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小瞧了父亲啊,我自以为瞒得他严严实实,却没想到他全都知道!竟然连魔刀三生无爱的存在都知道!”
“身为父亲,如果真的对自己的儿子一无所知,什么都被蒙在鼓里,那他就太失败了!而且,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要小瞧已经接近地阶境界的修为高手。地阶高手,每一个都是不可轻视的存在!”
父亲宫冯清似是欣慰,似是告诫的告诉宫天羽。
宫天羽尽管心中惊讶,但是脸上除了震惊和好奇,却没有丝毫的不适之色,坦然而无畏惧的跟父亲对视,就算父亲完全知道宫冯清的底牌,一切秘密,他也不会害宫天羽,毕竟,他们是父子。
“韬光养晦,大智若愚,或者用你的话来说,‘扮猪吃老虎’,可以说你做的真的很不错。那项式宇和从龙两个目标,你也的确选的不错,他们一个胸无大志爱好钻营,一个盲目自大权力欲膨胀,都是容易控制的人选,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对付。只是你得需要把握一定的度,不能让杀戮蒙蔽了自己的眼睛,那黄哲该死,牧天义也可杀,可是那武钰,一个翻不起风浪的丫头,你实在不该下杀手的。”
宫天羽眼中神色一动,心中不由想道:“看来父亲还是对老友武破天怀有愧疚啊。”
嘴角动了动,宫天羽想反驳几句,在他看来,即便是一个女人,看似弱小不起眼的力量,在最为关键的时机,也能够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切危险的苗头,都应该尽量扼杀在摇篮之中。武钰的死,也是宫天羽在确定了她对自己起了杀机之后才决定的,既然你要杀我,那你就要有被杀的觉悟!
看到儿子脸上不置可否的神色,很明显他不赞成自己的观点,宫冯清知道自己的话没有起太大的作用,儿子长大了,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和主意,甚至很大方面比他的老子更会使用手段,竟然还玩起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扮猪吃虎的游戏,只要儿子的鼎心诀再修炼一段时间,恐怕他就有足够的实力在云星大陆行走了吧。
那么,距离他打破这个腐朽的、愚昧的囚笼,走到更为广阔的世界中去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啊!
宫冯清眼中神色闪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宫天羽没有说话,眼神在父亲古井无波的脸上扫来扫去。他第一次发现,原来父亲也并不像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古板,至少,他轻而易举就看出了儿子扮猪吃虎的打算,看起来似乎父亲也是很有手段和智慧的人,正如父亲说的那句,自己千万不能小瞧任何接近地阶修为的强者啊。
“天羽,目前天都门内的局势已经渐渐混乱,你的葛洪伯伯名义上是暂时的退位闭关,只是恐怕就算他出关之后,也不会再重新回到宗主之位了,这一点,我看出来了,其余的四个长老,你的姑姑芮花容,项式宇的干爹项融,司空悟老狐狸,还有你谷逸君叔叔,他们也一定看得出来。所以,几天之后的代宗主之争,一定会有一番混乱,你现在虽然修炼了那神妙的鼎心诀,然而毕竟实力尚浅,还是不要掺和的为好,就把项式宇和从龙当成你的挡箭牌吧。”
宫冯清仔细的看着儿子越发成熟起来的面容,似乎想要把他的模样印在自己的脑海里。宫天羽听着父亲的叮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开口问道:
“你要走了么?到哪里去?”
“天羽,你要知道,这云星大陆,仅仅只是巴掌大小的天空,外面的世界不这里广阔一千一万倍!待到你强大了,要打破这腐朽而苍老的囚笼,去看看外面的广阔天地,那里才是真正适合你的地方……而且,那里还有你的母亲在等着你!”
宫冯清眼中神色有些波动,很是激动的样子:
“而我,就负责为我的儿子,打下一块坚实的基石!你已经长大,我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剩下的路该如何走,还得你自己拼搏才是,我不能再护着你了。只有脱离了父母庇护的真龙,才能脱离桎梏,迅速成长,真正翱翔九空!我要离开了。”
“越前。”
宫冯清突然开口道,在他身后,一个黑色的影子突然一闪,凭空而出,黑色的衣衫,瘦削的身躯,冰冷淡漠的眼神,高高昂起的头颅,这是一个高傲的人,高手。
“我要离开苦界,今后这段时间,你先跟在天羽的身边吧。”
黑影子越前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简单之极的回答道:“是。”
下一刻,黑影一闪,越前在书房内消失无踪。
宫天羽的父亲,玄阶十一重天的强者,离开了,一夜之间消失在了天都门。
天都山上的宫家,只剩下了宫天羽一个。
还有一个来历、身份、行踪诡异的越前。
“我父亲让你跟着我,你心中很不满是么?”
