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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黑老板换个角度,朝着老汉走过去。老汉根本不认识他了,以为是要去他小店的顾客,赶紧迎过来,说:“先生,那家店的老板贼黑,不信你就去。”黑老板恍然大悟,原来他是这么坏的我,无论是谁听了这话,信不信,也不可能再去照顾他的生意!老黑装出一副笑模样:“老人家,您怎么就知道他黑呢?”

“我这把年纪能撒谎?”老汉一本正经,“我复印材料,他要了我一倍多的钱,还骗我说他印的质量好。这个月不是学雷锋嘛,我在这里做好事,提醒大伙别受骗。”

“大冷的天,为这点事惹气,您值得吗?”黑老板劝老汉说,“回家享福去吧,受这辛苦干什么。”

老汉脸色一下子变了:“你这年轻人咋这觉悟,你是不是跟他一伙的?告诉你,我不怕累,只当锻炼了。年龄不饶人啊,过去我是治安模范,抓过好几个判死罪的逃犯。现在不中用了,只好收拾点小鱼小虾……好不容易找到个发挥余热的地方,这剩下的日子就干这个啦。”

一番话把老黑吓得魂不附体,这老汉虽然年纪大了,但活个10年8年都备不住,他这小店岂不要黄铺?他竭力挤出一丝笑:“大爷,我去帮您把他多收的钱要回来,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那不行。”老汉脖子一挺,“小偷偷人钱包,还给失主难道就没事儿啦,你懂不懂法呀?坑我一个无所谓,他这些年总共坑了多少人怎么办?我这三天的辛苦费谁掏?不瞒你说,我还讨了他的发票当证据,那小子敢碰我一下,哼哼,我就找到养老送终的啦……”

黑生财的脑子一家伙胀得老大!年龄不饶人,原来是年龄大了不饶他老黑这种人!这老汉扯不得劝不得,若是彻底不饶他,还真就难办了……

平均室温

搬进新居,几次遇见二楼老别头问我:“咋这么冷呢?你家室温几度?”我答:“20度。”老别头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哟,这是怎么回事?我家老冷了,才14度。”我立刻就有了自豪感,你家怎能跟我家比,我家五楼,这供暖是从上面往下热。

有一天,弟弟到我家作客。他坐在沙发上,问:“你家多少度?咋这么冷?”“21度。”“21度,不会吧?穿羊毛衫都冷,还冻脚趾。”

听到有人贬我的室温,我当然不高兴,从墙上摘下温度表:“你自己看。这东西也不是你我说了算的。”

弟弟看了温度表,也连称奇怪。不大工夫,他像是搞成了重大科研项目一样,兴奋地告诉我:“哥,你家这玩意儿不准。”他把表递给我,“我用手一握,它升到40度,难道是我发高烧?”

我不得不承认可能是温度表出了问题。第二天,我又去那家“两元店”买回来一支,往墙上一挂,老天,13度!一只20度,一只13度,我该信哪一支!

反正两元一支,我再次下楼,那家店里的温度计几乎一支一个数据!这难不倒我,我一下子买回5支,并排着挂在墙上,构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这天晚上,老别头来敲我家的门,问我:“你再看看,你家多少度?我家还是14度。”

这老头真多事,管它多少度干什么,多少度你不也还得在室内待着!我让他稍等,关上门,认真帮他统计。5分钟后,我开门告诉他:“我家的平均室温,18.24度!”

“平均室温?”老别头已经等得极不耐烦了,听我这一说,满脸疑惑,“头一回听说。”

好你老别头,自吹天天在家看电视,都学了些什么?电视上天天搞大赛,评分方法哪个不说客观公正:我家7支温度计7个不同度数,这有何难?去掉一个最高度数,去掉一个最低度数,剩下的5个相加除以5,就是平均室温!

没有这么玩的

每天晨练后都是原路回家,今天突发奇想,人总得有点进步吧,何不去长野大街转转,那里商家林立,就是门前早晨例行做健身操的,也够我瞧一阵子的。脑袋还没拿定主意,两只脚倒擅自做主,把我带到了长野大街。

我认定这一趟不虚此行,看晨舞的美女,听大街的音乐,妙啊。正当我洋洋得意快走到拐弯处时,有几个老板打扮的年轻人从我身后“超车”,走到我前边时,其中一个从兜里掏纸巾擦嘴,“啪”的一声,我看见一张亮闪闪的卡片掉到了地下!

