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末20世纪初,西方探险家掀起了一股中亚腹地地理探险热,瑞典人斯文·赫定率领的考察队进入了塔克拉玛干沙漠。在沙漠中他们历经千辛万苦,失去了很多同伴,但是一个惊世的发现也成就了斯文·赫定。这个惊人的发现就是楼兰!
斯文·赫定在中国西部的地理发现,使他成为瑞典最后一个被封的贵族。斯文·赫定是一个以测量学见长的地理学家。
第一个把我国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叫做“死亡之海”的也是这位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塔克拉玛干沙漠是世界第二大流动沙漠。生活在沙漠周边的维吾尔人给这沙漠冠以“进去出不来”(“塔克拉玛干”的意译)的形象称呼。100多年来,虽然有过从南到北横穿的先例,但东西纵穿沙漠全境的记录却没有过。19世纪末,斯文·赫定曾试图从西向东徒步横穿大沙漠。他和同伴真正体验到死亡是如此贴近,他的两个同伴均遇难,只有他一个人逃出了“死亡之海”。
1895年,斯文·赫定来到喀什救援在青藏高原失踪的一支法国探险队。著名的民族学家、社会学家路易·亨利·摩尔根断言打开人类文明之谜的钥匙在塔里木盆地,因为塔里木盆地可能是人类最早的诞生地之一。而且沙漠边缘城镇麦盖提的居民中早就盛传着阴森可怖的故事:塔克拉玛干沙漠中有一座宝城,谁要拿了那里的金银财宝,就会中魔,在那里原地打转,怎么也走不出来,直到最后倒毙荒漠,留下一堆白骨……
沙漠中怎么会有金银财宝呢?难道说沙漠中真是人类最早的诞生地之一?
或许正是这些阴森恐怖而又神秘的传说激起了斯文·赫定这个探险者的好奇心,他毅然决定闯进那片神秘的沙漠!
1895年4月10日,这一天曾长久留在了麦盖提地方的拉吉里克村村民的记忆之中。清晨,斯文·赫定的驼队离开了村长托克塔霍加的大院落。全村男女老少都来围观。
“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一个老人大声预言。
“负载太重!骆驼迈不动步子啊!”另一个人冲驼夫们叫道。
长住在村里放高利贷的印度商人将一把把铜币抛洒到空中,任孩子们争抢,并高喊:“一路顺风!一路顺风!”上百人追随驼队走了好长一段路……
以后的沙漠探险证明,精良装备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斯文·赫定有8峰骆驼、2条狗、3只羊、1只公鸡和10只母鸡,有够一行食用三四个月的粮食、6枝短枪,当然还有从气温表到测高仪一应科学仪器……可是,他惟独没有带上足够的水。
在穿越叶尔羌河与和阗河之间的广袤沙漠时,不但从未遇到传说中的古城,反而折戟沉沙,几乎葬送了整个探险队,他低估了沙漠的压力,高估了自己的运气。几天之后,他就发现由于一个驼夫的疏忽,所带的水已经用光。在此后的行程,他们喝过人尿、骆驼尿、羊血,一切带水分的罐头与药品也是甘露。最后,不得不杀鸡止渴,可割掉头,母鸡的血已经成了凝固的“玛瑙”。
不过,和阗河可望而不可及的河岸林带,却赋予他超常的毅力。当斯文·赫定最终挣扎着来到和阗河时,他才发现那实际上是个季节河。初夏的这一段河道干涸无水。这个意外使他几乎崩溃在干河的岸边。
1989年,中国的一支科考队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纵深处路经了一道壮阔的干河,河边一具枯骨引起争论:他是谁?为什么会死在这个地方?当时科考队员曾推断,那是在沙漠中穿行的干渴已极的人,他认定在这里能够喝上水,靠顽强求生意志支撑,挣扎着来到河边却发现河床滴水全无,就彻底垮在了古岸。或许这也是1895年夏天赫定在和田河体验过的吧。
但幸运的是,那是一个月圆之夜,他意外发现干河对岸水波在折射月光。是幻觉?是濒死的痴迷?来到跟前他还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得救,直到像牛羊一样“饮”到了水。那是和阗河中游的一处水潭,全靠旺盛的泉水才保持在枯水期也不干涸。这就是著名的“天赐的水池”。此后,探险家斯坦因、瑞典科学家安博特都找到过这个水潭。
斯文·赫定以丧失了全部骆驼、牺牲了两个驼夫、放弃了绝大部分辎重的代价,获救于和阗河。从此塔克拉玛干沙漠有了一个别名“死亡之海”。赫定则从灭顶之灾中获取了受用终生的教益。他遗失了两架相机和1800张底片。驼队辎重是古老绿洲塔瓦库勒村村民找到的。一年之后赫定拿回了已经让好奇的乡民拆成废铁的蔡斯相机,而底片全部报废。当时底片是干片,不是胶片,是一块书本大的毛玻璃涂了感光材料。拆开包装,干片就曝光作废了,但不乏想象力的乡民却将这块玻璃利用起来。为了保暖,他们的土屋采光极差。有了玻璃,乡民在土屋顶捅开一个气孔,再将毛玻璃嵌在气孔上,就成了保温又透亮的小小天窗。民居破天荒地有了天窗,但赫定却再也买不到底片。
此后的探险途中,他用铅笔速写代替照相,结果,这个“灾难”却造就了一个极具个人特点的画家。他一生留下了5000多幅画。他因缺水而“败走麦城”,结果在此后40年探险生涯中他牢牢记取这个教训,他的一大发明就是选择冬天,携带冰块进入沙漠。塔里木的水往往含有盐碱,容易变质,而且不利于健康。然而冰就可以克服上述弊病,海水从来不结冰。在无边沙漠无路而走,却将他引导到了一处处重要古城遗址:丹丹乌里克、喀拉墩、玛扎塔格戍堡……直到发现楼兰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