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自己进行歌唱①
我对自己进行歌唱,一个单独的超脱的人,
但是,也会用“民主”、“全体”这些词。
我从头到脚地歌唱生理学,
我说的不只是相貌或头脑,我说的是整体结构的价值要高很多,
无论是女性还是男性,都一样,我同样会歌唱。
歌唱那充满激情和力量的现代“生活”,
他愉快,支持那些在神圣法则的指引下形成的、最最自由的行动,
我歌唱“现代人”。
当我默默地沉思
当我默默地沉思,
回想我的诗篇,沉思着,久久不愿离开时,
一个充满怀疑的幽灵瞬间出现在我面前,
它年迈而又貌美,有着不同凡响的才能,
这古代各国诗人们的守护神,
它那双火焰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
用手指向那不朽的诗歌,
发出恐吓的问话,你在唱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对于长存不衰的诗人们来说,只有一个主题吗?
那就是战争的主题,每个战争中的命运,
以及那尽善尽美的士兵们的成长。
我立刻回答,那就这样吧,孤傲的阴魂,
我也要歌唱战争,歌唱一场比其他战争更持久而又伟大的,
它将在我的书中呈现,命运变幻莫测,逃跑,前进、后退,胜利被人们
推迟,有时,又成败未卜,
(然而,我心中的结局是肯定的,并且是非常肯定的,)战场即世界,
为了人们的生死存亡,为了人们的“肉体”和那永远的“灵魂”,
看啊,我也来了,唱着战争的诗歌,
我的首要任务就是鼓励那些勇敢的战士。
在海上有舱位的船只里面
在海上有舱位的船只里面,
四周一片蓝色的海洋,
耳朵充满了狂吼的巨风和浪花滚滚的乐曲,巨大而又高傲的波浪,
或有一叶孤舟漂浮在那层层翻滚的海面上,
它愉快地、自信地扬着白帆,
在白天那泛着金光和层层白沫的浪中,或是在那夜晚的点点繁星下,划破天空向前进,
在那里,也许会有年轻和年老的水手们阅读我的诗歌,一些怀念大陆的纪事,
最后,与他们结为朋友。
这里有我们的思想,舵手的思想,
这里不仅仅是大陆,坚硬的大陆,他们也许会这样说,
这里还有高高的天空,我们感觉到了脚下的甲板在起伏,
我们感觉到了长时间的波动,永不停止的涨落,
看不见的神秘乐曲,这个海洋世界所唤起的模糊而又宽阔的联想,流畅的音调,
阵阵芳香,绳索发出的微弱声,忧郁的节拍,
那漫无边际的前景和那朦胧的水平线,全在这里了,
这是海洋的诗歌。
那么,书啊,请不要犹豫,快去实现你的宿愿吧,
你不单单是对陆地的怀念,
你也像一只勇敢的孤舟,不知驶向何方,却始终充满着永恒的信念,
请你伴随每一艘航船,扬起帆前
进!
请将我的友情包起来,
带给他们,(我亲爱的水手们,我将
这份友情藏在每一页书里;)
快速前进啊,我的书!我的小船啊,扬起你那白帆,横跨那些凶猛的波涛,
高声唱着,不停地前进,在你们驶过那漫无边际的蓝色大海时,请把我的这支歌带给每一片海洋,
这首歌,我要献给所有的水手们以及他们的所有船只。
幻 象①
我遇到了一个先知先觉者,
他对世上的诸般色相以及物体均有涉猎,
艺术同学问的领域,乐趣以及鉴别力,
目的就在于对事物的真象进行搜集。
写进你的诗歌中吧,他说,
不要再对迷惑人的时日,或是片断,部分进行描写,
那些引导众人的灯光以及入门之歌应被先写,
要将幻想纳入你的诗篇。
永远是朦胧的开端,
永远是成长,将整个圆圈完成,
永远是高峰以及最后的融合,(还必然会再次重新开始,)
是幻象!幻象!
