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冷夙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冷静!冷静!这时最需要冷静!”
吸了口气,眯了眯深褐色的眼,朝仍然处于放空状态的男人喊到“夜昊溟――来抱她去医院!快!”
“对!对!医院医院――”提起颤抖的脚步慌乱的跑过去。
一跑过去就挨了冷夙一拳,“冷静――不要害死她!”
吼着他也提醒着自己,医生最需要的是冷静!
他们都需要冷静!
瞬间夜昊溟那双空洞的眸子回了神,握了握拳头。
第一次,他失控需要别人打醒他。
弯腰就轻轻的将紫艾打横抱了起来。掌心却在她的后脑触到了粘稠的液体,顿时僵住了!
眼睛落到的那血迹,心下一窒,恐慌在黑曜石般的子瞳中不断升腾、流转,最后抱起她向门外的车跑去……
“通知其他人,马上准备手术室!”冷夙拿着手机失控的咆哮,跟着夜昊溟伟岸的身影上车。
刷――
车瞬间疾速狂奔而去。
马莎莎就这样被两人彻底的忽视,她看着远去的车,妖媚的眼里露出担忧。
她转头看了看周围,所幸这里比较僻静,又背光没人看见这里发生的一切。
她吸了口气,带着妖娆的笑,若无其事的走进了会场。
驾驶坐上冷夙,从后视镜看到夜昊溟,准备用手捂住紫艾头上的伤口大吼道“别动――”仍了包抽纸给他。
夜昊溟颤抖的手,连续的抽着纸巾。颤颤巍巍的捂住伤口。
“你轻点,以前脑瘤手术的伤口可能被踢到了……”要是那样真的就危险了!
本来手术后就有并发症,又担心以后的复发情况,现在伤的这么重,要是伤口感染,引起并发症,提升脑瘤复发的几率……
那么紫艾就真的……
完了――
这才是他恐惧失控的原因。想到这些,手紧紧的握住方向盘,脚死死的踩着已经到底的油门,完全忽视后面交警的警示。
抱着紫艾的夜昊溟,在听到那句脑瘤手术几个字后。
轰――
他的头一下子轰然炸开,脑袋一片空白,耳边却不停交叉的响起两个人说的话:
以前脑瘤手术的伤口――
紫艾离开你是因为她得了脑瘤……
她不是紫艾――
紫艾六年前已经……没有了!
以前脑瘤手术的伤口!!
瞬间,目眦欲裂――!!!!
刷――
低头瞪大瞳孔看着怀里昏厥的人儿,如刀刻般俊美的脸上一片惨白。
全身不住的颤抖,连捂住伤口的指尖也轻颤不止。
微微颤动了下嘴唇,想开口喊出那个自己念过不知多少遍的名字。张大嘴喉咙犹如被什么勒堵住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夜昊溟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那颗绷紧震颤的心,犹如万剑穿心而过――
啪嗒――啪嗒――
泪,无声的决堤般流下……
落在紫艾那张同样惨白的小脸上。手抱着怀里的人儿,越抱越紧!心里撕心裂肺的呼喊着:
紫艾――
我的紫艾!
是我最爱的紫艾!
对不起!对不起……
啊――
抬头无声的哀嚎――
冷夙时不时抬头,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后座的情况,看到突然失控,抬头张大嘴却无声痛哭的男人。
紧绷的心闪过一丝疑惑。刚才他只是惊慌失措,跟他现在痛彻心扉失去挚爱的样子完全不同。
他当然不知道,那种失而复得落差,那种亲手抱着自己伤害,满是鲜血而昏迷不醒的挚爱。
那种悔恨,那种惶恐,那种痛不欲生――
冷夙拿出手机,“睿――快来市中心医院!紫儿她……头部受了……重伤!!”带着沉重的颤音。
上官睿正和陆溪儿吃着饭,接到这么突然的电话,瞬间慌张地站起来对溪儿说“老婆,紫儿出事了,我得马上过去。”
“出什么事了?!我也去……”见他这么慌张,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也急忙站起来。
“不行,你大着肚子呢?乖……有事我会打电话回来!”走过去亲了她脸颊一下,匆匆忙忙的走了!
陆溪儿担心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嗤――
市中心医院门口,一声刺耳的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冷夙下车打开后车门,夜昊溟赶紧抱着紫艾下了车,将她轻轻地放在早已等在门口的急救床上。
在门口,几位穿着白大挂的医生,这是冷夙自己的医疗团队,这次回国主要是为一个重患者而来,没想到却先用到了紫艾身上。
“快――病人头部做过脑瘤手术,脑部受到重创……”冷夙快速的跟在推床后面,马上恢复了医生该有的专业和严肃。
跟在后面的夜昊溟,看着关了的手术室。
亮起的红色提示:手术中――
红得刺眼的灯,灼痛着他的心。
狼狈颓废的颀长身影,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紧闭的手术室门。
那沾染血液的手指,死死的扣进了掌心的肉里,那冰冷的俊脸出现了一丝裂缝,薄唇不住颤抖的喃呢着“紫艾……紫艾……”
手术室里。
冷夙穿戴好手术必要的衣服脑子手套,走进问“情况怎么样?”
“以前手术伤口没有异常,但脑部出现大面积溢血,初步怀疑是血管爆裂!”负责监控动态画面的副手紧张焦急的出声。
他做冷夙副手很多年了,知道这个女人对他的重要。
冷夙心一咯噔,眸光一暗,眉心紧拧,抿了抿嘴,说道“确认出血位置。”
他小心的拿起托盘里的剃刀,将那伤口处的头发全部剔除。
“止血钳……”
“准备动脉修补手术……”一道道指令不断的在手术室内响起。
“病人脑压升高……”
冷夙褐眸出现了恐慌……但他快速压下,平静的进行着手上的动作。他知道他一定要冷静,不能让自己的分心害了她。
动脉爆裂,大出血很快就能造出脑压升高,稍微不注意就能要了人的命。
紫儿不能有事,一定不能――
死寂的走廊里,夜昊溟保持着刚才的样子,身体里每一根神经都犹如弹簧一般紧紧的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