语啁啾。仔细看看自己睡的那张床,他笑了。这是在背峰峭壁下用枝丫叠成的“棚棚”,两个大塑料袋对套着,人钻进去,漏了个眼,就像美国人在朝鲜战场用的鸭绒睡袋。这“床”既可御寒又可防止野兽的突然袭击,作用可不小呢!

在这云雾缭绕的万山丛中,最困难的是吃的问题。光靠压缩饼干是不行的,因而野果树皮,甚至禽兽之肉都得强咽下去。好在神农架是个野生动物乐园,天然植物宝库。野味不要说了,秋天的森林里,遍地的野板栗、松子、橡实、山楂、海棠都是充饥的“佳肴”。李孜和刘民壮、甘明华等五个考察队员在大山中转悠到初冬季节,终于在神农架主峰丛林深处,惊异地发现了几百个30厘米左右的奇特脚印。这些脚印前宽后窄,都没有足弓。特别令人惊奇的是它的大足趾既粗又大而又开着,与其他四趾大致成30 °角。足趾前端还有一个圆形的陷窝。大家兴奋极了!因为只有直立行走的高等灵长类动物才能产生这些足迹。他们循踪前进,还将这些足迹仔细浇灌了石膏印模。

他们跟踪到了龙洞沟的上游,又发现了一些奇特的大脚印,还在海拔1900米的一处岩壁下,找到了一堆新鲜的粪便!这粪便的残渣较细,有植物根叶的纤维,有果皮碎片,并含有大量昆虫小甲壳。很明显,这粪便既不是熊、猴、猩猩的,更不会是人的,极有可能是那个大脚“主人公”的排泄物!特别是在板壁岩西边,在2687米的山峰上,他们又连续发现了一百多个大脚印。这些分布在峰峦山涧及水塘边的脚印,全都长达40厘米以上。板壁岩,这里会不会是“野人”的一个老窝子呢?……

探索“野人”之谜,让李孜尝到了无限的工作乐趣。但是“人有旦夕祸福”,他在第二次进山时却遭到了厄运,差点丢了性命。当时竹溪县正闹“野人”。4月14日傍晚,竹溪县镇泉公社女社员肖友菊收工回家,看到一个比常人高出两个头的黑影缓缓向坡地移动。她一声惊呼,大黑影便倏忽跑入山林之中。接着两天之后的一个中午,半溪公社一个9岁的少年陈风青在户外玩耍,忽然发现相距他15米的对面小溪旁蹲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小风青好奇,便捡块石子向对岸扔去。这时一个高近两米、浑身红毛的怪物忽地立了起来,吓得风青拼命逃走。

8月19日上午,后河公社28岁的女社员周贤春又见到了“野人”。当时,她在山崖上砍柴,忽听不远处有响声,她朝崖下一望,只见一个红毛怪物正站在一棵枫香树下,目光炯炯地逼视着她。那怪物前额像刘海一样覆盖着厚密的红毛,肩宽腰阔,垂手而立。它上身也全是红毛,只是腹部以下被灌木丛挡住看不清楚。周贤春大惊失色,正要背柴奔逃之际,只见“野人”已抬手迈脚向她赶来。周贤春吓得浑身颤抖,丢掉柴禾逃到家中,早已面如土色,口不能言。过了好长时间,她才把此情此景说了出来。生产队长听后,便派5个社员携带3支火枪赶到现场,他们在被怪物弄折了的灌木林中追了一阵,最后在山顶白鳝泥荒土上,发现了数十个长约25厘米的无足弓脚印,跨间距离达近1米。至于那个“野人”,却早已走得无影无踪了。

更有吸引力的是,这附近还纷纷流传着人与“野人”搏击的惊险故事。

听到这些宝贵的线索,李孜心里一阵阵高兴。他顾不得寒冬将至快要大雪封山,也顾不得身体疲惫、自带干粮快要吃完之虑,向着正闹“野人”的地点匆匆赶去。

翻越了无数大山,锳过了数不清的河流,穿过了一条又一条的羊肠小道。鞋底磨平了,走起来溜光精滑,上坡更是寸步难行。没办法,李孜就丢掉鞋子穿着袜子走路。在袜子磨破之后,他就用山中的藤蔓捆在脚上,为的是上雪坡时能够增加摩擦力。可是,这藤蔓又使他脚板走得满是血泡,红肿不堪,鲜血淋漓。

