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丝丝青烟飘飘袅袅,寒风骤至,无影无痕,却又有那前赴后继之缕烟,袅袅升起!起而散,散而起,却是不断在此轮回中,终有种千丝万缕,扯不断,理不清!此外,房内的空气中还充斥着一股股的暖流,那是四角落各摆着小暖炉,正在向四周输送着片片的热意!却怪异在,这房间门窗大开,这热气还未温暖这稍冰冷的房间,便早已被寒风冷了个凉到底!一时冷热相冲,倒是有种不温不火,春暖花开的感觉!
几位老者伏案在一旁的长桌上,眉宇紧锁,脸色严正,桌上的算盘在他们的手下弹珠如飞,霹雳啪啦声连成一片,脆而响!闻者,只道赞也!白衣银面,如瀑发丝只是稍束少许,其他全部松垮地垂落在其四周,萧凌正坐于上首,执笔行书,顺势无比,却是未停分毫!此刻,房内只闻那珠算声,奋笔疾书声,一切和谐地让人都不想去打破,也不敢去打破!
‘咚,咚,咚’,诸葛青天站在那房前微一愣,既而却带了一丝踌躇,终是轻敲了三声房门!珠算声未停,似无听见一样;奋笔疾书之声也未停,却是耳听耳,手管手,口动口!萧凌未转首,却是清懒道:“进来!”
‘呼’,不知如何,诸葛青天就是心闷地暗呼了口气,缓了缓心神,不自觉地将脚步也给放轻了几许!不知是受这气氛的压抑,还是出于自己的本意而为之!挪着略显漂浮的脚步,诸葛青天慢至于萧凌案前,微颔首,轻唤道:“大人?”
“嗯!”萧凌闻音只是散漫地应了一声。而诸葛青天倾耳倾天的等了半天,却是再无后续发展!在他们看来很是安宁舒服的氛围,此刻在诸葛青天的眼里,却像是针芒在背,拘束的他不行!他们各做各的,而他现在倒像是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局外人!诸葛青天明眸直瞅着萧凌,希望这大人能给他个明示,也好让他赶快脱离这苦海!
一刻钟过后,疾书的手微显慢了下来,诸葛青天眼睛一亮,心里一丝喜悦直跳了上来,淡笑丝丝也从嘴角溢了出来!一笔狂气的横、弯、勾后,萧凌提势而落笔,凤目紧紧地又看了一遍,似很满意,凤目成弯,渐渐地染上了一层笑意!抬首道:“各位老先生也辛苦了,先到别厅休息一下吧!”倏尔,珠算声停了,老者们执笔似在做一些记号,而后,起身恭敬地向萧凌道了一声,井然而去!
“大人,这是各佞官的名册!”诸葛青天待人一走,将手中之物呈了上去。萧凌接过,只是毫不在意地翻了翻,可能映在她眼里的只怕是些白纸黑字,而非诸葛青天说的是什么名册!“大人……”似有难色,诸葛青天一时竟开不了口。
凤眼略挑,说不出的懒:“大人我听着呢!”
诸葛青天明眸眨了眨,压了压心神,面色凝重道:“大人,你将景城交于在下似乎不妥,也不合这律法!”
凤目微抬,魅道:“是吗?”诸葛青天一震,暗道,难道不是这样吗?唇边扬笑,萧凌继续道:“本大人既然能变的了城,自也变的了人!诸葛,你只须全身心地放在这景城便可,其他的,本大人自会为你铺好路!”
诸葛青天心里顿时一紧,这大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这官员替换之事怎说的如此轻便,何况……眼眸一眨,清然一片,不明道:“但是,大人你昨日手刃陈雷,这陈雷不管是否罪该至死,但怎么说他也是朝廷命官,而大人已是越权待行,罪行一条!回京之时,有心人自不会就此放过大人,而大人又怎可分的出心神布这景城之事!”不是自己不信这大人,只是这太匪夷所思了!这大人最近才被皇上亲封,无派无势,分明就是那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的很!但却又是狂傲的很,如此不搭配的事,若想让人信,实在是太难了!
诸葛青天疑的很,萧凌却是听的认真,笑的也认真,“按正常的来说,应该会是这样!”这本来就该这样,诸葛青天有点无语!下一刻,魅丝绕眸,语调微转了过来,“但是,你说漏了一条!”
唔?诸葛青天复想了一下,却还是不明,认真问道:“敢问大人是哪一条?”
萧凌未开口,却是先扬笑,淡淡点点透狂妄,而后,轻启唇瓣,慢吐字:“本大人是被逼的!”听之,诸葛青天明眸顿大。
“景城民怨沸腾,百姓被逼的皆入草寇,各处萧条荒凉,景城已是城不像城!而又有陈雷贪污赈灾之物,更使得这灾民揭竿而起,为平民愤,也为了我秦国能安邦定国,所以本官不得已而先斩后奏!”嘴翘入弯,魅视于诸葛青天,“如何?”
诸葛青天心里已是涛浪顿起,明眸一时也没了神,大人竟将什么事都算计好了,步步紧扣,一环接一环,丝毫不差!此刻,诸葛青天也不得不服,深深地作揖道:“大人果然英明!”
“拿回去!”诸葛青天一愣,接着一看,又是一愣,不懂!“哪个官是好的,哪个官是臭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即可,用不用,废不废?也自己拿主意即可!”勾魂一笑,诸葛青天也为之一震,“本大人要的只是成绩!”
轻起身,诸葛青天忙转回神,让到一边。萧凌踱步至右手窗前,目眺前方,那是一片小树林!诸葛青天紧跟在后,微低头,似乎还在思索着刚才之事!寒风呼啸林中过,飒飒之声绕林中!凤目精芒却是一闪即过,换之以玩味,唇线微扯,目光瞬时聚集在了一处,“在外面不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