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倾城之恋绽在嘴角清淡的扯动中,须臾散去。不论魔道妖道功力皆是比离然直爽的坦露要隐匿几分。
站起身,上楼前冷音再起:“明天事宜都准备妥当了吗?”
离然收起面上荡起的笑意,脸色一阴:“一切都安排好了,明天就等着让妈入土为安了。”
“早点休息吧,又要忙上几日了。”
这心累,如何是几日就能抹平的,只能由漫长的时间一点点修复,抚慰了。
林妙言越过酣睡淋漓的离景,端着盘子趴到床上“吧嗒吧嗒”地吃起来,自己暗中思忖,看来果然不是阔少爷阔少奶奶的命,人家贵夫人吃东西都是小口小口的抿,她不仅狼吞虎咽,吃起来还没完没够。
离景听到身侧频繁咀嚼的响动,眼皮慵懒地挑开一道细缝,不适应室内大敞的灯光,眼睛微微眯起。
磁性的声音执了几分混沌的暗哑:“宝贝,还不睡?怎么还没吃饱?”腾出手来捏她的下巴,指腹漫过她残余的嘴角。
林妙言保持趴着的姿势,侧过脸倪他,室内橙色的灯光很暖很暖,打在他沾了睡意的懒散睡颜上,顷刻间让他英俊的侧脸衍生出的邪恶化为灰烬,眼神中尽是温润如玉的儒雅之色。
温暖且安然。
林妙言甜蜜的笑起来:“我吃不饱了,奶妈做的糕点很好吃,不信你尝尝。”说着掰下一小块塞到他嘴里,头一歪:“好吃么?”
她相信刚刚离然的反应绝对是对奶妈手艺的一种诽谤。
离景抿嘴笑起来,妖娆的雅致沸沸扬扬洒了一脸一眼,他说:“嗯,好吃。我的女人和孩子喜欢吃的东西一定好吃。”
林妙言忽然觉得这个话语很甜蜜,比这盘中糕点还要甜上许多。她的心里像打了蜜一样。
“我就说好吃吧,刚才离然吃一块,好似吞了毒药似的,那张俊脸都拧得不成样子了。”说完哈哈的笑起来。
离景面色一凛,眸子紧收,带着风轻云淡的邪恶:“以后不许夸赞别的男人英俊,在离家大院不能背着我单独和离风或者离然接触,等到妈的葬礼一办完,我就带你搬出去,听到没有?”
林妙言盯着他,一下一下眨着眼睛,好久才挣扎性的爆出一句:“他们一个是你哥,一个是你弟,和我说话我总不能不搭腔吧,再说你以前还和段倾城勾搭了呢。”
心酸啊心酸,屈辱啊屈辱。
林妙言一闪一闪着大眼睛,盈盈水光里漾起一阵醋酸。
离景一点点听完她的抗议,周遭的空气一点点的冷下去,气氛沉着得诡异,男子修长的指头一挑,将她的俏脸搬正,铺天盖地的热吻砸下来,吻得林妙言的脑中一片空白,肺里的空气被他一点点吸尽,整个身体瘫软下来,心也是飘来荡去的软。
以为一切该发生的就要发生的时候,离景却翻身下来,躺在她身体一侧浓重的喘息不稳起伏,沉默了好久气流才总算平息。
林妙言抿着嘴不发一语,瞥了离景一眼,软声开口:“怎么了?说你和段倾城生气了?”以往他绝对不会这个样子的。
离景的心跟着她的话一紧,侧身揽过她,抱得紧窒密实,望向她的俊颜黑得浓重,怀中女子眼若明珠,明可烛天南,带了微薄的失望竟让他渐生迷恋,不自禁恍了神魄。
声音也软得透明:“小脑袋就知道胡思乱想,我自然忍得痛苦,你不知道你自己的魅力有多大,对我有怎样致命的诱惑。”
林妙言暖光下的脸色一片灼热,不假思索地吱唔一嗓:“那你……”一语未道尽,面上更红得几近将自己焚为灰烬。
离景柔暖的笑起来,明焕得可和风日:“你都几个月了,离林怎么受得了?”
林妙言当即萌生羞愧而死的冲动,怔愣一秒,一把扯过身边的被子盖过头顶,匆匆的下最后通牒:“我困,要睡了,去把灯关上。”
离景被她死死的隔绝在锦被之外,怅然若失:“把我唤醒,你就这样睡了?”
被子寂静无声,毫无响动。
男子哧哧笑过,伸手关灯,动作打到一半,被子里低低传出一语,像最后的总结性发言:“我以后离他们远点好了。”
离景转为茶色的眸子弯成一道新月,接着室内一片漆黑,大手一捞,将身边的柔软拽进怀里沉沉睡去。
上海滩即时又传新说,一时像媒体狗仔风靡的时代,剧烈的传动着离老太太病重去逝的死讯,在即繁华又落寞的上海滩翻涌起滔天巨浪。
如果当时传煤科技够发达,离家这一葬礼就该在上海乃至全中国滚动播出了。
除了离家在上海的地位显赫之外,还因一种哀乐一年之内竟在离家奏响三次,虽说其中离二少的那次纯属乌龙事件,但这一次在整个上海滩覆雨翻云的本事却是正格的。离老太太的遗体尊容就躺在离家的灵堂里,供所有来宾参拜行礼。
离家三个少爷全身披麻带孝,而前段时间传遭遗弃的二少奶奶就被离家二少喝护的揽在怀里,一身素衣,并没有像三个少爷一样身执孝衣。当时一时风尚,怀孕的女人不用着孝衣,以免冲撞了腹中胎儿。
然同二少奶奶一同嫁进离家的段倾城与朱萌萌却同时引来暗中一阵热议,前段时间段家全门遭杀字绝超斩不假,可三少奶奶朱萌萌自朱家败落后却一直安好的呆在离家。今天这么大的场合,却不见人影,不知是什么原因。
狐疑归狐疑,在三个噬血冷男的眼皮子底下毕竟没有人敢说出来,更不要说张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