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漫城池,暗中灯火继往开来。旧时的上海繁华也糜烂,隐没夜生活里的人歌舞升平,无尽奢华。
蓝媚夜总会前,一辆车子隐在暗处,车门前一抹英挺身姿飒爽而立。借着夜总会前反射过来的奄奄一息的灯光,男人的脸部轮廓清晰可见,面若雕塑,比离家大少精致,比离家三少英挺,最是俊美如斯。
待手中烟火燃尽,扔到地上踩灭,直奔蓝媚而去。
服务生见离景闪身进来,立刻笑脸相迎。这种地方的服务生最大的特点就是脸色转变得风驰电掣,有寻常百姓不起眼的来滋事寻乐的,看透了腰包,他能立码把你踩进尘埃里。相反,若是腰缠万贯的阔少爷,你便是他的爹他的祖宗。就算让他俯地舔适你的鞋子,他也能隐忍平静。
上海最大最豪华的娱乐场所就是这样,现实得鲜血淋淋,直面得痛彻心痱。
对于离景这样修为良好的大少爷,更是祖宗里的祖宗,地位当相于蓝媚里的极品vip,每次给的打赏钱就够这些小服务生挣上几个月的。而且温润如玉,彬彬有礼,虽拒人于千里之外,但狗仗人势,仗势欺人这等粗俗事便是沾也不沾。
服务生将离景引到预先准备好的豪华包间,开了室内的灯,出口寻问,“离少爷,您要喝点什么?您还要昨晚的蓝媚过来服侍您么?”
离景养神靠到沙发上,俊眸轻眯,“叫她过来,至于酒水让她来选,看看她喜欢喝什么。”
服务生微微行礼,转身出门。
须臾,包间里闪进一个美艳异常的女人,齿如瓠犀,螓首娥眉,波浪长发垂至腰际,顺势而下,腰如束素,美腿细致修长。
见到沙发上暗光之中的离景,心中暗惊,离家二少果然生得一副神相。贴身坐过去,将手中端来的酒为他倒满,“离少爷今天又不回家了?”
离景长手一及,死死将她扣到怀里,低笑道:“你听说什么了?”
“上海哪个人不知道离家二少爷风华绝代,却娶了一个山村野姑。是因为这个离少爷才不愿意回家么?”
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温热气息拂面而过,“不是,我是想你,不想让你独守空房,所以才不舍回去。”唇覆上去,碾转啃吮,唇舌间带着一种苦涩的烟草味。
离景修长的手指撩开她的一侧发丝,伏在她耳边坏笑,“我的表现你可还满意?”嗓音低沉。
感知他的调弄,夜媚红着脸将他推开,嗔怪道:“不和你闹了。”伸手为他倒酒。
离景一把拉过他,邪恶道:“我不想喝酒,我想要的是你。”
包音里顿时春色四溢,吟咏声乍起,连绵不绝。
吃过晚饭,林妙言在房间里来回跺步,自从她当了离家的冲喜新娘,离景就从未踏足过这间房间,庆幸之余又难免心生忧虑,据下人们说这原本就是离景的卧室,她不敢保证他会一直将房间渡让给她。
他的平静让她心中不安,总觉得平静之后会有更为猛烈的爆风雨将至,既然他百不待见她,就一定不会让她一直这么安生下去,所以她猜想他一定是在聚集一场阴谋,让她永远把房间还给她。
以她对人多年的观察,越是像离景这种表面云淡风轻的,行事才越加狠绝干脆,所以为免露宿街头,她必须在他行动前想出一个对策来。
要么让他心甘情愿的留下她,保证不将她赶出去,给她这种风雨飘摇的寄宿生活上一份保险,要么状大自己,让自己有一个可以自力更生的经济基础。
虽然两个困难都很大,但第二个似比第一个更人性化一些。看来明天她不能再在离家大院安生过活了,得出去跑跑,看看能不能在这个旧上海谋个挣钱的差事。断了自己的后顾之忧,提心吊胆。
第二天一大早,离家人除了二少爷离景,如数就餐。
席间并没有人说话,大家都修养良好,林妙言略一抬首扫视众人一眼,恰恰撞到离家三少离然的半笑目光。
这个离家三少太过不羁,还是少惹为妙。
她迅速低下头,继续与盘中的食物征战。
离老太太擦拭下嘴角,金丝框边眼镜里一双锐目闪烁着庄端慈穆的光,对着众人发话道:“你们三兄弟至今天成家已经有些时日了,我们离家是大家庭,我年纪大了,也管不了多少事情,你们三兄弟每天在外边工作,这离家大院的事你们三个当儿媳的就有义务替我这个婆婆分担一下。考虑到倾城年长,处事比你们两人要稳重,所以从现在离家就先由倾城打理,妙言和萌萌要辅助你们的大嫂,知道了么?”
被点到名字,林妙言一愣,看了一眼朱萌萌,对上的视线仍无多少友善。
在离老太太起身前,离风转首问道:“妈,你要出门吗?”
“去老家呆一段日子,近来离家发生了太多的事,我想出去透透气,这家里交给你们我也放心了。今晚叫离景回离家大院来住,公司的事宜先放一放,走前我有事要交待她。”
离老太太的话让林妙言心中一咯噔,愣了半天,实在无法接受当下的气象预报,爆风雨来得如此紧迫,她连从容接招的准备都没做好。
离风点一点头,冷然中腾出一丝暖意:“我知道了,妈。没事我先去公司了。”
离然轻笑,靠近离老太太说:“妈,我去送你吧,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离老太太回他道:“不用了,有奶妈陪我就够了,你在这里帮着你哥哥们,多打点打点赵家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