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的死人,死因中毒;一个是喝了有毒的水死的,其他人是被另外什么毒死的;失踪四个,知道失踪的人的身份,或者,其实根本就没知道过,活着六个;杀人的人果断,干净利落,有计划而为。
以上事实清晰明了,但是谁都没有头绪。谁干的?
为了什么大概知道,无非是秘籍,或者还夹杂着额外的恩怨情仇。
天开始暗了下来,我们六人窝在大屋里。夜里赶路不明智,杀人的人是不是埋伏在哪里等我们落单?
喝水不明智,吃东西不明智,只能窝着。
有的盘腿打坐,有的站着,但脑袋都在紧张的转着。
直到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种局面。
屋外有人接近,不像是有什么企图。因为来者虽然武功不错,但却没有故意隐藏脚步声。相反,还显得沉重。
“掌门!我是存真,我回来了!”来的人站在屋外,对着屋里的人喊道。
我们互相你看我我看你,无量皱了皱眉,”你们小心警戒,我出去看看他说什么。”
“我出来了!”无量真人对着屋外扬了一嗓子,把我们环视了个遍,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存真,你去哪里了?”无量背着手缓步走向存真,声音里透着严厉。
存真”噗通”一声跪在无量真人面前,”咚”的一声把头磕在地上,带着哭腔说:”掌门!存真无能!未能阻止本门遭此大劫!”
“怎么回事。”
存真站起来,解开腰间的包袱,”砰”的一声扔在地上,”就是这两人干的好事。”包袱撞在地上,滚出来两个东西。”这俩贱人还想跑,我追上这俩贱人把他们砍了,把他们的头带回来以慰不幸罹难的各位的在天之灵!”
“带着头进来。”
无量真人说完,转身朝屋里走来,存真捡起滚在地上的东西跟着走了进来。
存真对着屋里的其他人敬了一圈礼,看看我,再看看无量真人,无量真人点点头,存真对我拱了拱手。
“存真,让大家看看包袱里的东西。”
“是!”
存真打开包袱,露出里面的两颗人头。存真拨了拨,让脸正好朝向大家,一颗头是悟净的,另一颗是个女尼,虽然血迹斑斑,但能看出眉清目秀,年纪尚小。冲静捂住嘴,”是仪琳!”
静虚师太走到冲静身边,轻轻拍了拍她肩膀。
“说说怎么回事。”无量真人说。
“遵命!”
“离开武当时,因为我是带艺投师,行走过江湖,熟悉江湖情况,掌门交给我前后打探之责,护卫本派,一旦察觉附近出现异动,即向掌门汇报。我们三派汇齐后,我仍担当此职。因为曾经俗事,所以对……”存真顿了一下,看了看无量真人,无量真人点头示意继续,”……所以对男女之间的情事也有所了解。我留意到悟净师侄和仪琳师侄常眉来眼去,私下互通款曲。但因没有确凿证据,所以只能平时多留意,不敢张扬。存真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为一己私念,害得大家遭此巨难。”
“什么私念?”
“这种事在我们三派之中本就不多见,我担心自己没有确凿证据就贸然上报,不仅会让少林衡山两派名声受损,还会害得本派落得个笑柄……”
存真对三派掌门深深三揖,”存真因此私念害各派遭此大劫,虽万死也不足以补偿。请容存真把事情经过完完整整的讲完,然后任凭发落,绝无怨言。”
无量真人捻着胡须不说话,静虚师太双手合十嘴里默默有词,难渡叹了口气,”存真师侄所做所想都为维护两派名声,于情于理皆合。此一时彼一时,彼事彼论,此事此论,谁又能料到其中的因果。我等跳不出三界,因与果尚且难分,更不可能早知因果,存真师侄无需为此自责。当务之急,是把此事关节讲清楚,让我等有个明白才是。”
存真又看了看无量真人,无量真人眼睛一直炯炯的看着存真,没有其他表示。
存真对难渡深深一揖,”那我接着说了。”
“前一阵我看到了空师叔对悟净发了很大的火,大意是悟净六根未断,成不了正果,而且不思悔改,要禀报掌门,把他逐出少林。悟净像是诚心认错的样子,换得了空师叔的原谅。然后两人就各自散去。”
“前几天,悟净和仪琳单独见面的次数多了,像是在商量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商量,而不是行苟且之事?”无量真人神色严厉的问了一句。
存真脸色一红,尴尬的说:”怕说出来不敬。”
“直说!”无量真人神色一凛。
“偷情私会之后的人一般是满脸红光,春情漾于面上。但他们却是显得心事重重,神情黯淡。存真以此推断,他们应该是因为了空师叔威胁要把此事禀报掌门之故而商量对策。”
无量真人捻了捻胡须,”继续说。”
“你说吧。”插话的是静虚师太,她身边的冲静似乎有话要说,静虚师太鼓励道。
“仪琳是我的徒弟,我所携带的药品她都能接触到。前几天我还因为丢了几味药让她抽空去采办来着。所以……”冲静看了看静虚师太,静虚师太平和一笑,”……所以难道其实是仪琳偷偷了那味药,多拿几种,免得我看出少了关键的一样……”冲静说着就哭了起来,”……那药不常用,我就没有想到要查查。掌门,冲静失职之罪无可恕……”
无量真人皱了皱眉,难渡双手合十说:”冲静师侄无需自责,功过是非本就身后事。此事疑点甚多,还是请存真师侄继续说才是。”
“照这样一说,那就是悟净和仪琳为了封了空的口,仪琳偷了衡山派的药,找机会下在了空的茶水里,毒死了了空。是吗?”无量真人咄咄逼人的语气既是针对存真刚才所说,也是针对难渡和静虚,大有你俩教徒无方,教出来的人为了这点屁事就杀人的责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