宫冯清书房,宫天羽坐在往常父亲所做的椅子上,随手翻弄着父亲留下的几个字,满篇“水”字,原本满含温柔意味的一个字,却硬是被宫冯清写出了一种凌厉的味道,还有一张宫冯清的草书,字里行间也是透着一种凌厉气息:
“当断则断,不受其乱!”
一身黑衣的越前就好像是一个幽幽的影子,站在宫天羽的身后,对于宫天羽的问题,只回答了四个字:“没有不满。”
没有不满,就是最大的不满,宫天羽相信这越前在宫冯清面前绝对不会对这样的问题做出回答。
宫天羽不置可否的笑笑,心神一动,手中的那柄黑色飞刀陡然出现,急速的旋转,刹那之间,书房之内划过一抹黑色的流光,陡然消失不见。
眼前一幕,黑衣越前的双眼之中立刻划过一抹锋芒,对面,宫冯清收藏的一个珍贵瓷瓶上出现了一个拇指粗细的孔洞,那是宫天羽的飞刀留下的,只有极为快捷而凌厉的击打,才能够在瓶身留下一个孔洞,却不会让整个瓶身碎掉。
宫天羽的这一击,无疑是告诉越前,他有足够自保的力量自保。
宫天羽站起了身来,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
“现在你明白,父亲让你跟在我身边的目的了么?不是让你寸步不离的留在我身边,而是为我去做一些我自己暂时还没有能力做到的事情。”
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越前脸上的惊讶之色一闪而逝,再度恢复了往常那副古井无波不近人情的冰冷样子,却对宫天羽的话不置可否。
越前是个高傲的人,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宫天羽折服。其实宫冯清留下越前的目的还真就是让他保护宫天羽,并不是像宫天羽说的那样。
只是,宫天羽觉得,自己的实力已经足够自保,况且他身边还有魔刀三生无爱,还有丛紫依,再把越前留在身边,就是一种浪费。越前的修为他看不清,但是他的身法非常灵活隐蔽,适合做一些暗杀追踪之类的事。
更何况,宫天羽一点也不习惯身边总是跟着一个尾巴,就算他是父亲留给他的“保镖”,他也不想勉强自己。
就在此时,一个小厮通报,项式宇来了。
宫天羽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么快就来了,果然是已经迫不及待了么。区区一个宗主之位,竟然如此让人着迷?”
宫天羽脸上的笑容里含着一种不屑的神色,被那越前收在眼里,下一刻,身形一动,越前黑色的身影便在此处消失不见。
运转鼎心诀,宫天羽的灵识便延展开去,一股若有若无的冰冷气势凝而不发,观察着项式宇一路朝着书房走过来。
这几天,宫天羽的鼎心诀一直都在不间断的修炼,同时也被他摸索出了这鼎心诀的一些小窍门,他又连续炼化了几柄兵器,将自己的实力又提高了一些之后,他却无奈的发现,再炼化普通的兵器已经没有作用了。宫天羽决定,在解决掉这项式宇的问题之后,就从那牧天义的十六柄云翼剑中抽出一柄炼化!
当初在皇宫与凌云宗牧天义一战,宫天羽击杀这家伙之后,顺便连他的云翼剑也拿来了,那云翼剑可是品质不凡,是玄阶上品的法器!
玄阶上品的法器,就如同玄阶法诀一样,在云星大陆同样极为珍贵而难得,更何况,对于此时的宫天羽来说,任何黄阶以上品质的法宝兵器,都不是废品,都可以炼化。而且按照魔刀当初的想法,宫天羽想要修炼这鼎心诀,还得不断的收集各种神兵法宝才行,因为鼎心诀想要提升修为,必须不断炼化各种各样的飞剑法宝!宫天羽自然不会放过这云翼剑,就连那牧天义身上随身携带的云中剑书诀他都给弄到了手!
“恩,听魔刀那家伙说,云翼剑十六柄合为一柄之时是玄阶上品,很难炼化,那就先只炼化其中一柄好了,应该容易一些。普通的兵器虽然轻而易举就能炼化,却对我的身体已经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了。”
宫天羽狭长的双眸之中突然闪过一抹凌厉的锋芒,右手突然一动,一抹并不引人注目的光彩突然自他的手掌心蔓延,逐渐包裹整个手掌,闪烁起一种金属一样的光泽,往书桌的一角轻轻一触,那桌脚就好像被一把锋利的快刀击中一样,立刻被斩了下来。
“不好了,宫师弟,不好了!”
项式宇在来到宫天羽门外不远处的时候,眼珠一转,原本面无表情一脸平静的脸上顷刻就堆满了惊慌的神情,此刻再配合他的一番慌里慌张的叫声,立刻就能体现出他心里的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