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大龙门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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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白马良人的勾引(1)

得偿所愿?

是的。

在邪恶继母的驱使下,龙小花得偿所愿了,和她梦寐以求的白马共度了一夜良宵。

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马,尤其是她跟奔宵那头畜生相处不顺、互相嫌弃后,她更加确定了这句话的准确性。

经过一个晚上的共同相处,她近距离地研究了白马良人坐骑的习性,妄图通过这匹白马居心叵测地揣测出白马良人的优雅习性。

可不论她怎么对它明示暗示,抛媚眼,拔马毛,拍马屁,它永远只有一个动作——啃粗草。

注意,是啃粗草!

上好的燕麦放在旁边,它不嚼,非赖在一个盛满粗草的食槽边啃得畅美无比。

白马良人的坐骑好艰苦朴素啊,和某头挑食的畜生完全是天壤之别。她斜眼看着拽得把所有马挤到一个小角落里的奔宵。

虽然有点儿迟钝,但怎么看都是小白比较随和可爱。

它不像某头畜生故作高雅地不让人近身,非常有被人“骑”的命运认知,毫不反抗地任由她在自己身上爬上蹿下。它也不会像某头老是用蹄子威胁她的畜生马一样,鼻子喷出不属于马类该有的鄙夷之气。而且,它眼神痴呆,完全没有奔宵那股所谓的灵气,一副任人鱼肉的小可怜儿模样。

“喂,白马不都是该英姿勃发、一副拽样的吗?你怎么病恹恹的?”她不安地拍了拍那雪白的屁股。白马良人怎么能不好好照顾它呢?它是他们幸福的坚实基础呀。

“喀嚓喀嚓!”完全不为所动的咀嚼粗草的声音。

“虽然随和可爱是很好啦,但是你要好好养身体才行呀,因为你以后要驮的可是两个人耶!”抓了一把燕麦塞到它嘴巴里,哼,才不要给奔放整个通宵的畜生全部霸占光呢。

她一脸闪烁地对自己的喂食行为表示满意,可是被喂的家伙却不为所动,看也没有多看她一眼,头一摆,继续对粗草展现它的情有独钟。

“喀嚓喀嚓!”

她抽搐了一下嘴角,对这匹品位很怪异的白马相当无语,咽下一口唾沫,换上讨好的笑脸:

“你真的没问题吗?如果白马良人抱着我跳上马的时候,你可别突然脚软害我们两个摔个狗吃屎呀!”

再华丽浪漫闪闪动人的局面也需要有动物大哥的亲切合作,如果它不合作,白马良人与小可怜儿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完美大结局有可能瞬间变成一马两命的丧事……

“喀嚓喀嚓!”

“……”

事实证明,梦想和现实是有距离的,白马……是一种很纯、很蠢、很迟钝的动物。

想到她那和继母称兄道弟,还叫她前嫂夫人的白马良人,唉……这大概就是迟钝的人骑迟钝的马吧。所谓人畜合鸣,真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一夜“风流”后,龙小花抖着一身沾满白色马毛的绿色更纱长裙从马厩里欲求不满地爬出来,打了一个欲仙欲死的哈欠,懒腰刚伸到一半,就被自己的贴身丫头小丁拖进了她的往事伤心地——龙家正厅。

“大当家,小丁把小姐给你抓来了。”

“嗯。”主位上传来一阵慵懒的轻哼声,龙晓乙轻合着双眸斜靠在椅子上,右手托在颊边,一副昨夜无眠今晨小寐的模样。哼,不愧是歹毒的“继母”,只是一个晚上没有虐待她,竟然就郁闷得睡不着觉!

咦?不对呀!他昨天晚上不是把她丢进马厩里好好虐待了一番吗?他该不会真的觉得那就是传说中的疼爱吧?

“昨夜睡得可好?”他闭着眼开口问道。

她嘴一嘟:“爽透了!我还从来不知道,和白马一起睡觉会这么爽的!”

