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倘使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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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半面不忘(一)

然后,那些错误令我疲惫。那些跌宕使我凌乱。我,没有人懂。一切,源于——活该。

“吃这个,金枪鱼”良用公筷夹了块鱼肉递到我碗里,“高蛋白,少脂肪”

“良你真心贤惠啊”我说笑道,“谁嫁给你真是福气”

“可惜……”

“什么?”我抬头眨眨眼睛没听清。

我已经很久没跟良联系过了,然后我竟然进了和他同一间公司。他单身,然后他又知道我也单身。我知道他还喜欢我,我也承认我很自私。既不愿意直接拒绝他,连个偶尔给我关心的人也没有。又不愿接受,因为我始终没有放下过萧漠。

我自然是知道良对我的好的,无微不至。我一直讨厌这样的自己:一边虚荣地享受着一个的不时关怀,一边尤惦记着另一个人。

我知道我理应拒绝那份体贴,可他没有直白摊开,我就不想去打破。

我是这样自私,近乎暧昧的平静,终于不能消停。

感动?这种感觉似乎微乎其微了。明明是没有受过多大伤害的人,却这般顾忌。

我有时候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用得着这么矫情吗?喜欢讨厌,喜欢讨厌!只要离开了工作,我就不自觉地反复……

夏天到临,股市开始暖身。

sunrise的股票已经涨到53。08元一股了,我待的破公司还在10元上下浮动。

术业有专攻,锐朵是一家专业性的广告公司。当然,还兼营一些公关、互动、顾客关系行销和娱乐行销广告之类的业务。

广告业务分为六板块:市场调查,运作模式,宣传,策划实施促销活动,设计企业CIS系统,IMC传播。

现在我已经是业务主管,可以参与营销策划,更多的是业务往来和客户维系层面。

我看着他一会儿整理袖口,一会儿摆弄着手表,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分神而感到恼火。相反我知道那是一种不安和软弱的表现,他在动摇,很快他就会做出让步。

我佩服光明正大的人,因为他们行事磊落。我也钦羡那些‘笑面虎’,明明满怀敌意却依然能够装出谈笑风生,落落大方的行动。

“王总,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我决定给他施加压力,因为我对于我们公司的广告文案很有信心。

广告从策划到制作、发布的流程虽然不至于打出无懈可击的包票,却也找不出什么漏洞来了。我十分相信我给出的要求并不过分,相反在不确定广告效果的前提下,对对方是十分有吸引力。

“好吧!”对方顶着压力,最终点头了,“就按你说的代理佣金减少2个百分点,按照广告带来的收益,以百分之三给你们提成。”

“嗯,一直到广告效用期限结束,都有效。”我笑着强调,暗自也松了一口气。然后起身,和他握手。

我们都期待广告的效果好,这样才算是双赢。

天气算不上太好,我觉得我会生病。谁曾想一语成殲,竟然真的感冒了……

过不久,收到了良的短信:

干咳的话,吃3mg计量的右美莎芬。

如果想快点止咳可以含一片止咳糖或者薄荷醇滴液也不错。

没有咳痰吧?严重的话一天两次1200mg的愈创甘油醚。

非药物止咳也不错,三比一的速溶咖啡加蜂蜜,不过也别贪多。

多喝点温开水,晚上早些休息。

一口气五条,我自然回了声谢谢和笑脸。

夜晚,我躺在床上纠结着今年到底要不要回家过年。

真心想做个自私到彻底的人,只在乎自己,而不用不去计较别人的感受。可惜,我们生就在事与愿违的界定里,挣脱不开。

我想横竖一刀,还是回家吧。

生米煮成熟饭后也别得意,很多熟饭最后还是泡了汤。

国内航班出奇的快,距离短就是好,不到俩小时就下了飞机。不像出差,回趟家并不需要带什么行李。这一次我尤为轻松,甚至连给爸妈带些保健品的心思也消磨掉了。

甩着手,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看着路两旁的风景,心情并不见得轻松。

那家24小时营业的寿衣店还没有倒闭,就是不知道那个擅长画像的中年男人,是否还在为亡故人留下最后的痕迹。三分肃穆,两点美化,剩下的掺杂真实跃然纸上。

我多看了两眼,也没做停留。

花园的林荫路上,并没有什么人,或许是快到中午的缘故,连总是不缺的老人也回家吃饭去了。

要到清晨,一片都是鸟叫声。被绑住退困在笼外的麻雀和关在笼里的画眉鸟谁更幸福?

当然,这是冬天,我只顾着回忆,都快忘了季节。

我边走边看,盲目地无所适从。又要想是初来乍到的游客,满目都是新奇。

肚子饿了,我停在一家久违的米粉店前。嘴馋了,好久没有吃过家乡特殊的米粉了。虽然离家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但我还是觉得就地解决。

我没有将具体的回家日期告诉爸妈,因为我不想他们提前惦记着。奔波劳累,只是为了我回来睡好吃好。

大多数时候回理所当然地习惯他们对我的好,可是偶然想起来,却又觉得心酸。我想,以后我成为不了他们那样的人吧,毕竟我那么自私,又怎么做到全心全意的对另一个人好呢。

学生年代所谓放假就是在家挨骂,出门没钱,一天特闲。

而今?哪有那么多的假期。于是父母拼命地对自己好,而自己却感到不安了。能回报什么呢?索取了那么多,再也还不清了。

把最美好的青春给了谁?最后,谁又轻易将它抛去?把激情留在了哪里却再也找不回?

回了家的转天,我觉得去外婆家一趟。老房子要拆迁了,然后会彻底留着记忆里,找也找不回来。

一辆身高一米九左右的路虎9代从我身边划过,我没有回头,只是暗自诧异怎么会有这样的车从小镇经过。宝马、奔驰可能不稀罕,可是九代却是全国来说也少见的。

场面很血腥,一点点。画面很平淡,微浅浅。

竹子的尸体满地,被摇曳的身影委去。

一开始便有那种非我的想法,于是我不自觉地从凌乱中想要发觉着什么。可惜什么也没有,什么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