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失控的列车在轨道上撞击出的刺耳噪杂的声响,她口不择言道:“周总既然知道向自己投怀送抱的女人是妹妹的朋友,为什么不拒绝?你们男人享受完了,裤腰带一提,转身就把责任全都推到女人的头上?占了便宜还要扮委屈?难不成还是那位女生强了周总不成?”
车子稳稳停住。
顾君齐冷声说:“你统共认识周方予才多久,她不过是稍稍收敛了点,就把你骗过去了?”
“你对她有偏见,言语间的可信度要降低很多。我虽然看人的眼光不够毒辣,但也不会因为你先入为主的评价而用有色眼镜看待她。仅从我认识的周方予来说,她若是真做了某件事,不会不承认,承认也不会一脸愧疚。”
“你还真以为你了解她?她做过的事需要我一件件说给你听吗?”
甘恬冷冷地笑了两声,毫不畏惧地直视他的目光:“不用,我有眼睛,我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我大学毕业就进了这家公司,至今四年多,在茶水间和女厕所听过的关于周总的风花雪月可以写成十篇杂志通稿。”
“而顾先生您,你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难道就没想过反醒一下自身?你总挨骂难道不是性格太恶劣造成的?周方予一味地随心所欲,你不也一样?”
甘恬竹筒倒豆子般将心中所想全都说了出来。
车内寂静了几秒钟,沉默令她没来由地后怕,脊背上也渗出了一层薄汗。
“说完了?”顾君齐的声音空而远。
她抿着嘴不作声。
“说完了就下车。”
甘恬沉默地下车,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住宅区。电梯即将关上时,刚好有位中年女子走进来,电梯内的气氛不至于那么尴尬。
女士似乎刚跳完舞回来,上着粉色毛衣,下着黑色保暖裤,大红色的薄棉袄垂挂在手上,嘴中哼着欢快的曲调,女人的左手提着银白色的小音响,玫红色的手绢从背在右肩的黑色吉他包中露出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