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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苛政猛于虎

【出典】

《礼记·檀弓》。

【原作】

孔子过泰山侧。有妇人哭于墓者而哀。夫子式而听之,使子路问之,曰:“子之哭也,壹似重有忧者。”而曰:“然,昔者吾舅死于虎,吾夫又死焉,今吾子又死焉。”夫子曰:“何为不去也?”曰:“无苛政。”夫子曰:“小子识之,苛政猛于虎也!”

【作者简介】

《礼记》,礼仪论著选集。相传为孔子死后其门人所记。各篇写作年代不一。编定成书则在西汉。据东汉郑玄《六艺论》,汉儒戴德删定《礼记》八十五篇,称为《大戴礼》;其侄戴圣删《大戴礼》为四十九篇,即为今本《礼记》,故又名《小戴礼》。是研究中国古代社会组织、生活习俗、儒家学说和文物制度的重要著作。其中《乐记》篇,对后世文艺思想有重大影响。此书在唐朝被列为“九经”之一,宋列“十三经”中,是士人必读之书,对后代的思想、文学有一定影响。注本有东汉郑玄《礼记注》、唐孔颖达《礼记正义》、清朱彬《礼记训纂》、孙希旦《礼记集解》等。

【故事】

有一次,孔子与子路乘车出行。路过人烟稀少、草木荒芜的泰山脚下时,听见有妇女的哀哭声。循声望去,他们看见一个身着孝服的妇女跪在几座坟墓之间不住地哭泣。其中一座坟墓显然刚筑不久,土色还很新。

孔子很惊异,便让车子停下,俯身扶着车前的横木仔细地倾听了一会儿,示意子路上前询问。

子路下车走上前去,施礼问道:

“这位大嫂,听您的哭声,似乎内心有说不尽的伤心事,不知我们能否相助您?”

妇女止住哭声,抬起头来:

“多承关注,我的确连遭不幸,难以抑制我伤心之泪。”

妇女顿了顿,接着说道:

“我家就住在附近,这儿荒山野外常有猛虎出没。前几年我公公被老虎咬死,第二年我丈夫也被老虎吃了,现在我的儿子又命丧虎口,亲人们都猝遭横死,我怎么不哀伤呢?”

说完,又止不住抽泣起来。

这时,孔子在车上忍不住问道:

“那么请问您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到别处去住呢?”

“老先生,”妇人抬起头回答:“这里虽然有猛虎伤人,却是官吏不到之处,没有暴政。”

“住在城邑中的百姓,固然不畏虎患,但官府繁重的徭役,无休止的税捐和官吏的盘剥勒索,往往使他们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地。猛虎只是隔些日子出来伤人一次,而贪官污吏、苛捐杂税却每日每时都威胁着人的生存,所以我宁愿住在这里也不愿意迁徙到有暴政的地方去。”

孔子听后,呆了半晌,回过头对站在一旁的子路说:“子路啊!你要记住,暴政要比猛虎更令人可怕,‘苛政猛于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