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急速间慢慢的趋向了平稳,最后,终于在皇宫的正门口停了下来。
此时华灯遍地,在皇宫门前的广场之上,奢华的魔法灯不断的闪烁着,各色的光芒拥簇着皇宫的大门,显得华贵无比。
在大门的两侧,停着各种各样的马车,一队皇城禁卫军正守在一侧,见到又有马车前来,当下就有人把马车引到了适当的位置。
其实在皇宫的门口停放马车还是有很多讲究的。
亲王或者实权人物及其子女一般就可以停靠在比较优先的位置,而普通的小贵族的马车则会放在隐蔽的角落,身份的区别在这种时刻明显无比。
杜凡的父亲格林公爵在加文帝国也算是实权人物,他身为军方的第二号人物,壕下拥有数十万雄军,常年驻守在帝国北部的冰封森林附近。
所以,格林家在加文帝国的地位一直都无比的稳固,再加上这几年杜凡的大哥二哥也有了几分名声,这个在帝国繁衍生息了数代的家族,更是没有人敢轻视。
而杜凡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废材一个,不过他这个人很有自知之明,从来不和其他的贵族败类一起厮混,再加上常年在神圣教廷忽悠人,倒也没有人真的就认为格林家的这位三少爷是个废物,反而隐隐的,贵族之间还在传说,神圣教廷方面有意把这个虔诚的教士提拔成为有史以来的最年轻的红衣大主教。
虽然,神圣教廷这种模糊化的举动里面到底带着什么意思还需要加文帝国的贵族大人们好好的寻思寻思,但是这却一点都不影响杜凡身份的水涨船高。甚至听说连老格林公爵都为此有了重新选定继承人的意向。
所以,像杜凡这种“大人物”,虽然他的马车可以说是在场最破旧的,但是却一点也不影响那些皇城禁卫军的眼力。
这些在帝都混了一辈子的老兵油子,一个个的眼光都毒辣无比。
人家有传说中千里之外夺人贞操的本事,他们有十年之前就开始拍现任军务大臣马屁的才能。
不要问为什么,没有这种才能的人,早就已经被派遣到前线了,不管是帝国北部的冰封森林还是南部的帝国防线,每年都需要几万士兵的性命。
将马车引到了最合适的位置,又搬来了专门给贵族大人使用的脚垫垫在了车厢外侧,几个皇城禁卫军才一脸严肃的对着车厢的方向半跪了下去。
老马克看着这些家伙虽然隐隐的有几分不屑,但是对于他们这种行为还是极其满意的。
毕竟虽然杜凡平时对他极其尊敬,但是老马克却无时不刻的谨记着仆人该有的礼仪。
他从马车上跳了下去,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干净的手帕在脚垫上面擦了又擦,随手丢掉了手帕之后,才躬身道:“少爷,我们已经到了。”
杜凡在车厢里面“嗯”了一声,抓住了晨晨塞进了左手的衣袖里面,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缓缓的推开了车厢走了下去。
看到了老马克的姿态,他忙一把把老马克扶了起来,道:“马克爷爷你这是干什么?我不是说了多少次了吗?你没必要这样!如果不是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无论怎样都不给我学习驾驶马车的话,我怎么会让您坐车夫?您再这样的话,以后我就宁愿自己走路也不坐马车了。”
老马克微微的点点头,说实话,身为一个仆人能够得到主人的这种爱护,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心存感激的,老马克虽然已经是一个活了几十年的人精,但是在杜凡这种极其自然的态度之下,却隐隐的觉得有几分骄傲和自豪:看了没有?老头子我虽然是个仆人,但是却是一个有尊严的仆人!
把老马克扶好之后,杜凡才看到了那些跪在地上的皇城禁卫军,他脸上神色一变,忍不住厉喝道:“混蛋,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你...你...还有你...我虽然之前没见过你们,但是你们身为皇城禁卫军想必也知道一点吧?除了伟大的光明神和我们尊敬的皇帝陛下之外,再也不需要跪拜任何人,你们和我一样,都是光明神的信徒,你们这样跪拜,岂不是在害我?”
说着,杜凡亲自把那些皇城禁卫军扶了起来,脸色温和了几分:“我知道你们职责所在,所以你们面对其他人是什么态度我不管,但是在我面前,请你们挺起胸膛来!记住,你们是保家卫国的伟大士兵,而不是一只只会摇尾乞怜的狗!”
