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辉目送李伟成上楼,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权利,义务,责任!这几个词反复在他的心里出现。他从来没有这样深刻的想过:恋爱是权利,婚姻是责任,彼此的爱护是义务。
自己对不起曾观晴,可更对不起程筱雨啊!难道自己对筱雨就没有责任和义务了吗?但是如同李伟成说的:真正把一生交托在他手上的是曾观晴!而程筱雨,即便是失去了自己,她也还有新的选择。
可在这世上,任何人都会有新的选择啊!一纸婚书不是枷锁。
唉!杨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打通了程筱雨的电话。
“筱雨,你在哪里?”
“酒店呀。”
“噢。几号房?”
“就你说的313房嘛。”
“知道了,我马上就回去。”
“打完麻将啦?”
“打完啦。哎哟,累死了!”杨辉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程筱雨轻轻的笑了,“又输了不少吧?”
“呵呵呵呵……你知道的,能输得出去都是好事。回去再跟你讲吧。”
“好太晚了,自己小心点。”
“嗯。”
杨辉匆匆地走到路边。夜色暗沉。人迹也稀少。几辆穿行而过的的士上都载着夜归的人。他的心底里不免泛起丝丝的害怕。也许是上次的宁安之行,让他的记忆太过深刻了吧。
“先生。”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他身后细细地响起。
杨辉忽觉背后一寒,没有应声。
“你好,先生。能帮个忙吗?”背后的声音再次想起,比刚才的大声了点。
“别靠近我!你别靠近我!!”杨辉一边大声叫着,一边向着路对面的广场跑去。那里毕竟灯火通明。那里毕竟还有一两档宵夜的小摊子。
“神经病!”杨辉仿佛听见身后的声音骂道。
神经病就神经病吧,安全第一呢。杨辉捂着狂乱地跳着的心想。
忽然他看见一辆打着“空车”的的士急驰而来,他连忙跑过去招手。谁知那的士不但没停,而且连速度也没减,就这样从他的身前飞过。
恰巧杨辉前面有一个积水滩,车子冲过激起的水花溅了他一身一脸!“呀呸!”
******!他气的脸都绿了!胡乱的用手抹着脸上的水滴。
“幸好你兔崽子跑得快!否则让我记着你的车牌,准跟你没完。非告得你挂牌!”杨辉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恨恨的说。
“要车吗?”一辆的士无声无息地滑到杨辉跟前。
杨辉低下头看看:司机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右眉尖有一道深深的疤痕,留了个大胡子。不过模样却长得相当令人放心的忠厚。
杨辉再看看身后,一片静寂的暗沉。只有几盏路灯远远的亮着。
司机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低声说:“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鬼盯梢。”
“你……”
“不坐我可走了。”
“谁说不坐啊!到万通酒店。”杨辉上车刚坐好,车子唰的一声急转弯飞驰而去。
“哎哎,我说司机大哥。你开慢点儿!我不赶时间!!” ;
“放心吧,死不了。我也还没活够。”司机淡淡地回应。车速丝毫未减,在深夜的公路上狂奔。雨中的光景飞快的掠过,倒像是倒带中的影片……花斑,朦胧而迷离。
杨辉不敢再开口说什么,他知道说也白搭。的士司机不但不可能会减低车速,自己反而还会影响他的注意力,增加行车的危险。他惟有紧紧的抓住车前后座隔着的防护栏,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
幸好夜雨迷蒙的路虽阴滑但胜在无人少车。不一会儿工夫,车子顺利到达了万通酒店门口。杨辉偷偷的舒了一大口气。
“小伙子,真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的,就这么点胆!”
“大叔!赚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拜托你以后为了自己和别人的安全,尽量开慢点。”杨辉没好气地付了车费,匆匆地下车。
“命是留不住的。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生死早已注定啦!安全?全是骗人的屁话!”的士司机抛下一句话,倒车离去。
杨辉听了这一句话,站在原地愣了好几秒。他依稀忆起了奶奶临去前说过的一句话:“落地啼三声,命运已注定。”莫非今生自己早已注定是个无根的人?!家,只能在希冀的远方。
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