来到与“野人”搏斗过的谢明高的居住地,非常不巧未能见着他,但李孜却由此得知了谢明高那次与“野人”搏斗的详细情景。那是一个初冬的上午,谢明高割漆完工后,背着竹篓回家。他走着走着,忽然觉得肩胛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他吓慌了。他的背后一个“野人”正呷呷地直朝他笑,接着“野人”又用力把另一只手伸过来,想抱住谢明高。可是因为背篓隔着,“野人”的手怎么也伸不到他的肩胛。谢明高大惊失色,但此时欲逃不得,没奈何,他便与“野人”扭成一团,一齐滚下了山坡。幸好“野人”的两腋卡在了树丫上,一时不能动弹。谢明高瞅准这个机会,捡了一块石头狠命朝着“野人”砸去,“野人”痛得嗷嗷直叫,用双手紧紧捂住眼睛。谢明高便趁此机会夺路而逃,回到家里由于惊吓,好几天起不了床。

第二天,他家人到现场去看,果然发现了许多大脚印。李孜到漆树林去观察时,亦发现了被“野人”践踏而折断的树木。他由此想到了“野人”能对人勾肩搭背,证明它是直立行走的;再有“野人”笑声不绝,这证明“野人”没有语言意识,但抑扬顿挫的发声水平已经很高。

谢明高没有当场逮住“野人”,这不能不是个遗憾。但他与“野人”的遭遇,至少说明了“野人”活动的蛛丝马迹。李孜感到自己不虚此行。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在回归途中,他突然被死神缠住了!那是在一个草深林密的峡谷中,一条毒蛇听见脚步声,便悄悄地蹿了过来,它吐着舌芯,对准他的大腿狠狠地咬了一口。两颗毒牙印痕深深地嵌进他的大腿中……死亡逼近了他,附近又没有蛇药可以解救。眼看就这样等着死去,他心中不由得思绪纷纭,感慨万千。

此时此刻,他拿起了自己预先写下的遗书,将它又仔细地看了一遍:

亲爱的爸爸、妈妈,敬爱的学校领导和老师们,这次我在鄂西北神农架进行寻找“野人”考察工作过程中遇到了不测,请你们不要过分伤心。因为我是为了祖国的科学事业而牺牲的……

预感到自己即将死去,但就在此时,求生欲望却显得特别强烈。李孜突然想起一位苏联探险家在荒野突然发病时给自己动盲肠手术的故事,他的眼前顿时明亮起来。他随手取过防卫用的尖刀,朝胫骨旁伤口处狠狠剜去。疼痛使他额上冒出了汗珠,但毒肉还是没有割下———刀太钝了!于是他再次提起颤抖的手,将被毒蛇咬伤的腿肉一小块一小块地剐了下来,而后用双手挤出毒血……

从四川返回湖北时,正好遇上暴雨。暴雨使公路塌方,房县通往神农架的唯一咽喉要道中断了,他被阻耽搁在一个名叫桥上公社的地方。此时,卢家坡道班工人从老远赶来,向他这个“上海野人老师”报告房县正在闹“野人”的消息。从这里到房县有24公里,中午接到消息后,李孜便立即绕着“之”字形山路赶到房县,又拦了汽车赶到“野人”闹事地点。

这里的群力大队从1974年至今,“野人”活动相当频繁。这次,一名妇女又忽然撞见一个“野人”在树旁搔痒,还用身子拼命朝树上摩擦,留下了不少毛发。李孜赶到这里,在一棵栎树上清晰地看到“野人”蹭痒的蹭痕。但叫人可惜的是,当地人拾到“野人”的几绺毛发之后,也想“分析分析”,竟用一根火柴点着了,烧得一根都未剩下,真遗憾!为此,李孜到了这里,就趴在树下用放大镜照着,一步步挪动,想在近处再找“野人”的一些毛发,哪怕一根也好。但结果愿望落空,空手而归。