永远都是多变的,
永远都是素材,变化、粉碎着,又重新凝结为一体,
永远都是神圣的工厂,画家的工作室,
对幻想进行着制造。
看啊,我或是你,
或是妇女,男子,或是国家,已知或是未知的,
我们所建造的似乎都是扎实的财富,力量以及美,
其实是在对幻象进行建造。
那转瞬即逝的物证,
艺术家的心情实质或是学者的长久苦读,
或是战士、烈士、英雄的辛勤,
都是为了对他的幻象进行塑造。
每个人的生命,
(队伍早已召集,岗位早已分配,不会漏掉一个思想,感情和业绩,)
全体,大的或是小的都早已总结,早已合计,
都在它的幻象里。
那份迫切的古老而又古老的要求,
于古代的顶峰所立足的,看啊,又有了更新、更高的顶峰,
仍旧受科学以及现时代的推动,
那份迫切的古老而又古老的要求,事物的真象。
目前的此时此地,
美利坚的忙碌、富有、令人眩晕的复杂活动,
集合而又分散,只能自那里才能够解放出来,
今天的幻象。
这些同过去,
早已消失的国家,大海那面的全部王朝,
古代的那些征服者,战役,以及水手的远航,
也都参与进了幻象。
成长率,浓密度,外观,
层层山峦,土壤,岩石,以及巨人般的树木,
在远方出生,在远方死去,长期地留下了,活下去永恒的幻象。
着迷,兴奋,欣喜若狂,
肉眼能见的只不过是孕育着他们的母腹,
星球的倾向为塑造,塑造,再次塑造,
强大的大地幻象。
全部空间,全部时间,
(星星,巨大的恒星剧烈骚动,
膨胀,崩裂,结束,起的作用是长期、短期的,)
所饱含的只不过是幻象。
那大量的无声物体,
江湖注入其中的浩瀚海洋,
数不清的,单独的自由性能,比如目力,
是真实的实体,是幻象。
这并不是世界,
也不是宇宙万物,只有它们才是宇宙万物,
是含义以及目的,永恒的生命之生命,
这些幻象,幻象。
将你的讲学超越,博学的教授啊,
将你的望远镜以及分光镜超越,敏锐的观察家啊,将一切数学都超越了,
超越了医生的诊所以及解剖学,超越了化学师以及他的化学,
是实体的实体,是幻象。
没有固定,然而却又确实固定,
将会永远都如此,向来都如此,现在也如此,
将现在飞快引向无边无际的将来,
幻象,幻象,幻象。
先知以及诗人
将依旧存在,并将上升到更高的阶段,
将会变成“现代”,“民主制”的媒介,并替它们解释上帝以及幻象。
还有我的灵魂啊,
欢乐,不断接受锻炼,意气风发,
最终,你的渴望将得到充分的满足,准备迎接,
你的伙伴,你的幻象。
你那永久的肉体,
那躲藏在你肉体中的肉体,
这成为你形体唯一的要旨,我的真我,
一个形象,那是幻象。
真正的诗歌并不在你的诗中,
没有特别的调子去唱,不是为了唱而去唱,
而是自整体而得出的结果,终于出现了并且在浮动,
一个滚圆而又饱满的幻象。
在美国各州旅行
我们开始在美国各州旅行,
(是的,受到这些歌曲的鼓动,开始走遍全球,
从此驶往每个国家,每个海洋,)
我们愿向所有人学习,做所有人的老师,所有人的情侣。
我们曾观察过季节是怎样支配它们自己并且一一成为过去,
并且还说过,为什么一个男人或是女人不能像季节那样繁忙,
发出一样多的光芒?
在每座城镇里面,我们都逗留片刻,
我们经过了加拿大东北部,密西西比大河谷,以及南方诸州,
我们依照平等的条款同每个州交换意见,
我们考验自己,并且邀请男女们前来听取,
我们对自己说道,记住,不用害怕,要坦率、公开地宣布肉体以及灵魂的存在,
稍留片刻便要前进,要详细,纯洁,适度,有吸引力,
这样,你们所发出的光便会像季节那样有所收获,
并且也许会像季节那样丰收。
我沉着而又冷静
我沉着而又冷静,坦然地站立在大自然当中,
成为万物的主宰或是主妇,在缺乏理性的事物当中保持镇静,
同它们—样去吸取—切,同它们一样,被动地接受一切,沉默,
我发现自己的职业,贫困,声名狼藉,罪恶,弱点,都不像我所想象的那样重要,
我面朝着墨西哥海,或是置身于田纳西,曼纳哈塔,或是在遥远的北方或者内陆,
一个是河上人,林中人,或是当这个国家的一个农夫,或是去海边,大湖畔,加拿大,
不论我生活在哪里,啊,只要能够在意外时将自己的平衡保持,
能够同树木以及动物那样,镇静地面对黑夜,饥饿,风暴,耻笑,事故和挫折。
我听到美利坚在歌唱
我听到美利坚在歌唱,我听到各种不同的欢歌,
机器匠在歌唱,每个人都在按照自己的心情歌唱,快乐并而健壮,
木工在裁量自己的木板或是横梁时唱着自己的歌,
瓦工在准备上工或是歇工时唱着自己的歌,
船夫唱着自己船上的一切,舱面上的水手在轮船甲板上歌唱,
鞋匠坐在自己的板凳上歌唱,帽匠在站着歌唱,
伐木工人、农家子在早晨出工、中午休息、太阳西下的时候歌唱,
母亲那甜润的歌声,年轻的妻子在工作时、少女在缝补或是浆洗 时的歌声,
每人都在唱着属于他或是她个人而并不是属于旁人的歌曲,
白天唱白天的事——晚上则是成群的健康而又友善的小伙子,
放开喉咙唱着他们那有力而又优美的歌曲。
未来诗人
未来诗人啊!未来的演说家,音乐家,歌唱家啊!
