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盛宠:腹黑总裁太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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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秋风突乍起(6)

进了沈氏之后,他在附近租了一个极小的单间,虽然小,但在这地段仍然免不得昂贵租金。他很幸运,房东据说是个老太太,常年在外地跟着孩子居住,只收了他很少钱,权当他帮忙看房子了。

罗君昊疑心这其中有姑姑的原因,但无凭无据,何况自己确实囊中羞涩,也就作罢。

他乘公车回家。

公车只到巷子外,他在巷口下车,很快发觉前面有一对男女在小声争执。

巷子僻静且窄小,此刻被停了一辆轿车,便显得更为逼仄。两人的争执声便也因此叫人听得清清楚楚。

“我可以帮他……”男子压低了声音。

女人很冷淡,“不用了,他现在有工作,他也不会让你帮忙。”

男子有些焦燥,“琪琦!”

罗君昊完全怔住……难怪这女人声音听着似有几分耳熟,原来竟然是姑姑!她到这里干什么?是偷偷来看他的?这男的是谁?

罗琪琦微哑了嗓子,“如果不是你……我哥哥不会死……我恨你,我恨你,你懂不懂!如果我没有认识你……”她声音颤抖起来,“我的人生不会是这样子!”

男子沉默一会,“你有一辈子的时间来恨我……”

一阵奇异的安静,墙角窜过一只老鼠,发出细细的吱吱声。

罗琪琦冷笑一声,“你走吧!别让人发现你一堂堂副市长,在黑漆漆的小巷子里和不明身份的女人纠缠!”

罗君昊又是大惊,抬起头来,恰好弯月钻出云层,淡淡月光洒下来,罗君昊登时看了个清楚明白,与姑姑争执的男人,竟然是电视新闻里屡屡露头的冯楠生冯副市长!

怕被发现,罗君昊退后两步,轻轻蹲在了车旁的阴影之下。心头已然翻江倒海……

姑姑离家出走那一年,他才五岁,年纪太小,记忆有些模糊不清,似乎是那一年,姑姑患了病,父亲极为担心,常常放下工作守着她,然后有一天,姑姑不见了,父亲去找她……满城满巷地找,不期哮喘发作,出门得急,常用药竟没带在身边,这一倒下,再也没缓过来。

父亲去世的头几年,母亲常常咒骂害人的姑姑,叮嘱年纪尚小的他,“你没有姑姑!永远也不许认她!”后来年纪渐长,偶尔叹息着对他说,“你姑姑也是个可怜人。”

他只记住一点,父亲为着姑姑而死。

而此刻听来,似乎这位冯楠生也得为当年他父亲的猝然去世负上大半责任。

“琪琦!你知道我不会害怕这些!”冯楠生情急起来,微微提高了声音。

罗琪琦似乎平静了一些,轻声道,“我走了……若是你真的……真的能把孩子找回来,我们再说。”

她转身走,步子很急。高跟鞋在巷子里叩叩回响。冯楠生似乎想要叫她,但一转念,只扬手打开车锁,拉开车门,很快将车子驶走。

巷子里只剩下孤伶伶的罗君昊一个人。

短暂的窥视,似乎包含着太大信息量,他脑子有些发懵。

脚步僵硬地回到小小出租屋,屋前的小小盆栽似乎刚被淋过水,罗君昊突然醒悟,这盆栽不是无缘无故长的这么好,而是因为长时间以来,一直是罗琪琦在按时浇水的缘故。

她几岁了?四十了吧。没有丈夫,没有孩子……母亲真正睿智,十几年前已看到她将来之命运:你姑姑也是个可怜人。

罗君昊的印象里,姑姑长得很美,刚才藉着暗光,容貌倒是仍然秀丽,但那神情里的憔悴与疲倦,却是无法掩盖的。

屋里仅有的一张小桌子上,搁着一台电视机。那是他从二手店里买来的旧电视机,只花了五百块。有点不太灵光,时不时需要用力拍它一下才肯正常工作,但好歹帮助他打发了漫长的夜晚时光。

罗君昊将电视机打开,赫然出现的就是他刚刚才见过的男人的面孔……

“冯楠生……”罗君昊盯着电视屏幕,喃喃念叨道。

沈承泽凌晨一点才回到家。

整个宅子静悄悄的,厅里照例亮着微光……慢着,大厅的沙发上蜷坐着一个人影,不是许凝是谁!电视也还开着,大约是看着电视就睡着了。

沈承泽放轻脚步,走近去。

明明微瞌着眼帘的许凝突然大睁开眼睛,定定地盯着他。沈承泽猝不及防,倒是狠狠吓了一跳。

“你发什么神经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沈承泽颇为恼怒地道。

许凝不声不响地,径直扑过来,直接挂到了他身上,紧接着又想也不想地,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脖颈上。

沈承泽又惊又怒,使劲拨她,没拨开,心中突然软软一动,索性便也将她给搂紧了。

“我赌你今晚一定会回来……”她在他耳旁呼着热气。

被她猜中,沈承泽脸上闪过一阵赧色。原本直飞广州,但他临时决定飞回N城,明天一早再飞广州。

就为了回来看她……

“下次再咬人,看我不把你牙齿给拨了……”他恐吓她,伸手在她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