沮丧吗?不!这倒给了他一个启示,科学研究不光靠一时一刻的即时发现,更重要的在于积累,量的积累发生质的突破,这是普遍真理。他相信,在这里真正寻觅到“野人”的影踪,是极有可能的。因为就是在这里,当年的那位林区的党委副书记,向中国科学院、人民日报社、新华社发过一份电报:

昨晚(1976年5月14日)凌晨1点左右。我们一行六个人,乘坐吉普车从郧阳开会回来,车至房县和神农架交界处椿树垭,发现一个奇异的动物。它非猴、非熊,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动物。它站在公路旁注视着我们,在强烈的车灯光反照下,其动物全身毛棕红、细软、脸带麻色。背上毛呈深棕红,臂毛下垂约四寸长。四肢粗大,大腿有饭碗粗,小腿细,前肢较后肢短,行动迟缓,走路无声,似怀孕状,屁股肥大,无尾。眼睛对着小车灯无反光,脸部上宽下窄,嘴略突出。当我们开车向它冲去时,它机警地闪在路旁。我们六人下车包围它,它向林中逃窜。我们一致怀疑它是传说中的“野人”……

综上简述,李孜估计这一带会不会存在着一个“野人”家庭单位,他们一堆一堆常常幽会。从玉米田被破坏的情景来分析,一般“野人”幽会在晚间,但有时或许有急事或彼此思念情切,因而大白天亦能被人撞见。“野人”的这些活动,使他情不自禁地仿古意而赋诗一首:

我住江之头,

君住江之尾;

日夜思君不见君,

同饮一江水。

写罢,他自嘲地一笑,想:“野人”若有思想意识,当感谢我赠送的这首情诗吧。

在深山老林中考察,若能结伴同行,互相有个照应,心里就踏实得多。但由于种种原因,李孜总是孤身闯入林海山壑的时间多。真叫“以山为友,以谷为邻,构竹为居,蓄泉为饮,叠木为床,垒石为炊”,孤寂和担忧时时笼罩着李孜的心头。

深山里睡眠光靠睡袋很不保险。后来他想了个法子,爬上十米高的冷杉,在大枝丫上躺着。为了不致摔下,每晚都用粗绳把自己捆绑起来,固定好位置,这样才安心睡到天亮。尽管如此,对于各种猛兽,还得有一整套对付办法,最起码得具备声、光、电、火。他用录音机从动物园录来了狼的嗥叫声。这种恐惧的叫声至少可以唬吓比狼软弱的野兽,连狼本身也怕听到。他那盏矿灯所发出的束光,可用短路来电麻它。火更不可少,煮饮、镇住野兽都需要它。当然,遇到“敌情”时声、光、电、火并举,打击效果就更显著了。与别人不同的是,除了具备上面几种“武器”外,李孜还备下拌有速可眠的食饵和生石灰。这既可让野兽乖乖地去睡大觉,又可以在紧急情况下出奇制胜地用石灰灼伤猛兽的眼睛。

就凭着这些“武器”,使得这位孤身深入原始森林的人,胆壮了不少。

不过,当你打起背包,白天行走在荒凉的大山中,突然来了个“遭遇战”的时候,也会弄得你措手不及,“武器”的作用也就很难发挥了。

一个大雪纷飞的早晨,李孜只身来到了茫茫无边的林海之中。林海静极了,静得叫人有些心慌意乱。他艰难地跋涉到一座山峰的斜坡时,突然发现了一行奇异的脚印,它脚趾外叉,脚底无足弓,足足有42厘米长。按普通计算法,这个奇异动物该有近3米的高度。循着脚印沿山坡追踪,也不知走了多远,突然远处的灌木林里闪出一个黑影,正朝他迅速走来。在离他大约10米的地方,那黑影突然像人一样站立起来了!李孜一阵兴奋,差点儿喊出“啊,野人!”可是它那一对怕人的眼睛和一双黑手掌,令他头脑顿时清醒过来,一股腥膻味直扑他的鼻孔。呵,是黑熊!

