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大棺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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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节】梦遇故友

安置好行李,再看看身边过道上站满了只有临时站票没有座位的乘客,李伟成心里不禁再一次对郑怡狠狠地感激了一番:这丫头果然厉害!在这个繁忙时段还能帮自己买到卧铺,而且是下铺的座位,还真不是盖的!只可惜自己连一声谢谢也没有对她说……他心里不免遗憾,但更多的是即将见到家人的欣喜和愉悦。

终于起程了。随着列车启动缓慢的脚步,李伟成此刻的心情象长了翅膀的小鸟一样,都快飞了起来!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思家的情感,那样迫切的想听听家人和他一样激动地声音。

穿过拥挤的过道,他好不容易才挤到车厢与车厢的连接处,这里相对于闹哄哄的车厢来说可是清静多了。透过玻璃窗,他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外面又下起了霏霏细雨,车厢里如同水族馆似的凉意袭人。可他却丝毫也不觉得冷,想着很快就能团聚的家人,他心里热乎乎的满是喜悦。

他掏出手机准备拨打家里的电话——咦?黑屏!他明明记得是昨晚上才充的电啊!这电池……坏了吗?他不甘心地又按了好几下开机键,依然毫无反应。那就算了吧!伸个懒腰,李伟成发现奔波了一天的自己真的累了,看着黑乎乎的窗外跟列车赛跑的绿化带“哗哗”地从眼前掠过,睡意浓浓地袭了上来,连抽一支烟解解乏的兴趣也没有。

李伟成返身往车厢的位置走去。躺在卧铺上,盖着略带潮味和旅人混杂气息的棉被,他倦倦的,又不是很安心的进入浅睡状态。黑暗如期而至,将他包裹。

“成哥,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吧?”

“咦?观晴?怎么是你?”

李伟成讶异地坐起身来,眼前的曾观晴和以前没有多大的变化,依然是文文弱弱,清清秀秀的模样。脸上的那一朵浅笑永远像是开在深山幽谷的兰花,只能远观却无法触摸。这也许就是他为什么始终没有爱上她的缘故吧。一个似乎离现实太遥远的女子……男人喜欢的终究还是食人间烟火的女人。

只是今天的她和他印象中还是有差异。他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那一身的红衣……穿在她的身上少了那股艳丽,却无端端地多了一份凄绝。她怎么会穿这种颜色的衣服?而且还是从头到脚无一例外。他记得从来在她身上一般只能看见两种颜色啊——黑和白,除了特别喜庆的日子,间或会有淡淡的浅粉出现在她的身上。难道结婚后的女人真的会改变得那么彻底吗?

曾观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轻轻地应了一声,腼腆地一笑。

李伟成向左右看了看,好奇的问道:“观晴,你要去哪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是,我回家。杨辉他太忙,没有时间,所以……”

“噢。”李伟成从曾观晴尴尬的眼神里悟起曾经听父母亲说过的,曾家父母对那个杨辉始终抱有成见,一直都没有承认这个女婿。想他们一个书香门第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在他们嘴里原是个小混混一样的女婿呢?虽然在他的印象里,杨辉好像应该是个蛮不错,够担当的男人。只是没有想到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事情还是没有改变。

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在这个问题上打转,忙笑着说: ;“那还真是巧了,刚好我们遇上,也算有个伴。对了,你坐那一截车厢?要不要我换个卧铺给你?天那么冷,而且路程也还蛮远的。”

“不用了,我就在前面。”

“真不用吗?你可不要跟我客气。”

“嗯。”

“唉,日子过得可真快!我们都有好几年不见了吧?你看,自从你结婚以后,我们就没有见过面了。”

“是,都快五年了吧……杨辉平时工作挺忙的,我又不是个爱出门的人,所以虽然离得不算太远,可就一直都没有去拜访你。”

“哪里的话,你要这么说,真让我这当哥的有点无地自容了。宁安离淡阳也不过两三个小时的路程,可我……唉,没办法,身不由己啊。”

曾观晴不知怎么回话,在一边温顺地笑开了。可李伟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继续问道:“对了,你住淡阳的啊!这列车也经淡阳过,你怎么会在宁安上车?”

“是因为杨辉去宁安办事,所以……”

“噢……不过观晴,你好象比以前瘦了,可要多注意身体。你啊,打小就像林黛玉似地弱不禁风。”李伟成关心地说。

“林黛玉?成哥,我是不是打小就像个苦命的女子?”

“苦命?哈哈……观晴,林黛玉命不算苦啊,那时候多少人疼爱她啊?不管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毕竟也算是个捧在手心的人物。是她不会资源整合罢了。”李伟成大笑道。

至于《红楼梦》可是他们从少年时就一直有争执的书。看着曾观晴开始认真起来的笑脸,他连忙摇手笑道,“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快过年了,说点吉利的。其实你从小就是让人疼爱的孩子,就是多愁善感了一点。你不知道,我爸我妈都巴不得你是他们的女儿呢。”

曾观晴看着他,良久地不发一言。他看见有忧伤逐渐在她的眼里流动。

“怎么啦?观晴?”

曾观晴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站了起来,眼睛看着窗外很远很远的地方,脸上露出了花朵枯萎一般的笑容,轻轻地低喃:“林黛玉也是个让人怜爱的女子,可是她却得不到想要的爱情……爱情本就是镜花水月。”

听她这么一说,李伟成的心里一下子也变得阴郁起来,他没有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竟然会成为曾观晴的心结。他情不自禁地抓住她的手,想给她一点支持。没想到触手处一片冰凉,直透骨髓。他至为惊惶,手下意识地加大了力度,仿佛这样就可以传给她他的温暖。

“观晴,你怎么了?是不是杨辉对你不好啊?”

听了这话,曾观晴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结了。眼色黯然,眼里迅速地聚满了泪水,顺着脸颊慢慢地滑落下来,一滴、两滴……滴落在地板上,像砸碎的玻璃球,有着说不完的委屈。随着一声悲凉的叹息,她轻轻地从他的掌心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转过身没有再留下一句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