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坚持要回家,唐君扬安排好云东柏的事,死亡鉴定上写的是‘自然死亡’医院和他心里都明白,这件事说不清楚!
唐君扬小心翼翼抱天晴上车,她木然靠在座椅上,脸色惨白得厉害。握了握她的手,“你还好吗?”眼底满是心疼!
“我很好!”虚弱的声音。
唐君扬启动车子,车缓慢平稳前行。
两人无话。天晴闭上眼睛,眼角的泪珠还没干。
‘真的要帮她离开吗?到一个永远都看不到她的地方!’唐君扬感觉心里纠结得厉害。
“君扬!”她突然开口。
唐君扬回过神来,“嗯?”
“为什么不恨我?”淡淡的声音。
唐君扬握方向盘的手收紧,平视前方,“我也想恨!”转头看着她的眼睛,“我真的很想恨,可是……”露出一丝无力的笑容。“你真的,那么爱他?”
天晴干涸的眼睛又再流出泪来,“爱与不爱,现在都不重要了!”手抚上小腹,“我不希望我的宝宝像我一样,有那样悲伤的童年,虽然……”声音哽咽,“虽然他也会和我一样得不到父爱,但我希望他能在安静的环境里成长,我希望过平静的生活!”
唐君扬抚上她的手,“我可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天晴打断他的话,“我欠你的太多,我不值得,你值得更好的女人,我真心希望你幸福!答应我,我的事不要告诉他!”抓紧他的手。
唐君扬看着她,“我答应你!你也要答应我,以后不管你在哪里,一定要给我信息,让我知道你是平安的就好!”
天晴笑起来,点头,“谢谢!”
远远地看见唐宅大门口站着一个人,唐君扬停下车,天晴看着他一步一步朝他们走近,暮色残阳,将他深沉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四周突然寂静下来,静得深沉,静得可以听见风吹过发梢的声音。
唐君扬开门下车,“小叔!”不算洪亮的声音刺破了四周的寂静。
唐孞夜停下,目光透过挡风玻璃落到天晴身上,“我后悔了!回来我身边!”嘶哑的声音微颤。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结,眸底隐隐倒映着霞光,忽明忽暗。他做不到,终究还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他真的后悔了,后悔为什么要答应大哥,后悔跟她说什么做一辈子‘亲人’,后悔为什么不自私的不顾一切只要她就好!
唐君扬拳收紧,“小叔,她已经是我的妻子!”
“她不是!从来就不是!”唐孞夜坚定的声音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布,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心里那份即将要‘失去’的恐慌。
“小叔!”车门打开,天晴下来,平静地看着他,眼底一片寂然,看不到任何情绪。绕过车子到唐君扬身边,十指相扣,紧紧的,“我们已经登记了,我现在是君扬的妻子!婚礼过后,我们会去美国,我会忘掉所有不该记住的事和人,我们会很幸福!”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完这些话的,直觉泪腺充盈的厉害,使劲忍住。
抬手环上君扬劲脖,“我累了!”唐君扬顺势抱起她,她的脸埋进他胸膛,不看唐孞夜渐渐发白的脸。
唐孞夜感觉到害怕,从未有过的害怕!以前不管他放开过多少次她的手,他一直都觉得她在,他们一直都在彼此心上,他不害怕。可此刻,他感觉她正在一步一步走远,走到他触不到的地方,这种认知让他害怕!
伸手握住天晴手臂,“回来我身边!”低沉的声音中隐隐有肯求。
“我真的累了,放了我!”她无力的声音像片薄刃划过唐孞夜的心,伤口又深又痛。
唐君扬拥紧天晴,“小叔,请放手!”寒冷的眸子淡然看着他。
唐孞夜握她的手收紧,“为什么?”
天晴被握着的胳膊已经开始发麻,任他握着,抬起脸,微笑看着他,“因为……我决定不再爱你了!”十指根根掐进掌心肉里。
唐孞夜握她的手无力垂下,“我不信!”他不信,对于感情,他笃定,他放不下的,她同样也做不到轻易摒弃!到底出了什么事,是哪里出了错!
天晴揪紧胸口衣服,慢慢松开,手环过唐君扬劲脖,唇覆上他的,抱紧他,这一吻极尽缠绵。只有唐君扬才知道,她的唇没有一丝温度,冰凉得骇人。
天晴放开他,“我根本就不用在意你信不信,因为……”微微喘息着,“因为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结婚!”
唐孞夜突然扼住她手腕,猛地将她从唐君扬怀里拉出来,“不准结婚!”
天晴另一只手抚着小腹,吓得哭喊出来,“君扬,君扬!”拼命的想要找到支撑不让自己摔倒地上,下腹传来一阵疼痛,天晴的眼泪越发汹涌,心里不断默默祈祷,‘宝宝,千万不要有事,妈妈爱你,妈妈现在只有你,千万不要有事!’唐君扬也被吓到,惊惶失措搂住她的腰,“我在,有我在!”愤怒看着唐孞夜,“不想后悔赶快放开她,放手!”
唐孞夜松开她,踉跄着后退,不是因为唐君扬的怒吼,而是,他拉她离开君扬怀抱的时候,他看到她眼里的恐惧和无助,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