李孜当然知道这“熊瞎子”的厉害,立即准备使用“武器”,可是,它们都放在包里,要拿也来不及了。他顿时惊恐起来:自己虽身体高大,又长年练着拳术,但是怎么敢空着手与“熊瞎子”比试呢?这时他想起老猎人的叮嘱,立即来个“软功夫”:原地站立,不逃不溜;微弯腰肢,脸上装笑;俯身伸出双手,做“献哈达”姿势。这一招真神,黑熊傻头傻脑地张望一番,竟摇头晃脑地走了。

“攀千尺悬崖,下百丈深谷。钻密麻麻的竹丛,探阴森森的山洞,在空谷中谛听鸟语,在兽道中辨别路径。”这就是考察队员的日常生活图景。李孜叮嘱自己时时记住:要抓住“野人”,首先要把自己变成“野人”。为达到这一效果,他想了个办法,长时期不洗澡,让身上发出怪味来引透“野人”。可是,“野人”并没上当,而他自己却上当了。在神农架大森林里,毒蛇、竹虱、旱蚂蟥、蛇麻草和携带森林脑炎病毒的蛘螨,可算“五害”。穿过蚂蟥区时,大概是他身上的怪味特重所致,竟招惹了不少的蚂蟥和毒虫。当时他浑身又痛又痒,伸手一摸,突然从内衣里提出了一条粉笔样粗的蚂蟥。这种山蚂蟥的吸盘特别发达,吸住了拉都拉不下来,只得采用“火攻法”。即用点燃着的香烟来烫。李孜脱下衣服,用这种法子一下就攻下了十多条。听说外国有个考察队到了神农架,就是因为碰上了这种旱蚂蟥便给咬跑了。唉,这讨厌的“五害”啊……

对李孜来说,1983年是险象环生的一年。

湖北野人考察协会成立时,聘请他及其他四人为特邀研究考察人员。他同黎国华正从徐家庄过摩天岭,到了大岩坪、木城一带,准备去老君山考察。

当时大岩坪到处出现塌方。轰隆隆的响声一过,一条山道就被阻断。若正逢人通过,那就葬身石堆之中了。出发之前,城建局长让考察人员每人戴一顶塑壳安全帽。这种东西李孜不大愿意戴。因为白色在山里很耀眼,不利于寻觅“野人”。而这次他心血来潮却戴上了,许是心里有什么预感似的。结果,倒真是这顶安全帽帮了他的大忙:当他们正通过大岩坪一道山崖时,巨大的塌方发生了。先是磨盘大的石块像雨点一样砸下来,李孜巧妙地避过了。谁知接着又是一块带棱角的大石头朝他头上倏忽飞来,他感到“嗡”的一声闷响,头皮一热,就倒在地上。待他神志恢复过来后,下意识地摸摸后脑勺,还好,头部没被砸伤,但塑壳帽的半个顶被掀去了,真是命大啊!李孜抚摸着心口,只觉得心头跳得厉害。

谁知“躲过了初一,逃不了十五”。由于日夜兼程,忍饥挨冻,又因误食野果引起了腹泻,李孜的身体非常虚弱。一天他在攀登峭壁悬崖时,腿脚一软,便从悬崖上摔了下来。在这危险时刻,他只是将胸前的包裹紧紧抱住。因为包裹里装着两架照相机,一架闪光灯,一架盒式录音机,还有他几年来的考察心血:日记本、资料、胶卷,他得舍命保住它们。当他从昏迷中醒过来时,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那个包裹。他挣扎着,想挪挪身子,可就是动弹不得。当他再次苏醒时,只觉唇干舌燥,气喘吁吁,他想喝水,可是,附近根本没有水源。于是他只好在身边的一个凹形岩上撒尿,然后趴在地上喝干了自己的小便……

不久,到达了“八里荒”。或许是李孜这副污秽不堪的怪模样引起了当地公安部门的怀疑吧,他被他们盯上了,并受到审查。当时确实狼狈,蓬乱的头发,长长的胡茬,脏黑的脸孔,衣衫破烂得难以辨认式样和颜色。李孜只得出示了“护身符”———一封神农架林区公安局写的证明和一封中国野人考察研究会的介绍信。神农架林区公安局写的证明是:“川陕鄂边沿县:李孜一人考察“野人”,随带双刃刀一把,作为护身和采标本使用,特此证明。”