今天请不必替我申辩,并且解答,我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但你们这健壮的,土生土长,属于大陆的新一代,是空前伟大的,
醒过来吧!你们必须替我申辩。
我只为未来写下了一两个略微有所指的词句,
我的前进仅维持了片刻,立马我便转身,再次回到了黑暗当中。
我是这样一个人,漫步朝前,却并没有完全停驻,偶然朝你们注目随即便转过脸去,
等待你们来进行证实与说明,
指望自你们的身上获取最为主要的东西。
自己之歌
我赞美自己,歌唱自己,
我所承担的你也将会承担,
因为属于我的每个原子也同样会属于你。
我闲步,同时还邀请了自己的灵魂,
我俯身悠然对一片夏日的草叶进行着观察。
我的舌,血液的每个原子,都是形成自这片土壤、这个空气,
我是由生在这里的父母所生下的,父母的父母也生自这里,
他们的父母也是同样,
我,目前三十七岁①,自开始身体便十分健康,
希望永不终止,一直到死。
信条以及学派姑且不论,
且后退一步,将它们当前的情况明了已足,但也绝对不是忘记,
不管我从善还是从恶,我都允许随意地发表意见,
顺其自然,保持最原始的活力。
室内、屋里都充满了芳香,甚至书架上都挤满了,
我自己将香味呼吸了进去,认识也喜欢了它,
它的精华也会令我醉倒,但我不允许这样。
大气不是芳香,它没有香料的味道,是无味的,
它永远都同我的呼吸相适宜,我对它非常热爱,
我要前往林畔的河岸那里,脱掉伪装,赤条条地,
我非常狂热地要它同我接触①。
我自己所呼吸的烟雾,
回声、浪声、窃窃私语、爱根草、丝线②、枝丫以及藤蔓,
我的呼与吸,我心脏的跳动,通过我肺部所畅流的血液以及空气,
嗅到绿叶与枯叶、海岸与黑色的海边岩石以及谷仓里的干草,
我喉咙间进出词句的声音飘散到风的旋涡里面,
几次轻吻和拥抱,伸出两臂想要将什么搂住,
树枝的柔条摆动时光以及影在树上的游戏,
独居,或是在闹市以及沿着田地和山坡一带所感受到的乐趣,
健康之感,正午时分的颤音,我自床上起来对太阳进行迎接时所唱的歌。
你觉得一千英亩已经很多了吗?你觉得地球已经很大了吗?
为了学会读书你已经练习很久了吗?
因为你想要努力明白诗歌的含意便感到特别自豪吗?
今天以及今晚请同我在一起,你将清楚全部诗歌的来源,
你将占有大地以及太阳的好处,(除此之外还有千百万个太阳,)①
你将不再会第二手、三手地接受事物,也不再会借死人之眼观察,或是自书本中的幽灵那里去汲取营养,
你也不会借用我的眼睛进行观察,不会通过我去接受事物,
你将对各个方面进行听取,由你自己将一切过滤。
我曾经听过健谈者在谈话,对始与终进行谈论,
但我却并不谈论始与终。
同现在一样,过去也从来都未曾有过任何开始,
同现在一样,也无所谓青年或是老年,
同现在一样,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十全十美,
同现在一样,也不会有天堂或是地狱。
冲动,冲动,冲动,
永远都是世界繁殖力的冲动。
自昏暗中出现的相反而相等的东西在前进,永远都是物质以及增殖,
永远都是性的活动,
永远都是同一性的牢结,永远都有区别,永远都是生命的繁殖。
多说无益,无论有学问还是无学问的人都是这样感觉的。
肯定便十分肯定,垂直便绝对笔直,扣得很紧,梁木之间要对榫①,
同骏马那样健壮,多情、傲慢,并且带有电力,
我同这一神秘事实便在此地站立。
我的灵魂清澈而又香甜,不属于我灵魂的所有一切也都是清澈 而又香甜的。
缺其一则两者俱缺,看不见的由看得见的来进行证实,
那看得见的成了看不见时,也同样会得到证实。
指出最好的并同最坏的分开,是这—代为下—代所带来的烦恼,
认识到了事物的完全吻合以及平衡,他们在谈论的时候我却保持着沉默,我走过去洗个澡并且欣赏我自己。
我欢迎自己的每个器官以及特性,也欢迎任何热情而又洁净的 人——他的器官以及特性,
没有一寸或是一寸中的一分一厘邪恶,也不应有什么东西不如其余的那样熟悉。
我非常满足——我能够看得见,跳舞,笑,唱;
彻夜睡在我的身旁,拥抱我、热爱我的同床者,天蒙蒙亮时便悄悄走了,
只给我留下了几个表面上盖着白毛巾的篮子,它们的丰盛令屋子 都显得宽敞了,
难道我应迟迟不去接受、不去觉悟而是冲着自己的眼睛发火,
让它们回过头来不允许它们朝着大路上东张西望,
并且立刻要求为我计算,不差一分钱地指出,
一件东西与两件东西的确切价值中,哪个处于前列?
过路的以及问话的人们将我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