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水含笑点点头,然后又往后望了望,神色黯然的问:“其他人……都走了么?”
七月点点头说,“是啊,都不在这里了!”看着霍水的面色更是惶惶,七月心中暗笑,当初说的那么决绝,却原也是舍不得她们的。
“主子,别听七月乱说,她们都在师兄那里!”五月不忍见霍水难过,虽然心中也有点埋怨她上次要无情遣散她们的事情,可是真的看到霍水的失落,她心中还是舍不得的。
“师兄……钟林来找过你们了?”霍水吃惊的问,“可是为什么会在他那里呢?”
“在学习啊,师兄把她们各分几组,阵法、医药、吟诗作画、暗器武功……什么都教呢!”五月满语钦佩,“我竟然不知当初教我武功的那位高人就是传说中的凌霄上人!”
“凌霄上人?”
“是啊,是天启很负盛名的世外高人呢!”五月得意的说:“师兄尽得他真传,也是一个一等一的高手!”
霍水浅笑:看来五月她们并不知钟林的真实身份,只是将他当成一个绝世侠客来对待。
“对了,主子,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师兄呢?”五月终于提出徘徊在心头许久的疑问,如不是霍水当初留下了那句话,她也断不会莫名其妙的认了一个同门师兄。
“我会算命!”霍水眨眨眼,讳莫如深的说。
说完后,她自己倒先笑了,什么时候把叶远的口头禅学会了?
五月怔了怔,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但是她也不会开口质疑霍水。
“姐姐别说了,水儿姐姐一定累了,我去准备热水给水儿姐姐沐浴!”七月在一旁打断她们的话。
霍水点点头,然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低声说:“不用了,夜已经过了一半,不如五月陪我去探望一下她们吧!”
她无法忍受自己一个人呆在残留着龙昕气息的地方,也因为同样的原因,她始终没有踏进王府一步。
在记忆太多的地方,她会心乱,而心若是乱了,很多事情就做不好了。
五月立刻回身取来了灯笼,率先走到前面。
一路上五月又说了许多钟林的事情,说他突然出现时自己的惊奇,说他向她们说话时那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气度,说他微笑时候的优雅和善,总而言之,五月她们对钟林的印象很好!
霍水心中微晌,她们还真的容易收买啊,当初叶远一言两语就博得了全场欢欣,现在她不过入宫十余日,她们竟然又被另一个人收买了。
是那些女孩太单纯了,还是……那两个男人太优秀了?
可是这个想法划过她脑海时,她只是心寒,当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成为敌人时,会不会两败俱伤?
五月还是一脸的红潮,兴奋的说:“师兄真的很厉害!”
霍水笑笑,看着兴高采烈的五月,突然心念一动,五月今年已经17岁了吧,17岁的少女,也是情窦初开的时候。
如果这个时候遇见一个英俊杰出如钟林的人,会不会……
霍水心中了然,但是并不点破,仍然静静的听着五月的言语。
“就是那里!”五月指了指远处一个透着烛火的老宅子,“灯还亮着呢!”
她们又紧走了几步,还没有走到大门,五月突然停住了脚步,望着门前大树下的身影,轻道了一声,“师兄?”
霍水凝目望去,幽暗的树影下,一个青衫男子负手而立,夜风拂起他的衣角发丝,翩跹不定,在斑驳的树影中,落寞非常。
五月的声音极低,可是钟林仍然听见了,他略略转身,望向她们。
“大哥!”霍水心中又是一暖,温温的喊了一句。
钟林莞尔一笑,走过来望着她说:“我正想着要不要去宫里看你,没想到你会来!”
霍水也是一笑:“因为刚入宫杂事太多,不然一定会早点来的……我没想让你担心!”
“知道我担心,本就不该进宫的!”钟林很自然的责怪道,语气亲昵温和。
也许他将自己想对龙昕的爱护,全部转嫁给了霍水。所以霍水并不觉得他的亲切太突兀,甚至是温暖的,所以她温婉的笑笑,没有应声。
五月一直侍立在旁边,等了一会,她突然不自然的说了一声:“我先进去看看舒凌她们!”然后兔子似的奔进屋去。
“五月是一个好女孩啊!”霍水望着她的背影,莫名的感叹了一句。
钟林不明所以的和道:“是一个不错的女孩!”
霍水还想说什么,钟林却已经心不在焉的改变了话题:“我有一个人想让你见一下!”
说完,也不等霍水反应,他转身往宅子后的一个小厢房走了去。霍水愣了愣,只得小跑着紧跟其后。
前面的钟林似乎察觉到自己步伐太快,又下意识的放慢脚步,回头略等了等她,两人这才一并到了厢房门口。
厢房里,一个男子伏在墙边低低的饮泣着。
“他是谁?”霍水望着男子上下耸动的肩膀,诧异的问。
“一个打算行刺龙隐的人,在没有动手之前被我拦下了,原来是龙隐旁边的一个侍卫!”钟林淡淡的解释道。
“可是,为什么会……”
“他的未婚妻被龙隐糟蹋后悬梁了,他自然要复仇!”钟林淡淡的说:“只是有点太自不量力,龙隐身边的高手不算多,但是对付他这样的三脚猫功夫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现在是在为自己的无用哭吗?”
“是,我告诉他,要想刺杀龙隐,可以,先打败我。他已经打了三天,却连我的衣角都没有挨到过!”钟林的声音变得冷淡严厉:“小豆子,你今天还想不想和我打?”
哭泣的男子回过身,却是一个很年轻的小童,五官堪称清秀,只是紫一块青一块的,不用说,一定是这三天与钟林相斗后留下的结果。
“怎么下手那么重?”霍水皱皱眉,有点不忍的说。
“一个一心寻死的人,怎么打都是不为过的,因为他既对不起自己死去的未婚妻,也对不起自己,我不过是代他自己教训他而已!”钟林的声音还是淡淡的,异常理智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