凭良心说,我不是那种贪财的人,可看到卡时不知为什么我忽略了应当提醒它的主人,并且心头狂跳得厉害。我想,会不会是掉包的?一旦我捡起来,他们三个马上会返回来讹诈!然而,那三个一挥手打了出租车,走了。

那张卡不知怎么已溜到了我脚下。我瞅准附近绝对没人注意时,弯腰把它捡起来,迅速逃离了这是非之地。一路上虽然我的手几次探进口袋里触摸那硬硬的东西,可还是强忍着没把它掏出来,我担心凭空窜出那位失主的同伙!直到侠爬上楼关紧防盗门我才长出一口气,老天,可算安全了!

我捡到的是一张类似银行卡的东西,正面印着“香港金利圣金行网上购物金卡”,还有卡号和网址。难道是用光了的废卡?然而我翻过那卡后,事情有了新的转机,那卡的背面居然印着“不记名,不挂失,可预存”!更让我心动的是,背面用笔写了个六位数,什么意思,难道是密码?啊哈,我老汉刚刚谈了个女朋友,万事俱备,只欠经费,这个不记名的卡里若是有那么一小笔钱,我拍在她面前,这“五八娇娘”怕不立即踊跃献身?

看来这微机没有白学。我作贼似的打开电脑,世界上除了我,没第二人知道。

我胆突突地输入网址。老天,可别让我空欢喜一场啊,我可是眼看要走桃花运的人哪。哎,登陆网址出人意料地成功。网络提示,请输入卡号和密码。卡号上面印着呢,这密码?密码错误不会自动报警吧?我更加胆战心惊地把密码打上。我的妈哎,这个白痴,他写在卡上的果真是密码!既然你大大咧咧满街乱丢可就怪不得我啦。此时,屏幕上出现公司的首页,哎哟哟,简直是富人的天堂,钻戒、手表、各种黄白金首饰琳琅满目,件件高贵新颖、美不胜收,我一件也不曾拥有过。先用它购一件首饰送我的准新娘如何?我试探性地点击了“购物”栏,若是网络警告我不是卡主我便立即退出。可是,网页没有出现警告,而是提醒我,即这张卡现在的合法主人“此卡已到期,可以打客服电话办理退款手续,客服电话……”

老话说“好事多磨”半点也不假,捡张卡什么都好使可就是过了期!“办理退款?”我盯着那行提示心里又打开了鼓,好容易发了笔外财可不敢功亏一篑。它说退款,这卡里到底多少钱啊?此时我的顾虑完全打消,并没有跟踪没有敲门没有报警没有打电话进来的。我点击“余额查询”,你说这网站为了方便消费它竟如此配合,一点击就顺利地打开了,我一瞅,差点晕过去:28万零400多元!

怎么办?让他们退款,不会将来被侦破,弄个非法占有他人财产罪吧?此卡可是不记名,不挂失,我怕什么!

我小心翼翼地拨通了电话。是个年轻女性,甜腻腻的南方普通话,听着真舒服。“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吩咐?”我告诉她我的卡过期并提供了卡号,对方说,我们是信誉第一,顾客上帝的卡过了期,钱当然要退的。请先生记下这边的帐号。由于您的卡过期,您要先交纳百分之一的手续费,然后,把您的帐号告诉我,钱自然就打过去了。

好险。到此时我恍然大悟,那张卡是陷阱啊,你手续费不可以从卡里直接扣除吗,为什么还画蛇添足让我再打一回?我若是真把手续费打过去,肯定是肉包子打狗!多亏我没提供帐号,让她逮着帐号,指不定损失什么!再见了可爱的小姐,老夫不陪你玩了,跟我这高智商的男人耍手腕,你还嫩了点儿。

我躺在床上自鸣得意。小子哎,今天这卡白扔了,爷爷不上当,哼哼。此时,手机来了短信。我打开一看,是告诉我话费不足20元……什么?几天前电话部门搞促销,存500元赠500元我里面差不多有1000元呢,啥时候消费的?

准备打电话质问的那一刹我再一次恍然大悟,龟孙子,刚才与南方女郎通了几分钟话,让人把话费给吞了!人民警察啊,快瞪圆火眼金睛再撒开天罗地网吧,挺好个社会让这帮人渣儿搞成啥样子啦,丢卡就丢卡,手续费就手续费你吞什么话费啊,全世界的骗子都没有这么玩的!

闹心的体温计

直到过了20点,苟良才加夜班才回家。刚进门,就听到老婆雅芳在她侄女楠楠房间“哎呀”一声,接着,就传出了楠楠的哭闹:“这可咋办呀。明天老师不让进学校的……”苟良才急忙过去一看,原来是楠楠刚才一不小心,把放在桌上的体温计碰到了地下,摔得满地滚水银豆儿,楠楠为此急得哭,雅芳一个劲地哄侄女:“楠楠不哭,姑姑马上给你买去。”

“这么晚了,你到哪儿买去?”楠楠抽泣着问。

“咳,姑姑自有妙计。”雅芳说着,穿上羊毛衫就出门下了楼。苟良才反应过来,楼下“人民大药房”是24小时营业,买支体温计还不是小菜一碟!

