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远闻听大喜,于是令他赶紧试试,这个少年将嘴唇撮在一起,马上便响起了一阵惟妙惟肖的鸟鸣声,接连还变幻出了好几种鸟叫,虽然在夜空中有些突兀,但是却并不易引起什么人的注意,而且最后他还发出了几声蛐蛐的叫声,这个季节不该有这东西,所以如果是聪明人的话,应该是能听出其中的问题的。
果不其然,不多时在第二栋囚室的一个窗口处,啪嗒一声丢出来一根小木棍,接着从窗口里面传出了两声蛤蟆的叫声。
那个少年立即小声笑道:“找到赵同了!这小子就会学蛤蟆叫,他肯定是听出了我的声音,这是在回答我们!”
高怀远又听了一下四周的动静之后,没有什么异常的响声,这才带上周昊等几个人,悄然摸到了赵同所在的那栋囚室,然后伸手推了一下门,结果发现里面上着门闩,从外面居然推不开。
“我来!”周昊从小腿的靴筒里面拔出了一把匕首,凑到了门前,将刀尖探入门缝里面,试图用刀尖将门闩拨开。
这个时候忽然里面传出几声脚步声,接着有人在里面骂骂咧咧道:“真他娘的见鬼了,这时候哪儿来的蛐蛐叫呀!”
四个人吃了一惊,立即闪身躲到了一旁的暗处,接着便听到门闩呼啦的响声,一个狱卒衣冠不整的挠着裤裆从囚室里面走了出来,用眼睛在院子里面四下扫了一眼,又骂骂咧咧的嘟囔道:“真他娘的奇怪了,这半夜三更的居然还有鸟叫!连蛤蟆都有……”
话没说完便转身走到高墙旁边,解开裤腰带呼呼啦啦的发出了一阵水声,敢情这个狱卒被尿憋醒了,听到了鸟叫声之后,出来起夜。
高怀远看到周昊捏紧了匕首,于是立即按住了他的手腕,一长身狸猫一般的悄无声息的蹿了出去,直扑那个狱卒的背后,那个狱卒似乎感觉到了点什么,一边抖着家伙,一边想提起裤子扭头观看,可惜的是他还是不够机敏,高怀远抬起手轻轻的一掌切在了他的后脑勺上,这家伙连哼都没哼一声,便两腿一软,倒了下去。
不待他倒下,高怀远便一把又托住了他的身体,将他立即拖到了黑影里面,周昊他们三个伸手接住这个狱卒,轻轻的将他放在地上,便想蹿进地牢里面。
高怀远伸手便抓住了他们,小声道:“不要急!脱了他的衣服!”
周昊三人立即明白了高怀远的意图,于是马上便七手八脚的将这个被打晕的狱卒脱了个干净,高怀远随手将这个狱卒的衣服批在身上,将帽子也歪扣到了脑袋上,站在黑影里面,还真看不出他的身份了。
“你们三个等着,我下去将赵同救出来,里面还有一个狱卒,别大意了!”高怀远给他们三人交代了一声,然后转身这才拉开牢门,朝地牢走了下去。
牢房之中果真还有一个狱卒,正趴在桌子上呼噜大睡,整个牢房里面散发着一股嬲骚味,还潮乎乎的,只有一盏如豆一般的油灯在跳跃着,桌子上还放着一壶酒,看来是另外一栋监牢的狱卒跑过来和这个监牢的狱卒偷喝酒来了,不幸的被高怀远打晕在了门外。
那个狱卒似乎半睡半醒,听到门响之后,嘟囔道:“你不是回你哪儿了?咋又回来了呢?”但是说话间却没抬头。
高怀远含糊的应了一声便从台阶上走了下来,一直走到这个狱卒的身边,看了一下两侧牢房里面关着的犯人,大多数都在酣睡,于是用身体挡住了两侧牢房囚犯们的视线,抬手便在这个狱卒耳根后面来了一下,这个狱卒又是轻哼了一声之后,便晕了过去。
高怀远接着从墙上摘下了一串钥匙,大摇大摆的走入了牢中,沿着牢房找了过去,很快便在一个关了一群人的监舍里面,看到了赵同。
赵同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这会儿挣扎着站在牢门处,努力的朝外面张望,当看到高怀远走到牢门前面的时候,赵同险一些叫出来。
“嘘……”高怀远连忙嘘了一声,制止赵同,省的惊动了其他犯人,惹来其他犯人起哄,闹起来的话,大家谁也别想走了!