“……哼。”他微微掀开眼皮朝她一瞟,勾唇一笑,扬了扬手,“伺候小姐用早膳。”

“是。”正厅门外传来几个丫头的答应声,随即几个丫头跨进了正厅,一个人手里抱着一盅炖得“炉火纯青”的汤,龙小花几乎都能听到那在盅里犹如艳本里描写的熬制毒药必定会发出的“啵啵”声。

“小姐,喝汤!”丫头们齐声说道。

她看着那几个一步步朝自己逼近的丫头们,身子开始往墙壁上贴,朝那个卖主求荣的小丁使了两个眼色,却见后者投以一个爱莫能助的耸肩动作,她顿时觉得世界灰暗无比。无人来救,只能自救。

她挺起了胸膛,装腔作势地朝正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可怜相的“继母”龙晓乙吠道:“……你、你、你要干什么?天子脚下,王法之地,杀人可要偿命哇。就算是杀前妻也是要偿的……而且就算是那个毒杀啥的,你好歹也掩饰一下,这样明目张胆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我何须把你放在我眼里,你待在我心里让我好生疼爱便是。还愣着干什么?快伺候小姐喝汤。”

“是!”几个丫头纷纷揭开盅盖,将还咕嘟着的盅推到龙小花已经面如死灰的脸前。

“小姐,这些都是大当家昨夜三更天就让人搁上火炖的补身汤,清晨饮下最好。”

“‘这些’……是什么意思?”她扫了一眼丫头们手上的八九个盅,欲哭无泪地瞥了一眼正在打瞌睡的龙晓乙。

终于,他睁开一只眼,朝她一瞥,淡笑,然后不吝赐教道:“就是让你别浪费了我对你的疼爱,喝得一滴不剩。”

“……”

“小姐,这是杞精炖鹌鹑。”

“小姐,这是黄芪炖乌鸡。”

“小姐,人参鸡汤要趁热喝。”

“有没有……冰镇酸梅汤?”她不相信人可以残忍到这种地步,他没看到外面的太阳正晒得人焦头烂额吗?逼她在这暑头正盛的时候喝这些什么枸杞、小鸟、黑鸡、人参的冬季大补汤?还美其名曰为疼爱她?呜,她不得不承认他疼爱人的方法相当别致且招招新奇,花样百出。

“小姐如果要降火,大当家吩咐人从河里抓了一只甲鱼回来,刚刚已经上火给炖上了,等小姐喝完这些,差不多就能端上来了。”

“噗……”她一点儿也不想要喝王八汤来以形补形啊,她要逃走,她要尿遁!

“小姐,大当家已经吩咐人帮你准备好了夜壶,就在旁边,要吐要拉都随意,但是,不喝完不准走。”

“呜呜哇哇哇哇……”她讨厌夜壶,讨厌夜壶!她已经不再尿床了,干吗还要拿那玩意儿来对付她?那玩意儿对她造成了很深的童年阴影呀!

“小姐,别假哭了,快来喝汤吧。”

“……”

她发誓,她看到了龙晓乙得逞后爽快的眼神,那个仿佛魅惑的挑逗眼神在对她说:“我早说过,你会被我‘疼爱’得死去活来,痛快吗?嗯?”

痛快?令堂的!

灌下所有的大补汤,龙小花流鼻血了。原因是补过了头,导致内火旺盛、气冲脑门、神经打结……总之,龙小花挂着两管清纯的鼻血,一副纵欲过度导致气虚体弱头晕的样子,坐在了大龙门客栈里接受所有人的唾弃。

“1227,现在城里都传遍了,没想到大当家这次回来后如此疼爱你呀。”813面色微红,向往地看着龙小花。她显然弄错了龙小花那两管鼻血的来历,那是被一只河里的王八给补出来的啊。

“哼,他的确是相当疼爱我!”冷笑一声,呕!一想到那碗腥到极点的王八汤,她的胃酸还想往外翻涌,好恶……

“呀!这么快?”813的面色更红了些,急忙拿手摸了摸龙小花的背脊,“没想到大当家这么厉害,好强哦!才几天就……”蓝田种玉,唔,实在非比寻常啊!难怪听说龙府一大早就帮1227张罗了一大桌的补身早膳。

“啊?你怎么也知道他好厉害?”在虐待人方面,他的确是很强很厉害,若是他称第一都没人敢称第二了!因为第二的实力一定和他相差甚远,让人自惭形秽,“才几天我就快要被他弄死了,令堂的!”