中国野人考察研究会的介绍信是:“李孜同志为本会自费考察者,希有关方面给予支持协助为谢。”尽管白纸黑字,大红印信赫然在目,可是人家就是不认账。后来才知道当时全国正在追捕重大逃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当然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他这个“嫌疑犯”了。

李孜出身“书香门第”,喜欢文学,各方面的条件又较好。但放着大城市各种成才的机会而不顾,每年往深山老林里钻,许多人不理解他。母亲对他说:“捕捉‘野人’,希望最多只有万分之一。”他回答:“就是百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绝不退却!”他知道母亲并非反对他的行动,她是怕儿子成不了家。李孜心想:是啊,我已是30多岁的人了,至今光棍一个,哪个姑娘愿意同我一起生活呢?他当然也不愿意连累谁。

李孜是这样立志的:为了成功,我愿意失败。但我会大声呼喊,我将是一个成功的失败者。湖北省军区曾把李孜及其同伴的情况向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方毅同志汇报过,方毅同志在批示中鼓励说:“世界上就要有这样的探索者,否则就没有哥伦布。”

受到支持和鼓励,李孜感到温暖。

他想起别的国家,想起美国。美国有位专门研究“野人”的人类学家沃伦·库克教授,他最近访问中国,说:“在美国,凡是说有‘沙斯夸支’(即野人)存在的人,都被视为傻子。”原来美国的“野人”考察和研究一直未能得到政府的正式承认和支持。华盛顿州立大学副教授格罗弗·克兰茨博士等人要出版多年来的“野人”研究成果,得靠自己掏腰包。伊凡·马克思所拍的“沙斯夸支”的照片和影片,罗杰·帕特森1967年拍摄的长达几秒钟的“沙斯夸支”的纪录影片,不少人都不屑一顾,甚至认为是伪造的“天方夜谭”。库克教授认为中国虽然没有拍到“野人”照片,却能找到300多个目击者和2000多个野人脚印,尤其是得到了世界各国得不到的、可供研究用的大量“野人”毛发,这说明中国的考察研究已经走在世界前列了。

实际上,库克教授只说对了一半。

李孜知道在国内,对于“野人”到底有没有这个问题,人们仍然持有根本对立的意见。一种认为是没有,根据是缺乏生存条件。神农架坚果、浆果只有半年中生长,另半年“野人”吃什么?另外缺乏实物存在。至今还没有人捉到一个活的或死的“野人”。同时,没有人目击过“野人”的种群或家族。“野人”孤单活动如何传宗接代?另一种意见是,有些人类学家、生物学家坚信“野人”的存在,根据是国内外文献都记载中国有“野人”;另外人们在神农架发现“野人”脚印2000多个,说明“野人”能直立行走,发现毛发3000余根,断定与人类毛发相似;到1981年止,川鄂陕三省“野人”的目击者达300人,桂滇两省也出现人与“野人”相遇之事。

为什么一直争论不休呢?因为至今人们没有从实际上和理论上得出结论。看来时间能等待一切,能检验一切。不是吗?1631年西班牙士兵巴特尔公布他目睹的非洲两种“怪物”,1935年人们才正式肯定其中的一种是黑猩猩,此时已经经历了222年。而证明另一只是大猩猩则更是经历了234年!历程艰辛,道路漫长,然而总有一天人们会揭开“野人”之谜的。李孜坚信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神农架“野人”再现

1999年8月18日11时40分,九名外地游客在神农架自然保护区白水漂突遇一个直立行走、全身灰黑、头发蓬乱齐肩、短颈、屈腿背弯、身高1.7米以上,动作敏捷的奇异动物。

18日正午,山西太原万柏林区的六名游客,在太原青年旅行社营业经理钱军、宜昌猴王旅游公司导游王玺磷陪同下,乘坐宜昌市委党校丰田面包车,当行至自然保护区海拔2900多米的望塔以西1.5公里处的白水漂时,面包车转过一个右转弯,坐在前排副驾驶座位的万柏林区教工委书记、50岁的李文秀,突见前面一二十米远的公路上有一个人,正横穿公路,立即提醒司机孙春说:“前面有人。”司机孙春一看,惊奇地对车内人说:“前面那个像‘野人’。”