“赵同出来,提审……”高怀远呼呼啦啦的摆弄着钥匙,找到了这个牢房的钥匙之后,打开了铜锁,将赵同从牢中一把拽了出来,然后接着锁上了牢门。
这个时候不少犯人都醒了过来,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被拖出去的赵同,心道这下这个小子估计倒霉了,半夜三更还拖出去审问,估计又要吃皮肉之苦了!估计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高怀远也不看那些同牢房的犯人,拖着赵同便朝外面走,赵同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脚下哗啦哗啦的传来响声,高怀远低头一看,才发现赵同脚上还套着脚镣,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到处都浸出血迹,这才知道赵同这两天着实吃了不少的苦。
于是高怀远将赵同半拖半搀的拉到了门口,迅速的弄开了他的木枷还有脚镣,正好这个时候牢里面的那个狱卒哼了一声,似乎有醒来的迹象,高怀远随手又给他来了一掌,这厮出溜一下便躺倒了地上,再一次晕了过去。
整个行动十分顺利,当高怀远蹿上墙头之后,没有任何人发现,牢中已经有一个人被劫走了,周昊等三人将受伤的赵同托上了高墙,高怀远又将他顺下去,马上李二狗等人便奔出来,将赵同接了下去,迅速的没入了黑暗之中。
大牢里面仿佛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只是在一个根本无人注意的墙角多了一个被打晕的狱卒,不过这会儿这厮却被脱得跟光猪一般。
不多时高怀远便带着周昊等人溜下了高墙,闪人躲入了黑影之中,只见有两个人拉着一辆装了几个大桶的车子,散发着阵阵骚臭的味道,让人不由得掩鼻躲开。
“真恶心!李二狗你怎么想出来这么损的主意呀!这里面能躲人吗?”高怀远捂着鼻子指着大车对李二狗问道,原来李二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来了一辆拉屎尿的车子,一看便知道是要用这个东西,将赵同送出城去。
“没问题,这里面有一个桶是干净的!卯时开城门,恭桶是最先出城的,用这个最安全!”李二狗经验老到的答道。
赵同含着眼泪跪倒在高怀远面前,重重的给高怀远磕了一个响头道:“小的无能,没能顺利的完成任务,给少爷添麻烦了!请少爷责罚!”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快快起来,让李二狗送你出城,立即回大冶县去!记住,你是我的人,我不会放任你们不管的!”高怀远一把拖起赵同,对他说道。
周围的诸人听罢各个眼神都闪动了一下,但是没人说话,默默的看着高怀远,而李二狗立即过来,搀着赵同,让他上了车,揭开了一个大桶的桶盖,将赵同塞了进去,盖上盖子后,亲自拉着这辆转运恭桶的大车朝城门走去。
随着卯时的到来,天边已经开始出现了鱼肚白,高怀远目送走了李二狗之后,轻轻一挥手,便带上了剩下的这些少年,如同鬼魅一般的急速穿行于街巷之中,很快便跑回了客栈,然后翻墙而过,各自回到了各自的住处,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他们刚刚躺下,便听到店主人起床开门的声音,接着小二被叫起来,开始张罗着忙碌了起来。
当天光大亮的时候,街上忽然传来一阵大呼小叫的声音,不久便有兵卒挨家挨户的开始拍打尚未开门的户家的大门,吆喝着要进行搜查。
高怀远躺在床上,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微微笑道:“这会儿李二狗应该已经走出很远了吧!”
“啪啪啪……”客栈外面有人开始拍打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