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晴?你怎么会来这里?你拉住筱雨……干什么?”杨辉疑惑地问道。警戒地望着站在自己前方的两个女人。
程筱雨似乎想要跟他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的神情焦躁而痛苦。她哀戚的眼睛里,泪如晶莹的珠子一滴一滴的滚落在地上。那种无奈、无助、无力的苦统统纠缠在里面。
曾观晴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睛冷漠的看着杨辉,语气淡淡的:“我想带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危险?你在说什么呢?这里怎么会危险呢?你是不是弄疼她了?放开她!”
一朵淡然的笑容映在曾观晴的唇畔,神情绝美,却美得诡异。恍惚间,杨辉竟以为她是那个酒吧里的红衣女郎!但那声音却分明是观晴的:“你怕了么?老公。你还记得以前许给我的誓言吗?如果你的爱无法给我全部,那么你会用你的生命给我全部!现在你的爱给了她,那么你的生命是不是应该属于我了呢?”
“我记得,我统统都记得!观晴,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违背了当天的誓言。可是,那只是我的错!与筱雨无关啊!请你不要伤害她。”
“哈哈哈哈……”曾观晴发出了一阵让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的笑声,尖利而嘲弄。似乎杨辉正在说着一个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
可她身侧的程筱雨却分明看到了她眼角的泪光。冰寒而破碎。
程筱雨的脸色一片死灰,撕心裂肺的痛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她知道是自己无怨无悔的爱情让曾观晴——这一个温顺甜美的女子变得如此的可怕!可她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
她痛惜观晴!她担心杨辉!心底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她自己。也许在内心深深处,她早已把自己枪毙过了千千万万次了……只是这样的一份爱,却让她死而无憾啊。
“伤害她?杨辉。怨有头,债有主。你我之事。关她甚事?她还没有资格介入在我们之间。你还是多担忧一下自己吧!”曾观晴冷冷地说道,眼里喷射着绝望的冷光。
话音远去,原本在杨辉眼前的两个人突然地飘离了他的身边。
“筱雨,筱雨!观晴!你回来!””杨辉急得大叫,忙冲过去欲伸手抓住筱雨的手。可是在他和她之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无论他是如何拼命地想要靠近,他都离她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他能感觉到她指尖的温度缠绕在他的指尖前,不肯离去。
“筱雨!!”
他看见程筱雨急切挣扎的身影跟随在曾观晴的身后,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白雾环绕的尽头。
白雾环绕?转瞬间,杨辉发现他的身边已然也是白茫茫的一片!如烟似雾。还带有一股淡淡的无法言表的味道。他转了一圈,再转一圈。他想找到一个出口,一个可以追随她们身影的出口!可什么也没有!!
杨辉急噪、慌乱地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拼命地呼叫着程筱雨和曾观晴的名字,可他的声音喊出去就犹如石沉大海般,连一点涟漪也看不见。
他无法再冷静的思考,胡乱地随意找了个方向向前狂奔。
观晴,你是好人,求求你一定不要伤害筱雨!我今生欠你的,一定还你!一定还你!!一定还你!!!只求你,请求你!乞求你!哀求你!!千万不要伤害筱雨!她是无辜的、无辜的!!
杨辉狂乱地想着,狂乱地跑着。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不知经过了多长的云海。终于他越来越疲累了……终于他再也没有力气继续奔跑呼叫了……终于他不支倒地了。
杨辉的心彻底的绝望了!
这样丢失的程筱雨让他痛彻心扉,他好想知道她到底好不好,好不好?!这古怪至极的地方让他身心疲惫,让他彻底的丧气了。他躺平在白茫茫的烟雾之中,任凭那朵朵厚重如棉堆般的白雾将他窒息,将他湮灭。
他感觉到一股热潮漫过眼际。这就是死亡吗?死亡原来一点也不可怕。
只是我死了,筱雨怎么办?她……观晴是否会让她好好的活着?相信会吧,会的!观晴不是说要把筱雨带离这个危险的地方吗?那她一定不会有事的,不是吗?
筱雨!!他用手紧紧地捂住了脸。泪,从指缝间一丝丝地渗出。思绪像风一样悠忽悠忽地离他而去,他的脑里显现的是一片白茫茫的空白。
忽然,在他眼前有一道绿光闪过。那道光强烈得犹如镭射灯般驱散着迷雾。白雾在强光的照耀中渐渐的、渐渐的消褪。而那晶莹的光线又犹如绿色的生命之源,一点一点地环绕成一个圈把他包围住。暖暖的、缓缓地注给他能量,让他恢复知觉;恢复力气;恢复信心。
筱雨,筱雨。他看见她带泪的容颜在他的眼前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