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前,我坐在电视机前,守候着反映80后修成正果的《奋斗》。当时,我的境况是“努力工作,但总是得到很少”——我是每天工作12个小时,三餐都依靠路边的小摊贩来解决的“穷忙族”,我发现自己沦丧了生活,收获的只有对自己、对未来的焦虑和“别人总是得到比我多”的相对剥夺感,《奋斗》是当时唯一的精神寄托。
看到陆涛和米莱有银行般富有的父亲,我羡慕;看到陆涛一个楼盘赚到了2000万元,我嫉妒,但这一切都距离我太遥远,我决定向向南和华子看齐。
当我努力工作,薪水突破五位数大关的时候,我发现纸币正在贬值——收入的增加连通货膨胀的速度都赶不上。其间,我彷徨、迷茫,焦急地寻找各种出路。
今天,当我撰写这篇序的时候,我的收入已经大体可以满足日常的生活开支,并且还有点结余。不再依靠父母的接济生活,对像我这样的年轻人来说,走上了人生的另一个高度。但是,这种高度并没有给我带来更多的快乐,一直以来的收支勉强平衡带来的仅仅是对没有积蓄的担忧和日复一日缺乏安全感的心理状态。所以,当我第一次听说“穷忙族”这个词的时候,似乎是找到了对自己生活十分贴切的一种描述,仿佛真的“找到组织”了。
让我意外的是,当我将电子稿发给我大学时的导师5分钟之后,导师在QQ上给我敲过来一句话:我终于找到“组织”了,只是我现在已经脱离了“组织”。
导师随后说道:“15年前,我是一个标准的‘穷忙族’,那时我在高中当班主任,每天六点钟从床上爬起来,去教室陪同学们一起背书——我攻读研究生学历;晚上11点从学校回家。那时,宛如(导师的女儿)还小,未来的教育经费无法估计;岳父身体欠佳,身边常伴着瓶瓶罐罐,如何照顾他成了重要的家庭任务。我像头牛一样辛苦,安静下来时,内心更是五味杂陈,难以尽数。”
如此看来,当时我的导师的人生也并不比我好到哪里去——我们都体验着或体验过忙碌和疲惫的滋味。
导师继续说道:“当时的我不用担心会饿肚子,却仍然需要算计着工资过日子,而为工资奔忙的过程占据了那时的绝大部分时间和精力。我迷茫过,徘徊过,我在内心牢牢地握着一个结,或者说是一根救命稻草——不断学习新知识,攻读研究生。”
我问:“后来呢?”
他说:“后来就是现在这样了。”
我瞬间释怀。
奔波、迷茫、疲惫……几乎所有带有这种感情色彩的词语,都能引起当今很多人的共鸣。或许这类词比“画饼充饥”、“望梅止渴”更能让人感同身受——憧憬着、打拼着,努力向前。
几天后,导师给我这本书提出了很多意见,其中包括他的一些同事的意见。当然,这些意见在我看来颇有“一面之词”的味道,因为他都是结合自己的经历,结合自己如何打拼,才成就了今天——他告诉我,一定要有信念,信念是一种非常强大的力量。
我对他的意见和建议进行了思考,加入了其中。
我禁不住想为我有这样一位导师鼓掌——从某些方面来说,他是我人脉关系网中重要的一个结。
在撰写本书的过程中,我渐渐发现,自己俨然重温了两年前打拼的历程。
随着了解的深入,我对“穷忙族”产生的背景和原因有了更深入的认识。我发现近几年,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结构的转变,穷忙已经不是个人问题,也不是某一群人的问题,转而成了整个社会的问题。这些问题的存在有悖于我们一直以来受到的教育,“穷忙族”似乎无力抗争他们面对的现实。
整个社会的问题,不是我一个作者能够解决的。我能够做的,就是提供更多的方法去帮助更多深陷穷忙怪圈的人,帮助他们尽早找到一种适合自己的方法,少走弯路,多走捷径。
我的一些朋友看了书稿,建议我将重点放在如何解决问题上,因为读者拿到这本书,看这本书,不是看你如何详解这种困境,如何渲染这种困境,而是希望找出一种切实可行的方法解决问题。
另外,朋友建议说,解决问题的方法一定不能是笼统的,应该是具体的,给读者一些随处可见的事例,让读者能够从解决问题的众多方法中找到属于自己的方法。比如,你突然说:“某人拿出50万元去投资然后赢利,”读者会关注这50万元如何投资、如何赢利,但更关注的是,如何得到这50万元。读者更关心如何拥有50万元这个投资“工具”,而不是如何去使用这个“工具”。想一想,如果拥有50万元,还会在“穷忙族”的怪圈中吗?
朋友的建议很中肯,我欣然接受。
写到这里,我想告诉那些急于改善自身境遇的穷忙族们,方向、信心、行动是走出穷忙怪圈的三个路标,而这正是本书能带给你的帮助。
尽管书中没有职业规划,没有热点专业人士推荐,但是它努力告诉读者一些影响更深远、意义更重大的事情,从而帮助我们更清楚地反思如何走出这种困境。
韩垒
2011年12月19日夜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