坐在第二排的王玺磷,第三排中间的钱军等人也立即注视前方,只见那“人”两步就跨上公路左侧1.6米(其后测量)高的土坎,踏过草甸,迅速蹿进坡上的箭竹林里。车“嘎”地停在那“人”上山的前面,王玺磷第一个下车,拿着客人的拐杖,往山上冲。司机孙春则提醒他:“是不是有人在‘方便’?”王玺磷立即朝前面的箭竹林大喊一声:“唉!”发现没有回答,就朝箭竹林里追赶了5米多远。钱军也随后爬上去,在箭竹林里追赶了30多米。

对面开来一辆三菱吉普车,太原一青年女游客拦住吉普惊奇地说:“刚才我们碰见‘野人’,现在已有几个人上山坡追赶去了!公路下还有几个人在查找脚印。”吉普车上的五个人都感到惊奇,与余仪志一道了解了一下情况后,和余仪志一起下车,查看现场,查到了一处脚印。太原一中年男游客告诉胡绍军:“这个怪物绝不是人!我可以确定,它个子大约在两米以内,头发蓬松,全身呈黑灰色,直立动物,这绝不是人类所能达到的!”

胡绍军感觉到此事的重大,让司机记下了到望塔的距离。12时20分,挂通了保护区公安分局鸭子口派出所的电话。胡绍军将此发现报告了所长乔克财。乔克财立即和两名民警及两名交警驱车赶往现场。途中详细询问了李文秀等人,又详细查看了现场,对发现的脚印进行了测量、拍照,并做了标记。

21日16时,中国探险协会奇异动物考察专业委员会副主任戴铭,该协会会员、长期在神农架从事“野人”考察的张金星,自然保护区公安分局局长李宗道,派出所所长乔克财等十二人,再次对目击现场进行了核查。

目击地可辨析脚印20多个,清晰完整的脚印有5个。再次进行测量,印长32厘米,前最宽14厘米,后最宽9厘米,前压痕深5厘米,后压痕深2厘米,步距90~120厘米。在约200米接近山脊处,有两个间距较小的脚印,可能是“野人”在此停留朝后望过。

白水漂在海拔3105.4米的“华中第一峰”神农顶以西,山的南北100多平方公里地带荒无人烟。山上是密密的箭竹、冷杉、高山杜鹃混交林,也是神农架7块原始森林中较大的一块,这一带考察人员曾多次发现过“野人”脚印。从现场核查的情况和对脚印的分析,戴铭和张金星认为与1993年9月3日铁道部大桥局桥梁厂游客,在燕子垭丛林中发现的数百个脚印形状一样;也与1976年5月14日凌晨1时神农架林区党政领导在神农架境内椿树垭遭遇“野人”形态一致,脚印与在神农架邻近的竹山县所灌制的模型也是一致,充分证明它们是同一类未知的奇异动物,也就是民间传说的“野人”。

神农架“野人”夫妻

在1977年的考察中,不仅神农架山区不少群众、干部向考察队反映目击“野人”的情形。

当时任湖北省水利局设计院副院长的翟瑞生同志,就向中共郧阳地委宣传部副部长、鄂西北奇异动物科学考察领导小组成员李健谈到解放战争时期路过神农架时,和战士一起看到“野人”的情况。

翟瑞生说:“1944年,我在中国人民解放军359旅。那年秋季,我们离开延安南下,走了80多天,过冬的时候我们才到大悟县,大约休整了两个星期就分散到江汉军区。1946年秋,五师突围,先在随县安居、历川驻扎整军,我们又经当阳进南漳,走保康、房县进入大山区,用了将近六七个月的时间。

“1947年春节前,我们走到房县与兴山交界的地方,就是现在的神农架林区。那一带都在海拔2000米左右,峰峦绵亘,山势险峻,森林密盖,一眼望不到边。部队在崎岖的山道上艰难地行军。

