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风突然出声说道:“你的演技实在太差了。”
纵身一跳站在了他的面前,点点羞赧地笑了笑:“被你看穿了。”
看着点点的笑容,易风有些恍惚,他真的是当年自己遇到的那个冷血的杀手,犹记得那一天。
雪是满天的,他独自坐在树上喝着酒,酒香怡人,其名忘情。那时候,他还只是初露峥嵘的少年侠客,正是踌躇满志意图崭露雄心壮志的时候。在创业的初期,不可避免地得罪了一些人,他们无力报复只好花重金请了一位杀手,使用刀刺术的奇怪杀手。
看着雪中若隐若现的身影,他突然起了一种冲动,请他喝酒的冲动。打着旋的酒杯就这样飞到了点点的手中,杯上的余温通过他的指尖传递进了心里,仿佛电击一般,点点跟在了他的身边。
“我一直很不明白,当年你怎么就那么随便地就跟在了我的身边,杀手不是最重信誉的吗?”易风问出了心里隐藏好久的疑问。
点点说:“那时,我已不是杀手。”既然不是杀手,自然不需遵守杀手的道义,说得通又说不通,你相信它就是通的,你不相信它就是搪塞的。
易风笑了,笑往往代表相信。“你的武功应该不在蕊儿之下。”他说出了自己的判断。点点的刀法中隐含的东西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甚至从中感觉到意境的滋味。
点点没说什么,只是抚弄着刀身。
树下,被遗忘的石精愤怒的敲打着树干,系统赋予了它厚实的皮肤,超长的血条,惊人的力量,唯独没有赐给它轻功。它的脑袋虽然搞不懂易风和点点在做什么,可是本能告诉它,它被敌人轻视了。
愤怒的拳头雨点般击打在树身上,两人合抱的树干已经被打掉了过半,百年的老树即将倒地。易风笑着伸出手指点点石精,点点了然,左手挥动间带起大片白色的光芒,无数的光芒穿过了石精的身体,易风看得仔细,那时剑的气劲,“呵呵,恭喜你解开了心魔。”其实剑并非燕十三独有,使用与否全凭我心。他还是猜错了,这一剑即使全盛时期的他对上也无法全身而退,剑和刀还是有区别的。
枝头一片落叶被余劲震落飘下枝头,落在了石精的头上,然后是第二片,第三片,无数的绿叶飘洒在石精的身体上,当第三十二片落叶洒落在它身上的时候,石精轰然塌陷,一地的粉末。
千万到剑气彻底粉碎了它的身体,易风赞叹地说:“不亏是剑魔,果然厉害。不知这一剑是第几剑?”
点点的眼睛始终未再看石精一眼,看着易风的眼睛说:“唯一的剑。”他完全的脱离了燕十三的剑意,剑气的强弱并非恒定的递增,什么时候用几份力,可以由人把握,想了想他又说:正义传说才是永远的剑魔。”被称作正义的传说,又怎么会冠以剑魔之名?原来当年的白浪出身邪派星宿海,一身武功由魔入道,出道十载无数奸邪命丧其剑下,当龙舞还在为弑神四处搜罗高手的时候,他已经是名满天下的第一剑客。其后突然返回星宿海,诛杀上任掌门取而代之,江湖震动,正当所有人都在期盼他改造星宿海或者带领门派称霸江湖的时候,他却突然宣布将星宿海迁到极西的荒凉之地,称其为“星宿一派罪孽深重,某愿带领本派自我放逐。”
此后数十年,正是弑神崛起江湖的辉煌时期,也是群雄逐鹿中原的黄金时代,无数的英雄如彗星般崛起又如流星般陨落,星宿海始终不曾参与中原大战。偶有门下弟子进入江湖历练,也都是品德与功夫并重,英雄与侠义的化身。无形中,星宿海成为了江湖中人想像中的一方净土。
点点诉说着星宿海的好,可是易风却一脸的淡漠,良久打断了点点的话:“白浪此人,沽名钓誉,当年退出江湖只不过预感到弑神的崛起以退为进而已。”淡然的语气用上鄙夷的词汇,显示出别样的情感。
点点叹了口气:“你们兄弟的事还是你们解决好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因为家的牵扯太多,千头万绪,世界上最好的解迷高手也解不开他们的结。
易风自嘲地笑了:“不管承认与否,江湖中始终有两个人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超越的,一个是龙舞,一个就是他。无论我怎样做,无论我做的多好,多全面。可是论财富,论地位,论武功,我哪一样都不及他。败得没有任何办法。”曾经他也呐喊过,彷徨过,反击过,可是一切都是徒劳,最终他承认了,承认地那么无可奈还,那么心有不甘。
点点走了,继续说下去只会让他更加烦恼,在他解开心魔的时候,意境就悄然而来,岁月匆匆,数十载。他也算意境的老手了,易风破碎在意境映在他的眼眸中,其实要杀他只需要一招而已,装作宝刀未老只是不想增添他的负担,可是易风对意境的了解更胜过他。在离开的同时,也咽下了一个疑问:“你的心魔未解,意境何成?”
他成功的脱离了师傅燕十三种下的心魔,可是易风却未脱离白浪在他心中种下的心魔,心魔还没有解开,他怎么会成为意境级的高手?不懂,真的不懂。
易风看着远处枝头的吉吉,他正奋力地抱着树枝,高处风急,树枝摇曳,他紧张的抱紧树枝,那一脸恐慌的表情或许在后悔爬上这么高的地方。“每个人都有秘密,你又能否真的看懂吉吉?”
虽然没有用上千里传音,也没有刻意的聚音成束,可是点点那微微抖动的耳垂表示他听到了易风的低喃。转头望了一眼吉吉,他正小心的往后挪动着身体,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没用的吉吉,真的是他看不懂的吗?那只能是机簧暗器了,这种费脑筋的东西他搞不明白,也不想去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