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终于落了下来,一点点深入,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沉醉在他这深情的一吻中。
外面似乎起风了,窗帘的绳子被吹起,一下下打在窗棂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有一丝微妙。
吻了很长时间,他还没有停止的迹象,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融入他的身体里。
她渐渐感觉有些喘不上气,用力从他的怀里挣了出来,大口地喘着气。他却又一次将她圈进了怀里。
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发上,只觉得这样的时刻像是在做梦。
“浅夏。”他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觉得脸上一阵发烫,轻轻应了一声,他却没有说话,只是又一次唤起她的名字。
“浅夏,以后再也不许离开我了,我要每天晚上都抱着你睡觉,我要每天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你。”
“嗯。”她的喉咙有些发紧,左胸膛一阵发酸,酸的发痛,像有人拿着锥子一下一下地刺着,强烈的钝痛感让她的眼中渐渐潮湿。
他的身形却突然顿住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浅夏有所察觉,也歪着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陆佩文不知什么时候到来,手里提着一个保温饭盒,站在门口有些呆愣地看着他们。
浅夏一直觉得亏欠她,一直觉得对不起她。如今让她看到这样的一幕,心里更是过意不去,连忙推开了乔冬生。
他却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缓缓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浅夏这才发现,他的脸色白的吓人,额头竟然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她有些心疼,轻轻地抚上了他的额头。
门边站着的陆佩文只是静静地站着,她觉得呼吸间心都是疼的。她以为她已经不爱了,她以为她已经不再爱了。
却没想到,看到刚刚的那一幕,心还是会疼。
她又想起他吻她的那一晚,他刚刚从雨中走来,全身都是水,头发也一片潮湿。
她至今记得那时他身上都是冰凉,甚至连嘴唇也是冰冷,就像是刚刚从冰窟里走出来。
她用力地抱着他,想要给他一丝温度。她到这一刻才知道,那时的她是那样的傻,她用尽全力,也始终温暖不了他的心。
现在,看到他跟另一个女人缠绵,她的心已经痛到快要虚脱,她扶着门框,才让自己不至于跌倒。
她一直都静静地站着,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却不想他还是看见了她,他的目光灼灼,带着一丝愧疚。
她虽然无力,却还是挤出了一个笑,“郑阿姨让我送来了她煲的汤,你赶快趁热喝吧。”
她的手抖得厉害,将饭盒递到他面前的时候,她的头一直都在低着,她不敢看他的脸,只是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眼底的泪水。
他伸出手来接,手指轻轻触上了她的手背。她像是突然触到了电,猛然间抽回了手,饭盒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浓汤洒了出来,顿时整个病房都弥漫着一股香气。
她慌忙蹲下身,一边捡着地上饭盒,一边不住地说着对不起,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叹了一口气,冷冷地说着,“你以后还是不要来了,这样对谁都好。”
她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有些错愕,仰头看向了他,过了一会儿倔强地说着,“我是你的朋友,我为什么不能来看你。”
她有些魂不守舍,说完这句话之后默默地将饭盒放到了桌子上,“乔冬生,我已经不爱你了。我知道你爱的一直是浅夏,我知道我再怎么爱你也是徒劳的,所以我决定不爱了。可是你凭什么连朋友都不愿和我做?你凭什么?”
她的一声声充满了凄厉,乔冬生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怕你太痛苦,若是你执意,就随便吧。”
他有些疲惫,说完这一句之后就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
陆佩文看了他一眼,最终转身离开。
浅夏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在爱情里,总是有人会受伤。即使你什么都不做,还是会伤到别人。
在乔冬生的软磨硬泡下,浅夏终于答应他可以出院,但是也不能立刻上班,必须要在家里休养一段时间。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慌忙发誓会听话,浅夏笑了,“你就那么不喜欢医院吗?”
他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着,“其实也不是不喜欢医院,只是这里的护士姐姐都不漂亮,而且还太凶了。”
她顺势就揪住了他的耳朵,“我这样的算凶吗?”
“不算,我们家浅夏是最温柔贤惠的了。”他油嘴滑舌,浅夏的心里又气又觉得好笑,最终放开了手。
他顽皮地又抱住了她,赖在她的怀里不肯起来。
出院的时候,两个人收拾了东西,直接去了清山的公寓。
经历了一场春雨的洗礼,那一片桃花开的更艳了。浅夏兴奋地拉着他的手在桃林里穿梭。
他的伤还没好利索,走起来路来很慢,她就这样牵着他的手,慢慢地往前走着。
一阵风吹过,洋洋洒洒的花瓣落了下来,纯白的花瓣,片片落在了两人的头上和肩上。
浅夏突然很认真地对他说,“我们就这样一直牵着手往前走,是不是就白头偕老了?”
他看了看她的头上满是落花,看起来确实很像白头。
“嗯,不管岁月怎样变,不管容颜是否改变,我依然爱你,只爱你。”他轻轻呢喃着。
她觉得情话是那样醉人,尤其是在这样美的景色中,心不由自主地就沉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