说到最后,杜凡的声音显得无比的认真。
那些老兵油子对视了一眼,眼里都难得的出现了几抹怪异的神色,但是还是纷纷点头答应了。
看到他们的态度,杜凡满意的嘘了口气,他在自己的袖子里面摸索了片刻,摸出了十来个金币塞到了其中的一个士兵手里,感叹的说道:“皇家开宴会,你们却不得不辛苦执勤,真是辛苦你们了,这一点小钱就算是兄弟我请你们喝酒的,不过你们也知道,我是光明神的信徒,所以不能喝酒,实在是对不住啦。还有,你们千万不要嫌少,兄弟我一个人也没几个钱花,如果有朝兄弟发达了,到时候再请诸位大鱼大肉啊。”
说完,他拱了拱手,带着老马克缓缓的离开了。
在他身后,那几个皇城禁卫军纷纷对视了几眼,脸上的神色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良久,其中的一个才长叹一口气道:“这个杜凡少爷,果然是名不虚传,帝国的民众都说他是百年来最虔诚的信徒,看来一点都不夸大,谦虚、兼爱、公正......这样的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实在是太少了。”
其他士兵也都纷纷点头,另外一个吐了吐舌头道:“哎,虽然说每个贵族老爷来参加宴会的时候,都会一人赏赐我们兄弟几十个金币,但是我们却向来是嫌少,但是这杜凡少爷的十几个金币,我却拿着觉得烫手无比啊。”
一开始说话的那个士兵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有这份心思倒也算是难得,我告诉你,杜凡少爷虽然只给了我们这十几个金币,但是却比得到上那些贵族老爷千个百个,你们知道不?这辆马车,可是杜凡少爷从出生到现在一直使用的,换成了其他的贵族,哪个不是一年换十几辆马车?还有,杜凡少爷除了在圣堂为信徒祈福之外,还经常把自己原本就不多的津贴拿出来帮助有需要的人,我有一个老表,他家里穷死了,上次他生病了几乎死掉,要不是杜凡少爷带了一个会光明魔法的教士来帮他免费治病,又送了他几个金币作为家用的话,我那老表现在估计连尸体都腐烂了。据说,杜凡少爷每个月家里给的零用钱还有教廷发放的津贴都全部拿来救助民众,现在给我们的这十几个金币,说不定就是杜凡少爷身上最后的钱了,你拿着能不烫手吗?”
那个拿着金币的苦笑了一声,望了望其他的人,道:“那我们现在拿都拿了,还能怎样?难道送回去不成?”
另外一个士兵哈哈一笑道:“送回去做什么?杜凡少爷送我们金币,这是看得起我们,而且你看他的态度和其他的贵族比较一下就知道,这杜维少爷是真的拿我们当人看,他既然让我们喝酒,这十几个金币我们就去喝个痛快,可不能辜负了杜凡少爷的一翻好心,至于日后杜凡少爷有用得到我们的时候,我们就把命豁出去就是了!”
其他的士兵听他这么说,脸上都浮现了一抹笑容,毕竟来当兵的大多数都是普通民众家的子孙,早就过惯了被贵族不当人看的生活,现在有一个贵族不但看得起他们,还把他们当成了“兄弟”,这些人又怎能不兴奋?
这些贵族感叹的语调自然瞒不过某只小白猫。
她在杜凡的袖子里面钻来钻去以表示自己的不满,不过在皇宫这个地方它倒是不敢和杜凡进行精神交流,毕竟在皇宫里还是有几个厉害人物镇守的。以杜凡目前的实力来看,如果进行精神交流的话,根本就不可能避开那些人的耳目灵觉,所以为了安全着想,虽然想鄙视杜凡几声,但是晨晨还是不得不无奈的闭上嘴巴。
跟在杜凡身后的老马克耳朵轻轻的跳了几下,脸上才露出了几抹笑容,他压低的声音说道:“杜凡少爷,你又乱花钱了,您也不看看,这套礼服已经多久没换了,如果给夫人看到的话,她还以为老仆私自克扣了少爷您的零用钱呢。”
杜凡回头看了老马克一眼,笑道:“马克爷爷,你又乱说话了,我请几个兄弟喝酒,哪里又算是乱花钱了?就算是母亲大人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你难道不明白吗?”
老马克叹了一口气,垂下了眼帘,心里有了几分莫名的情绪,这个三少爷虽然没办法修炼魔法和斗气,但是却还在心地善良,作为一个教士倒也合适,只是不知道以他这种纯洁无暇的性格,能不能禁得起以后纷乱的权利斗争?看来老头子这把骨头只能豁出去,在有生之前保着三少爷平平安安了。
不知道某个神棍本性的老人家,已经在心里想象着要怎样牺牲了,而某个神棍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兴奋莫名的皇城禁卫军,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人心可用...人心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