“有一天,我们早晨走了几十里路,没有看到一户人家。中午太阳很高,我们走到一条山沟里。发现在靠山坡边上树林旁,有一个用树枝搭的窝棚,不高,是‘人’字棚,宽约2米,长约3米,搭得不整齐。

“在离这个窝棚两三米的地方,站着两个‘野人’,正抬头看我们在山岭走过的部队,还望着我们笑!满身是毛,高的那个是母的,两个乳房很大,好像还用树叶围着下身。身上的毛是黑红色,头发比较长,是淡棕色的,披头散发,个子比普通人高得多,蛮大个块头,体形也很胖,脸和手都显得很脏。另一个‘野人’矮一些,也矮不了好多,是公是母看不清,毛色也是红色,头发也很长,手是黑的,‘野人’的脚是大片子脚,它的脸和人的脸差不多。

“当时,我们与‘野人’的距离大约二十几米,我们一个团在山岭上走。‘野人’在山沟里。我走在队伍的中间,那时我才20多岁,是排长。走过之后,我和前后一起看过‘野人’的同志就议论开了,有的说这是‘原始人’,有的说这是‘人熊’,有的说这是‘野人’。

“当时一起行军的有一两千人。‘野人’说不出话,光望着我们笑。

“‘野人’的脸不同于猴子的脸,它身上的毛比较稀,不像猴子身上的毛那样密。‘野人’形状像人。五指和人的差不多,站着和人一样;它的眼睛大,不同于猩猩,完全像人形,披头散发像疯子。那一带的山岭是东西走向,山上有不少的大树,可以说是林茂草深。‘野人’搭的那个棚子向南,我们自东往西走。‘野人’在左首下面山沟里。山是石灰岩,那时是三九天,‘野人’的脚趾是张开的。”

翟瑞生所讲的经由路线和方位,在神农架酒壶坪的原兴山、房县交界的皇界的界垭一带。这里高山峻岭,地形复杂,海拔一般在2000米左右,是长江、汉水分水岭。森林中有山道经兴山境内往西进入川东地区。神农架开发前,这里森林资源丰富,一片片、一排排墨绿色的冷杉,树干胸径均在1~1.5米之间,原始森林之中,可谓树荫浓郁,遮天蔽日。

在如今的神农架,过去的皇界已被现在的乡界所代替。公路经红坪峡谷,穿过海拔1800米的垭口,在森林中盘旋直落设在山脚下的山城木鱼镇。著名的香溪河水之源,亦来自山腰密林中一山洞之清泉。木鱼镇建在群山环抱之中,气候宜人,已成为神农架的旅游开发区和对外开放区。

这一带,1942年在长岩屋,1968年在温水河,1972年8月在木鱼镇附近的车沟,1981年在关门山,曾多次有人见到红毛“野人”的活动踪迹。

驯猪的神农架“野人”

中国有句俗话,叫作“无豕(猪)不成家”,家庭的“家”,是由房屋和驯化的猪构成的人类的基本生活条件,由此可见人与猪的关系。而令人惊异的是,“野人”也对猪有着浓厚的兴趣。

湖北竹山县肖宗润奶奶说,1930年,当时她30多岁,为躲土匪到索罗村上的草坪山,在山下看到一个“野人”骑到一头野猪背上,笑起来。后来野猪一跳,“野人”摔下,野猪就跑了。

从神农架地区的传闻来看,“野人”与猪的趣闻还不止此例。房县桥上公社东蒿磷矿干部熊世望说,1937年他11岁,家住房县城关,同院住的是县法院50多岁的甘喜。甘喜那天和另一个人到九道去,后来又忽然转回来,对人说了他们的奇遇和震惊:“我们到九道,在一个崖子上看到槽里有两个红毛‘野人’好像在训斥猪,又骑上去,野猪又一跳,‘野人’又摔下。”他们吓得跑了回来。甘喜吓得害了3个月的病。

房县桥上公社溪中二队的任生发说:“我养两个猪娃,放在猪圈里两个多月了,1976年2月20日的那天晚上,我听到猪娃子叫声。这天我大意了没关猪圈门,我起来开了一下门,但不敢走出去,怕豹子,又关门睡了。第二天一早起来到猪圈一看,一个猪娃不见了,地上没发现血。

