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绝色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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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抉择

“不要再走了!”她在他的耳边低低的说,“不要再轻易离开了!”

逐月没有答话,因为他根本没有听见,外面的声音太吵,他只是抱着她,动也不敢动。

如同抱着一个随时会消失的梦幻。

在他心中,也许真的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梦。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再次出现,那次焰火,只是想给她一个最后的记忆。

可是她竟然来了,在最不可能的时间,最不可能的境况,来到他的身边。

是梦吗?

他终于松开她,往后挪开一点,试图看向她脸的方向,“你怎么来了?”

他努力的,想装的很自然,却让对面的人,心更痛,眼泪不听使唤的,哗哗长流。

“因为,我不相信你会随便遗弃我,所以我要来问你为什么,为什么要突然离开,把我一个人扔在那么空的郊外!”她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自然,仿佛她的出现只是来向他兴师问罪。

逐月的脸色黯了下来,许久许久,也无法回答。

水儿,其实我是一个很软弱的人,软弱到不敢说再见。

她握起他的手,望着他已经没有了神采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给你!”逐月温婉一笑,在这么多变故之后,他的笑容,依然绚烂如月华普照。

“要你!”她几乎用全部的力气在说这几句话,“要你余下的时间,要你的一生一世,要你一直一直,对我不离不弃!”

这句话说出来后,心中蓦然轻松许多。

原来一直兜兜转转那么久,不过是想向一个人说出这句话,不过希望一个人,能承担起这句话。

逐月愣了愣,低下头,复又抬起,“水儿……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逐月了,我现在……已经一无是处……”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她突然跪坐起来,弯腰,吻住了他。

场内仍然很乱,喧嚣声依然很大,有人生,有人死,世界乱糟糟的,可是,她不在乎。

“答应了吗?”她含着笑,静静的看着他。

逐月正准备回答,场内的形势却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变了,宫门外突然人声大作,厮杀声越发震耳。

五月警戒的往四周看了一圈,她记得舞月国的外围兵力已经全在自己的掌握中了,这支突来奇兵又是怎么回事?

看着天启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躲在另一边的清风铭月不禁大笑道:“我们早已经与火焰国联盟了,你们难道没听说过螳螂捕禅,黄雀在后的道理吗?”

霍水顿时释然:难怪叶远会亲自来舞月国,原来是别有打算,没想到杜子谦的口风竟然也那么紧。

五月的神色一凛,大喝一声,“速战速决!”

众人立刻听命,也不去管现场的其它人,全部向清风铭月扑去,清风铭月本来还想用舒凌做挡,哪知舒凌的反应也甚为迅捷,在清风铭月刚刚怔忪的瞬间,她一屈膝砸在他的腿上,然后趁机低头推开几步。

那边已乱作一团,霍水也知此地飞久留之地,因为握了握清风逐月的手,轻声说:“你等下我!”

场面太乱,她若是带着清风逐月从这边跑到五月那里,一路上一定会遇到诸多危险,若是大叫自己在这里,难免会太引人注意,而被流箭所伤,所以她只能先过去,让五月派遣两个人来掩护一下。

清风逐月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霍水已经抽身从大鼎后出来,然后从人群里小心而快速的穿了过去。

她毕竟已经见过太多大场面了,所以这样小规模的械斗还不足以吓怕她,因为动作虽然谨慎无比,但是很镇定。

眼看着前面就是指挥若定的五月了,她这才大声叫了一声:“五月……”

五月回过头,脸上顿现欣喜之意,方才一直看不到主子的人影,还以为她受伤了呢。

可是这欣喜之意马上被更大的恐慌所代替,霍水看五月的眸子突然收紧,惊恐诧异,心中也暗觉不好,一回头,果然,一个全身浴血的大汉正抡起一把不钢刀往她身上砍来。

霍水愣在那里,不是她被吓呆了,而是根本没有时间躲开。她毕竟没有习过武功,虽然心思比别人通透些,在行动上还是有所牵制的。

眼见着刀就要砍刀身上,突然一个熟悉的呼啸声划破空气,“珰!”的一下射在了刀刃上,那人虎口一震,刀‘跨啦’一声摔在了地上,五月早已经抢了过来,回旋一腿,将那汉子踢飞,然后忙忙牵着霍水的手,关切的问:“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一边说,一边看见霍水方才擦的一些小伤口,眉头顿时纠结起来。

而此时的霍水,抑或者是全场的大多数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同一个方向,箭射来的地方。

大鼎后,清风逐月已经放下弓箭,脸色更加苍白,一只手扶到鼎沿上,但很快又因为受热,而将手收了回来。

他仍然看不见,可是他射中了!

霍水心头一热,随即又大叫了一声“小心!”

很显然,在这种情况下,逐月此举实在太引人注意了,且不说天启国的人必然会伤他,即使是舞月国的人,也都埋怨他维护敌国的人,而且对他本来就有偏见,一时间,几乎所有人的攻势都不自觉的集中在他身上。

而逐月只是一个人站在那里,方才那一箭射出时,心中空明一片,只知道她遇到危险了,虽然看不见,可是他能感觉到她在危险之中,那一刻,他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只能遵循本能,从地上摸起一把散落的箭,拉弦,射出!

可是当箭离弦后,他几乎已经完全虚脱,所以手才会扶向鼎沿,却忘了大鼎原是燃火的地方,再收回来的时候,手掌上已全是燎泡。

也是这疼痛,突然提醒他看不见的事实,那一恍惚的空明,马上被惴惴的无助所代替。

然后,风中隐隐传来了刀剑劈来的身上,可是他躲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