“讨厌啦!你好死相!”813娇柔地一巴掌拍在她身上。

“这和我死不死相有什么关系?”

她完全迷茫地搓着小丝帕,卷成小柱状,塞进自己的鼻孔里,一副憋屈的样子站在柜台边。

要在平日里,420掌柜肯定又要以有碍观瞻扣她工钱了,今天却见他半天都没动静,她正纳闷着呢,却见她的白马良人如和风般朝着客栈走来,身后竟然跟着一位穿着粗布衣裳、脸上黑灰斑斑却依旧掩饰不住大家闺秀气质的姑娘。

白马良人红杏出墙了?

“掌柜的,不好意思,这儿又有一位无家可归、身世悲惨的姑娘麻烦要你给帮忙照顾了。”白风宁摇着白折扇,撩开了下袍,跨入门槛,站立在柜台边,再次没有看到柜台边那个鼻孔里塞着血迹斑斑的丝帕的小可怜儿,完全没有一点儿自己在红杏出墙的懊悔感。

“白公子,多谢你为奴家做主,奴家自小丧母,爹爹又一味宠信小妾,以至奴家如今遭继母所欺,落得丫环不像丫环,小姐不像小姐的样子。今日更是不小心惹恼了继母,她竟然趁爹爹不在将我赶出了府门。呜……要不是刚好撞在公子身上,奴家都不知该去何处。”

一番耳熟的身世从那姑娘的嘴巴里跳进龙小花的耳朵里,相当刺耳,所以说她讨厌盗版货,明明没有她的身世来得悲惨,怎么那姑娘就入了白马良人的眼呢?那姑娘只是流眼泪,而她在流血耶!虽然是鼻血,但是这也是被继母给虐待出来的呀。白马良人未免也太差别对待了吧!

白风宁不改笑颜,唇角的弧度依旧漂亮:“不妨事,我习惯了,光今儿个一早,我就捡了五位姑娘,你刚好是第六个。”

“……”这根本不算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啊,你还在那里沾沾自喜个什么劲啊?

“掌柜,姑娘就交给你了,帮我好生照顾着。”

“是,白少,只要你付银两,姑娘们就全交给咱们客栈,完全没问题。”420掌柜笑着应承道,“813,你还愣着看什么?白少今天都来六趟了,你还没瞧够啊?快送白少带来的姑娘进厢房。”

“哦……”收起一脸垂涎,813嘟着嘴领着那个明显居心叵测的姑娘走了。

“白少,你还有什么交代吗?”420掌柜见白风宁并未离开,又满怀服务热情地问道。

白风宁合起折扇看了掌柜一眼,挑了挑眉:“掌柜,你不觉得这事有些麻烦吗?”

“麻、麻烦?不、不麻烦啊,一点儿都不麻烦!”他们龙大当家都不怕麻烦,揽这档子的生意回来做,他这当掌柜的还有什么资格嫌麻烦不麻烦。

“怎么不麻烦?一个个捡,太费事了。”白风宁轻皱了一下眉头,笑意却未从脸上褪下,“尤其是她们也真不客气,不是踩我脚,就是撞我胸,一个个捡,太蠢了。”他说着摇了摇头。

“啊?”合计着这位爷的意思……

“这样吧,你去帮我贴张布告,就说这城里所有无家可归的可怜少女,都自己住进大龙门客栈好了!”一劳永逸,嗯!

“什……什么?”

“不是说我付银子,你办事吗?怎的,不行?”

“不、不、不,我、我、我这就去办,这就办!”420掌柜丢下手里的算盘,奔出了柜台,朝库房奔去,着手张贴布告的前期准备。

420掌柜离开后,白风宁低头理了理袖口,再一直等到掌柜的身影消失在库房门后,这才抬头看向那个从他进门开始就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的小可怜儿。瞧她那鼻孔里插着的两管血迹斑驳的白帕,瞧她那控诉的眼神,都仿佛是在指责他对她做了多么残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