“第二天晚上,这东西又来了,它走到堂屋门口,还到了稻场。因为天亮后,我看到这些地方有它的脚印,前面是掌印,后面有一个圆的脚印,前宽后窄。

“这天晚上,由于我用铁丝把猪圈门捆紧了,猪娃子没丢,当天晚上我又没敢出门去,因为1975年六七月间的一个晚上,我曾在大队部附近的树林里,听到过‘野人’‘呵呵’的笑声,知道有‘野人’。我害怕又遇到这东西所以没敢再出去。”

1985年8月的一个月夜,神农架林区白鱼村农民王民祥在玉米地窝棚前看到一个高大的“野人”朝他走来,他急忙开了一枪,才将“野人”吓跑。过了几天,王民祥在玉米地里守夜,突然听到野兽的号叫声。他奔过去一看,在明朗的月光下,见一个“野人”正与一头大野猪在玉米地里激烈搏斗,厮打得不可开交。王民祥害怕它们糟蹋了庄稼,就点燃了一挂鞭炮扔过去,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才将“野人”和野猪赶跑。

“野考”队员见到的“野人”

黎国华是个年轻的考察队员,曾两次去神农架考察,都看见了“野人”。1980年2月28日,黎国华正行进在朱公坪与学堂岩屋之间时,猛然发现约70米的地方。一个高达两三米的红棕色“野人”正走在雪地上,他立刻把肩上的步枪拿到手上,向“野人”奔去。当距离缩小到40米时,“野人”发现了他,飞也似的逃进了密林。他又追进密林,但怎么也找不着它。

同年12月18日下午3时,黎国华与另一考察队员李仁荣来到神农架无名峰南坡的响水河边,又看见一个长发垂腰的红棕毛“野人”正坐在石板上吃东西,彼此相距约200米。两人悄悄往前奔走,试图活捉这个“野人”。但“野人”很快就发现了他俩,急忙拿起地上的食物逃之夭夭。他俩没带相机,只好慨然兴叹。

1981年9月15日下午,考察队的樊井泉、胡振林、郭建、彭裕豪在神农架林区无名峰东南面海拔2500米左右的一个半封闭原始林区进行动态考察,下午3时左右,樊井泉、郭建、彭裕豪在山梁看到一个红棕色毛的人形动物,从底部向山顶走去。

樊井泉首先发现,立即招呼大家来看,郭建、彭裕豪见后当即惊呆,并叫胡振林快来看。

樊井泉喊正在山背后的胡振林过来看时,那“野人”还停下来回头向这边张望,然后才向上走去进入竹林。这时,胡振林用最快的速度向上追去,但还没跑200米的路,“野人”已经走到山顶,隐没在冷杉林中了。

随后,他们到现场搜索,由于高山草甸,只见路迹,没有发现明显的脚印。

1981年,华东师大生物系教师刘民壮,带着两名学生结合教学到神农架进行考察,他们在半溪公社大元大队调查了据称在1981年10月18日凌晨同时看到一个高大“野人”且看了很长时间的21名社员。得到证实后,刘民壮和两名学生又在现场发现连续的30厘米脚印7个,灌了4个石膏模型,拍了照片,对目击者进行了录音。他们还结合教学,在山洞发掘了大量化石,并收集到“红毛野人”的大量毛发。

不是偶然的遭遇,不是只听到群众的反映,而是有意识地进行考察并亲自目击“野人”,这是以前几次考察从未实现过的。

袁玉豪是参加“野人”考察多年的神农架林区工人。他个子高大,机智勇敢,考察深入,常有重要发现,他担任神农架自然保护区望塔的守望工作。

1988年3月4日,他在猴子石南天门的雪地上发现了三百多个“野人”大脚印,有一百多个清楚的,脚长有四十多厘米。5月3日又在朱公坪发现172个“野人”大脚印,有7个清楚的,他灌了三个石膏脚印模型,脚长有43厘米。

在3月24日发现脚印的同时,袁玉豪发现与两个大八字脚印成三角形位置的一堆粪便,向上呈螺旋状,似人粪,但粗大得多,比人类最少粗五倍。内含有毛与果籽。粪便呈乌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