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N次元成都打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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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创世、在去大信床垫厂的路上

蜀泰职介所的一个女工作员,在一张白纸上用巧手写出了清秀字迹的地址条让我自己去找,看着这张比我的字都还写得好看的字条,在佩服写字的人是才女的同时,真有点为字迹潦草的我还想找个文化工作而惭愧了。

如果是在我后来对CD比较熟悉的情况下,根据纸条去找某个地方,那简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可是在我刚到CD,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去找某个地方还真是一件难事。虽然她们还给我说了在什么地方赶几路车,赶到什么地方又怎么走。

可是我一走出职介所就都忘记了。可能是脑子里装满了找到工作的喜悦吧!

因为不好意思再回去麻烦职介所的人。于是我就拿着纸条在街上转来转去,问了这个人又问那个人。可是我问的人都说不知道去那里的路线,更不知道该怎么赶车。

正在我急得团团转,面临怎么办的问题时,鬼使神差,一位骑三轮车的师傅见我在问路,看了看纸条上写的地址,就夸口说他找得到,并愿意拉我去。

我问他坐车要多少钱,他说5元。我还真以为只要5元钱呢!于是就大胆地爬上他的三轮车。其实,他根本就找不到,而是把我转给了他的一位也是拉三轮车的亲戚拉。

转车的时候那位师傅说了,路很远至少要给10元钱才拉。你看你人就有一百多斤,还有这么重的包。当时我已经不在意给5元还是多给5元车钱了,而是在想,如果自己乱走乱闯,在天黑之前还没有找到那家工厂。那不又得住旅馆给住宿费吗?而且错过进厂的机会对自己会更为不利。再说,10元钱不就是当时一个普工一天的工钱吗?

可是路越走越远,到了郊区乡村路上后,路也越来越不好走了。虽然都是平路,但有些路段非常狭窄,只能过一辆大车,一遇到大车路过就得靠边停下来让车,有些路段还是石子路。所以,走起来颠颠簸簸的,骑车人要费很大的力气,坐车人也感觉被折腾。

为什么我要坐人力三轮,而不是坐机动摩托车或电动车呢!因为当时,CD的机动摩托车还很稀少,电动车在街上更是看都看不到。虽然市内的班车很发达,但坐车的人必须要懂得路线。而且一些街道的死角(越离城市中心,班车到不了的地方就越多),要么走路,要么坐出租车或三轮车。可是出租车一般人是坐不起的,像我这种穷困潦倒的刚出来打工的人就更坐不起了。因此,多数人都会选择坐人力三轮。当然,当时人力三轮车还是当时CD拉人的主力车。

虽然还可以坐自行车,但是自行车一般是家用的,不是用来营业的。因为自行车在舒适性上不仅要比三轮车差,而且拉了人就拉不了东西。

拉人的三轮,在当时还被尊称为包车,坐人力三轮,在当时也算时尚。即使是当地人,出行在坐公交车之外也是首选坐人力三轮。由于是人力三轮车,拉车靠出汗,不用烧油,拉车主要是消耗体力,人的体力就是车子的燃料,工作就在锻炼身体。所以,常年拉三轮车的人身体都比较好。当然,那些老弱病残者是干不了这个活的。

说到拉三轮车,我的哥哥就在德阳拉人力三轮包车,他是花五千多元钱买的,拉了几年卖了一万多元钱。算是赚了一笔小钱吧!因CD比德阳大N倍,做三轮车生意的和拉三轮包车的油水自然要比德阳大得多了。

据说在CD拉三轮车的人一天可以挣到几十元钱。虽然一辆包车的成本只有几百元钱。但是车子的户口难上,CD一个三轮车户口在当时要值几万元钱。如果谁家有一辆上了户口的人力三轮包车,就要算是富人了。

那么成本才几百元的人力三轮包车,为何会价值几万元钱呢!原因是在停止上新户口的情况下,谁要想拥有一辆人力三轮车,就只能做旧车的买卖。而人力三轮牌照的增值则是商贩炒作的结果。

其实,拉三轮车的人很多都是租来的,份子钱一天就要交不少。所以,很多拉三轮车的都是租的年车。拉三轮车的人为了降低租金,一般都是两人合租,一个拉白天,一个拉夜晚。

坐三轮车一般都是享受生活的人,像我这样的穷汉还花高价坐三轮,主要是付的带路费。

走着走着拉我的三轮车师傅又对我说了,10元钱太少了,他有一次拉一位老板从城里到这里,老板很大方地就给了我50元钱。你虽然是去打工的,但是作为我拉车的人来说,却要费一样的力气。甚至还多用了力气,因为你的体重不在哪位老板之下。何况还要往前走,不给15元钱,就对不起他多流的汗水。

我听了三轮师傅的话真想笑。我才一百二十斤重,哪位所谓的老板,难道六十公斤都没有吗?

后来我才搞明白,拉三轮车的师傅是很会讨价的,因为马上就要到了,再不向我提出涨车费的要求,就涨不上去了。

由于已经来到了工厂片区,映入我眼帘的到处都是工厂。不过工厂都是一些低矮的房屋,看样子多是些作坊式的,即使用的是机器生产,也可能是老式机器。不可能有现代化的机器,因为房屋就配不上。但话又说回来,我这个乡巴佬也配不上进那些现代化的工厂,(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拥有现代化机器的外资工厂,必须要有技术的人才能进,那些工厂招的工主要是刚从技校毕业的学生军团)。能进一个普通的工厂干活,已经是我工作的天堂了。因为我以前的工作场所一直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

在工厂之间,还有一些农用田,田里正生长着已经很饱满,快要成熟的稻谷。

当时我已经预感到工厂马上就要到了。

对于他再一次提出涨价的要求,我本想拒绝。但考虑到他也只要求多给5元钱。并不过分,由于害怕他把我故意拉到离工厂更远的地方扔下不管,我考虑了一下也就答应了。

再说,我不答应也不行。因为当时我的情况非常糟糕,绝不允许我不满足他涨车费的要求。因为我这几天一直就在遭受着感冒病毒的折磨。我已无力提着沉重的包袱边走边问路了。当时糟糕到说话的声音都很微弱了。想到彼此都是出臭汗的苦命人。钱装在我的口袋里或装在他的口袋里都是一样的。只要进了厂,身上的钱即使用完了,也是能够想办法挣到的。

不过我虽然同意了再多给他5元钱,但却另有想法,这次坐三轮付的钱,就算是把未来坐三轮的钱都给了吧!坐了这次三轮包车后,我在CD打工期间再也没有坐过三轮车了。

在我答应三轮车师傅的加钱要求后,没走多远就来到大信床垫厂的门口。

其实,拉三轮车的师傅,也并不确切地知道工厂的地址,在进入黄田坝的工厂片区后,也是问了几个人才问到的。他边问边东张西望,正要想再问一下,就看到了一家工厂的门柱上用红色漆,树着写的大信床垫厂几个大字。突然高兴得大喊一声,到了。他高兴是完成了任务,可以拿到他想要的工钱。但我却比他更高兴,因为我高兴的是找到了求职的地址。

其实,后来想起,即使给了15元的三轮车钱,也比让中介的人用车送(据说也不过是自行车送),我要给50元便宜了35元钱,还是划算的。

我付了15元的三轮车钱,就手拿蜀泰职介所的工作人员写的介绍信大摇大摆地进了工厂。

四川省德阳市旌阳区双东镇清泉村2组杨开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