摔碎一支体温计,用得着连夜出去买吗?这里面别有原因。

雅芳在家里霸道,处处护着她娘家人,今年开春,这女人自作主张,把乡下的侄女楠楠接到城里读书。苟良才心里本不愿意,可老婆决定的事,他丝毫无力改变,只好天天端着笑脸,千方百计讨内侄女的好,希望以此改善夫妻感情。最近,“甲流”威胁到这座城市,市民们百般恐慌,学校更是不敢松懈,要求每个学生必须随身携带体温计,进入校园前,要排队等候验体温,合格了才准许进入……雅芳给楠楠买回来体温计。然而,不到三天,就给她摔碎了,楠楠一个乡下孩子,哪遇到过这么难的事,她能不哭吗。

雅芳只顾她侄女的体温计,不管苟良才饿还是不饿,一直转悠了两个多小时,最后空着手回来:“这下可完了。累死我了,我把这个城市都快走了个遍,没想到,让‘甲流’这一闹腾,各大、小药房的体温计全都脱销。”

雅芳一个劲地唠叨,苟良才肚子叫得更凶,他随口说了句:“连支体温计都买不到,你还能干什么?赶紧给我弄吃的。那点小事,包在我身上,明早误不了楠楠上学就是了。”

“真的?”雅芳母女俩惊喜无限。

“弄吃的。”苟良才眼睛看着天棚,“我苟某人说话从来不喜欢重复。”

得到苟良才的承诺,雅芳顷刻间又是秧歌又是戏,把苟良才的夜宵提高了一个档次,夜里温柔得让他胆战心惊。不到3点,苟良才就起床了,楠楠5点42分出发,他承诺了有办法在这个时间前买回体温计,要是睡过了头,那雅芳下半生也饶不了他!他穿上衣服,见雅芳还在熟睡,就悄悄下楼,消失在黑夜中。

事情远比想象得要糟得多。雅芳平时大大咧咧,苟良才以为她一定是漏掉了某个药房,谁相信,普普通通的体温计会买不到呢?可事实是他一憋气跑了20多家昼夜营业的药房,问哪家,哪家不住地摇头,说你真买得巧,全市都脱销了。今天傍午来吧,那时进来新的货,只怕你想买还买不完了呢。苟良才好不扫兴,过了5点42分,白送我都不要!他顶着寒风在大街上跑,连累加急搞出一身汗,又冻一层霜,那滋味要多难受有多难受。早知道这么难,自己动手做点吃的多省事,让雅芳急去呗,又不是他摔坏的。

绝望中,苟良才经过医院门口。他眼前突然一亮,对,医院如果没有体温计,大夫们还怎么给患者看病?苟良才就是良才,换成雅芳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发现。他算定医生们会比他更知道那东西脱销的信息,想买肯定是不成的,怎么办?智取。苟良才拐进医院里挂了个急诊号,来到值班医生办公室,他紧皱着眉头,连呼:“脑袋难受。”那大夫果然中计,递给他一支体温计,让他先量体温再说。

要的就是这效果!苟良才把体温计夹在腋下,便更加皱紧眉头问医生,卫生间在什么地方?得到提示后,他以上厕所为掩饰,悄悄溜出医院大门,招手上了出租车。

无论用的是什么手段,苟良才终于如愿以偿地拿到了体温计。他下车后边没命地往楼上跑边看手表,好险,恰恰是5点40分,距楠楠出发还差两分钟!强压住内心的喜悦,苟良才高抬腿,轻落足,悄悄打开门进去,他要给雅芳娘儿俩一个惊喜……果然,雅芳正发牢骚:“你姑父纯粹是光知道吹牛不办人事的混蛋。买体温计,买哪去了,今天你这学怎么上……”听到这里,苟良才如同从天而降,出现在雅芳娘儿俩面前,从怀中摸出那支体温计,兴奋地往桌上一拍:“哪个光知道吹牛,这是什么!”

苟良才得意地审视着雅芳和楠楠,见她俩起先都是一脸的惊喜,可瞬间又同时脸色煞白,咋回事?顺着她俩的视线,苟良才低头一看,他差点瘫倒在地--原来由于刚才过分激动,他把那支煞费苦心弄到手的体温计给拍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