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嫁入豪门当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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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离景一边将她纳到怀里,一边轻声哄慰:“不怕了……不怕了……都过去了。”平日张牙舞爪的小野猫看似天不怕地不怕,顽强得像根杂草,却终究是个女人。

林妙言心中悲摧叹息:“原来……我不过一个女人,被如斯残忍的时空甩到这个作古陌生的乱世,回眸间才发现甩出她的又何止是这错乱的时空,还有陆仁和莫小久的爱。”

她只是不懂,如何才是我爱你?

“呜呜……离景,我怕……我怕……”她害怕这个时空,怕得瑟瑟发抖。这种恐惧浸染着转时空的无助,及被陆仁刻骨的爱意遗弃出局的心落成灰。

离景被她的落寞和恐惧震撼,抱着她的手臂忍不住收紧,意欲将她揉到骨髓中,和自己的血液融为一体,温暖流动。

他低头吻上她淌满泪水的面容,一点点吸噬干燥,他还是第一次亲吻到她的睫毛,微微颤动间在他唇齿间落下酥麻的触感。

“我已经是上海滩最为恐怖的阎罗,你就在我的怀里,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他揉着她的发,语气从未有过的轻柔细腻。

林妙言身体一僵,又似忽然得了回魂咒,纤臂缠上他的颈项,带着绝望热烈地回吻他。

这是人生最后一次放逐,带着毁灭性的放逐,从此,她林妙言要在感情的罪域里对莫小久和陆仁放生。从此,上海滩将再没有离家二少奶奶林妙言。

“离景……恩……景……”

只是世人总是不知越是太过猛烈的欢愉有时越会演变成一股肆意的冷风,将人最想融入生命的东西吹散冶尽,明明温暖还在心口,味道萦绕鼻息……却又像从未出现过。那喊着他名字的娇吟,轻轻被风一吹,就成了消失不见的幻听。

离景平静地揽着林妙言。

一束月光打进来,正好照在她精致的五官上,清纯与妖媚并济。一头如瀑缎发张扬的倾洒在他的手臂和她的侧脸之间,像海澡一般的纠结着,好似尘世间无数条牵绊不清的红丝线。

离景轻轻的缕了缕她潮湿零乱的发,不自觉地缓缓向她表述行程:“明天我要离开上海几天,近来上海黑市动乱,我要去梳理一下中间的脉络。”还有,亲自查一查怀中人没有半丝破绽的流光之谜。

林妙言正在做一场四面楚歌又没有端倪的梦,梦中锦云缠绕,看不清去路和来路,却有一股熟悉的气流在周遭传动。她偏着头宁思半晌,思及得摸棱两可的时候,一阵风吹来,四处烟消云散,入目皆是空旷。只有一缕刺骨的寒流。

她向身边的热源触了触,睡意酣然。

离景扯着浅笑不止的薄唇把她向怀里拉了拉:“我不在这里的几天林爷会保护你,等我回来,一切都将重新回到正轨,而你……就是你。”属于他的离家二少奶奶林妙言,而不论她的身世有何玄机。

一缕发缠上他的指尖。

林妙言在离景轻微的响动里唔了唔,眼皮不抬,猫一般慵懒的咕噜一嗓。

窗棱上深黑色窗帘遮盖住天的一角,导致整个休息室光线暗淡。

林妙言一个激灵坐起身来,身体一侧的离景早已不知所踪,整个休息室空洞寂寥。

银色面具被离景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林妙言暗自吁气,这一切是他给她的暗示,暗示他没有私瞧她的容貌。

她快速起身下床,穿好衣服,从休息室直奔画妆间,如果昨夜那句轻浮的耳语不是梦魇的话,离景这两天就会离开上海,这也无形中为她离开上海创造了契机。

蓝媚坐在画妆间的椅子上等林妙言,细算一下时辰该是在离景从休息室出来之前就已经坐在这里了,那时天还没亮,整个上海隐在黎明前的那点黑暗里。离景带着清爽如晨光的笑意打此经过,灿若星子的眼睛里空际无她。

画妆间的灯光下恍惚看到当年千里之外的法国,风吹过来撩起她浅绿色旗袍的一角,露出一小片雪锻肌肤,青春的脚步踏过行树栽满法国梧桐的林阴路,手中浸满汗渍的国内报纸上一个眸若星子般璀璨的男人拍摄的角度奇佳,展现出一副流光剪影,在她朦胧的心境里煸过一片惊涛骇浪。

很多年以后,当她从那点零星眸光里走出来,走到现在灯火通明的画妆室,四周反倒显得空空荡荡。

记忆中某个角落里的那张构图明明框架完好,那张青春的剪影却早已在心中摇摇欲坠。

林妙言一踏进画妆室,就看到蓝媚吸烟沉思的侧影,说是沉思又似在回忆。形容像她初来蓝媚夜总会时见到的样子,通体看去,只有那点莹莹闪闪的烟光最清亮。

“蓝媚?怎么这么早?”问毕肺腑之中忽然平地卷起一股苍凉,细微的心里变化累及着声音都似在微微颤抖。

如果昨天心中揣测为真,那么她与离景昨夜的缠绵悱恻是否无形中伤害到了她?

蓝媚偏头看她,正和她目光相交,眼神中除了那丝落寞依旧清澈见底,不含杂质:“起来了妙言?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一副青春年少时钟爱的剪影多年以后又想亲手拿起一把剪刀将它剪碎呢?”

林妙言垂眼看了她一会儿,觉得蓝媚的这句话大有深意,又分辨不清,动了动嘴唇,只道:“或许是人有临阵倒戈的秉性吧,陈年累月无法企及后,就会在心里年久失色,最后与其玩渎他的光华,还不如亲手毁了。”让自己受罪,实则还是原于对那件物品太过钟爱。

蓝媚愣了半晌,咀嚼一番她说的话,接着盈盈笑起来:“妙言,其实我们有那么一点像,你不了解我,但是你懂我,其实第一眼见到你,我便也有种我们见过的错觉。或许真的因为我们像吧。”站起来,走到林妙言跟前,又道:“今天我像林爷请了两人的假,不如我们喝几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