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下去就好了,不用担心。”他走到我的前面,坐下来,看着前面的树干,只是简单的一推便随着树枝的纹理轻松下滑,那条光滑的树干上,已经有了他常年以来的痕迹,好像不只是这么几年,或许在他们搬来之前就已经有了吧,看来原来在这里的家伙也未必如同这座城堡所展现出来的那样端正。“云天,还在干什么,赶快下来。”我便照葫芦画瓢般的坐下,其实我还是有些害怕的,下面虽然是种植的草坪,想来摔在下面味道也会不太好。
蜿蜒旋转的枝干上,其他的地方摩擦力反倒会大上许多,只要我一触即外面的时候就会让我减速,双手扶在两边,便能简单的保持行进的速度。“好了好了,快点儿吧,”当我到达他的身边的时候,他伸出手,将我拉住,重心一偏,我差点儿就滑到下面去,我就是看,一把抓住了边上的主干。看我们两手空空的样子,原来他早就把东西扔了下去,就在下面疯长的灌木从中,这是他们不愿意管的地方,不过无痕经常去打扫,保持干净。
“好了,现在从这里爬下去就好了。”这棵树的主干不是直的,而是稍稍有一些歪,我见过,以前树枝长的很多的时候,为了使它保持在一个方向的生长,就会将它上面的树枝剪去,为了更加的美观,不至于撞到人,也会将低处的所有枝条剪去,只留下那根主干而已,直到上面的树枝足够高,让人触碰不到,这一点既是对它好,也是对我们自己好。“看来这还是一个好地方,如果可以的话,应该有一个树屋不是吗?”我随便说了一句,看着上方包围在外面的树叶,里面的光线都被最外层的挡住了,就算长叶子也没有办法获取能量,所以它只得将叶子尽量向外生长,使自己拥有更多的能量发展。听说树的生长是有一定的极限的,当它们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由于能量和水分等物质供应的原因,会使它无法再向上生长,没有多余的能量,自然就只能凝滞不前,但是我看,它还没有到达那样的地步,整个城堡,还在等着它连根拔起。
我将左右脚依次踩在它之前被砍去枝干后所留下的凸起上,也就成为了我的脚垫,直到我一步步地踩到地上,直到我看着它越来越小。“其实是可以有的,但是我不想,我不想将它的心脏掏空,我也不想让它像大部分的人那样,失去自己存在的价值,失去它自己。”他站在最下面,仰头看着这个硕大的巨人出神,“美衣的词儿它受到伤害的时候,我能听到它痛苦的惨叫,它是有生命的,它是一个人。”“我知道,所以我会跟着你走。”我拿起边上的袋子,然后把还有西瓜的那袋递给他,而我手中的,则是垃圾袋。他的父亲也一定会像他一样,时常在不同的房间中如此看着他的面前,即使在晚上,灯火阑珊的时候,也会,它在晚上的时候,周围的萤火虫都会爬到它的身上,都会给它一个大大的拥抱,点亮这个空虚寂寞的世界,看着它,在这里守望,当我们做一个守望者的时候才会知道,坚守,是一个多么伟大的责任。
外面有一条河,算起来还是有些远的,可能是考虑到地基的原因,还是为了取水的方便。周围并没有什么路,只是在两者之间会有那么一条用红色的石砖铺成的小路,也就是在河边上,会有那么一段石质的围栏,大概是百米的样子,便到了头儿。无痕一个人的时候,无聊的时候,烦恼的时候,都会来到这里,这个宁静的河边散步,百米的距离,已经足够用回忆的碎片将它铺满,碎裂,然后再次将它粉刷。“你相信吗,这里有鱼。”他说。我便走到他的旁边,水流还不算快。“肯定的。”我说,“那条河中没有鱼呢,除非它不正常。”“可是,这里。”他拿出一块切好的西瓜来,丢入水中。西瓜虽然拿起来很重,但是它却由于密度较小还是能够浮在水面上的,红色的果肉朝下,将它破碎出来的液体一滴滴地向下渗透。“好像这里确实是有些深。”虽然同样都是浑浊的水,但是很明显我们正前方的这个位置要深得多,颜色看上去也比较黑。“看下面。”水面泛起漩涡,向着中心旋转,我想我们是不是扔下去的太小了呢。西瓜块由于向心力快速地靠向中心,在一定的范围内旋转,翻滚,它成为了漩涡的中心,成为了星核。下面细长并且是在飞速旋转的核心还是冒出一阵阵的泡泡,当所有的气泡都被旋转起来的时候,就会形成一个类似于飓风一般的漩涡,一个由水流包裹的气体漩涡便这样产生了,西瓜块也随之下潜,不过看上去不是那样的稳定,下沉一段时间之后又从别的地方浮上来,重新回到漩涡的表面。
“你觉得下面是鱼?”我不太有这样的想法,“别告诉我是大鱼。”“我觉得会不会有可能是一群鱼在快速的游动,然后喷出气泡来呢?”“你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了,”就在我这样说的时候,它迅速的下沉,再也不会浮上来了,“我宁愿相信下面有一个人。”“水面要停了,你就不拍个照片什么的。”他重新将手中的袋子拿好,“只要水停了,就证明它已经得到了,就不会再浮上来了。我第一次发现它的时候,我不过是想要将一个木制的杯子带给你,没想到却掉下去了,我多次的想打捞起来便看到了这样的场景,我怀疑过是否有可能是电视上的鲸鱼,但是想想这里的大小,便打消了念头,我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不过它不会吃不能吃的东西,因此我的杯子也就失而复得了,现在还放在我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