这种时候她才不怕他,嘻嘻笑,看到了他,满心欢喜。

“我明天一大早要飞广州。”沈承泽道。

许凝有点失望,“哦。”

沈承泽再次想要拨开她的手,“太晚了,去睡吧。”

许凝不肯,将脸庞贴紧他颈项,“我不想睡。”她抬起头看着他,饱含期待,“你陪我看电视吧。”

沈承泽道,“我去洗把脸。”

看他没有拒绝,许凝高兴起来,迅速地松了手,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洗脸、刷牙、刮胡子……

“出去!”沈承泽嫌弃地撵她。

她嘻嘻笑,只看着他,不肯。

他态度只要稍一缓和,她就涎着脸顺竿往上爬。

他喝斥她,“越来越放肆了……”

心里软乎乎地十分受用,她这么粘他。

“冯小姐跟你一起回来的吗?”许凝突然问道。

沈承泽将毛巾挂上,漫不经心地答道,“没有啊。她应该蛮忙的吧,我也不太清楚。”

这话分明是告诉她,我没什么时间和冯小姐见面,你就别操心了……许凝顿时心花怒放。

她去厨房捧一罐冰淇淋,沈承泽嫌外头的质量不过硬,于是周妈妈自己动手学做冰淇淋,周妈妈精于此道,没几次就把冰淇淋做的比外头卖的更为美味,许凝十分喜欢。

沈承泽劈手就要抢过去,“这么冷的天,谁许你吃了?”

许凝紧紧抱着罐子,眨巴着眼睛。

沈承泽缓和一下语气,“三口!多一口我就收拾你!”

许凝顿时展开笑脸,偎近他,“哥哥要不要也吃点儿?”

她舀一口塞到嘴里,嘴角染上奶油渍子,他看着她,强忍着想要将她唇角舔拭干净的冲动……

“离我远点儿……”他皱眉,嫌弃地道,“脏死了。”

她偏更挨近他一点,放肆地将脸蹭了蹭他的……他正要发怒,她已嘻嘻一笑,“你不许嫌我!永远不许嫌我!”

她将罐子扔到一边,大刺刺地躺下来,头枕到沈承泽腿上,大约觉得不够舒服,翻个身,面孔埋到他怀里。

沈承泽拍拍她脸颊,“走啦,上楼去睡。”

许凝更深地拱进他怀里,嘟嚷着道,“不要!”

沈承泽作势要弄开她,“那我去睡了。”

许凝立刻睁开眼睛,怨怼地看着他。

“你背我上去!”许凝转转眼珠子,提议道。看沈承泽的表情似乎有要动怒的意思,赶紧道,“一次!就一次!你上次都没陪人家过生日!”

沈承泽哭笑不得,“你这小气鬼,还记着啊!”

许凝笑嘻嘻地,“你背我,我就忘了……”

细细回想起来,他似乎没有一次真正能拒绝她的要求,她小时候,有一次突发奇想,非要爬上树去睡午觉,他哄了半天她亦不肯罢休,最后只得叫来福叔,找来云梯,好不容易爬上树去,果真在树上闭着眼睛呆了小半天,好像真的睡了一场午觉。

沈承泽微一起身,许凝赶紧便主动地跳到了他背上,两手紧紧揽着他脖颈,沈承泽几乎有些喘不来气,失笑起来,“你要勒死我了……”

许凝轻声嘻笑一下,手上松了点劲,面孔紧贴在他肩头,低声喃喃道,“哥哥真好。”

她柔软的****抵着他的背,这让他连小腹都似乎热了起来。她既天真又大胆,对他又一心一意,他觉得自己就快支持不住了……所以才要离她远远的,可是最后又总敌不过思念的煎熬,重新回到她身边来。

这样的感受从所未有,他只觉得精疲力竭,无所适从。

楼梯似乎变矮了变短了,她乖乖地伏在他背上,他甚至能听到她轻微的呼吸声,细碎的发丝粘在他耳下,奇痒无比。

最后他把她扔在床上的时候,她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可仍然不肯放他走,抓了他的手,小声恳求,“等我睡着你再走……”

他不愿意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眷恋,冷着脸不做声。

许凝看着他,想起他一大早就立刻要飞广州,还不知道又要多久才回来,突然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径直跳下床,投到他怀里,唇便咬住了他的。

沈承泽被许凝的动作吓呆了,柔软的身子紧贴着他,他腿间那物顿时硬似炙铁,她懵然不懂,只笨拙地用舌头抵着他,用牙轻轻咬他……

他没忍住,一手扶住她后脑勺,反客为主,狠狠地吻将回去。她的唇柔软甜美,他的舌长驱直入,完全被欲望淹没了理智。

许凝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一颗心狂喜得怦怦直跳,整个人都软在了他怀里。他的手从腰间挪了上来,触摸到了她胸前的隆起之处。梦境里曾经出现过的颤栗感,此刻活生生地滚过全身,许凝脸颊如火,嘴里轻轻呻吟一声。

正是这声呻吟,一下子惊醒了沈承泽,他猝然将许凝推开,逃也似地转身就走。

天啊!他懊悔得直想吐血!他疯了吗?!

他跌跌撞撞地奔下楼梯,失魂落魄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双手哆嗦着摸出烟来,火机啪嗒地打了几次,都没打着。

许凝被推得跌倒在床上,心里仍然欢喜万分。他对她不是没有感觉的!这念头始终回荡在脑海里,他对她有感觉!不然不会回吻她!她翘起唇角,傻笑起来。顺手揽过枕头,满足地闭上眼睛,喃喃低唤一声,“承泽!”

太好了。他的唇似乎还紧压在她的唇上……她在幸福的臆想中跌入梦乡。

清晨醒来,沈承泽已经走了。

周妈妈在客厅收拾屋子,看到她,十分纳闷地道,“少爷昨晚坐客厅里吸一晚上烟,觉也不睡。出什么事了?”

许凝两颊绯红,眼波盈盈流转,“等我问问,他是不是有心事……”

发现自己对她有感觉,被吓着了?许凝窃喜地想。

估计他应该飞抵广州了,她将电话打过去,没想到他却没接。许凝又打了几次,他仍然没接。许凝有些失望,转而又安慰自己,也许他真的被吓坏了,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一下。马上就春节了,等他回来了再说。

春节一天天临近,许凝思忖着,应该给沈承泽准备一份新年礼物,于是邀上周小荮,两人一起去逛商场。

大约是即将春节,商场里极是热闹。

周小荮吐舌惊叹,“原来N城里的有钱人这么多……”

许凝安慰她道,“打脸充胖子的估计也不少!”

周小荮道,“比如,你就是真有钱那一个,我就是打肿脸充胖子的那一个。”

许凝正经起来,“你比我强多了,你花的是自己挣的,我花的是别人挣的,如果别人不肯给,我就什么都没有。”

周小荮忙道,“你自己也说了,你哥无论如何不会抛下你不管。”

许凝侧头想想,“其实那是我鼓励自己的话,如果不是这么想的话,我都没法子坚持。”

周小荮道,“那么你是因为喜欢他才怕他不要你,还是因为怕他不要你才去喜欢他?”

许凝答非所问,“没有人像他那样对我好。”

即便是母亲也没有。

周小荮转了话题,“你想送什么给他?”

许凝有些犹豫,“领带?打火机?鞋子?衬衣?小荮,你觉得什么比较好?”

周小荮道,“他最常用的,离不开身的……火机!火机最好!”

许凝笑,“YES!那就火机!”

两人兴致冲冲地去挑火机,才至男式内衣专柜,周小荮扯一扯许凝衣角,轻声道,“喂……”

许凝循她示意的目光看去,发现某品牌专柜前站着的一女子,正是冯念琦。

“她怎么在这儿?”周小荮低声道,“不会是要给你哥买小内内吧!难道说,她真的要成为你嫂子?”

许凝一听,顿时老大不爽,别过头,“甭理她。”

没想到冯念琦一转身,已然看到她,眉毛一挑,笑着叫了一声,“小凝!”

沈承泽的这个妹妹,她只见过两次,但印象却是极为深刻,长的十分漂亮,看得出来,十分依恋沈承泽,而沈承泽也对她很是溺爱,她若要与沈承泽在一起,还真不得不买好这个小姑娘。

“前些日子就听阿泽说你回来了,一直想去看你,都怪阿泽,成天瞎忙……”冯念琦走近来,目光里多了几分长辈似的慈爱,让许凝很是不习惯。

阿泽……我呸。

“冯姐姐好。”许凝仰起头,露出甜甜笑容。做戏谁不会?!“好巧!”

冯念琦笑道,“今天没事来逛逛,顺便给你哥哥买点东西。”

她倒大方从容,似乎真是她嫂子了……许凝恨得牙痒痒。

冯念琦转头吩咐促销员,“就拿两盒L码的,给我开单吧。”

他们的关系……已经这么亲密了吗?她甚至拿得准沈承泽的尺码?!许凝牙齿都快咬碎。

“冯姐姐慢慢来,我……陪朋友去那边看看。”许凝笑着道。

冯念琦得体微笑,“等你哥哥回来再一块出来吃饭。”

“好的。冯姐姐再见!”许凝自觉笑得脸都僵了。

一走远,周小荮便赞道,“好!有长进!这半年的书没白念!”又低下声音,“看来这位冯姐姐……”

看一眼许凝的脸色,理智地闭上了嘴。

因为这场偶遇,许凝挑火机的心情颇受了一点影响,她刻意回想过去的那一晚,沈承泽分明亲吻了她……他心里一定喜欢她,哪怕他喜欢着冯念琦,也一定有喜欢她!只不过因为她是妹妹,他一时无法接受自己一个做哥哥的,竟然会喜欢上自己的妹妹罢了!

但是,没关系……只要他喜欢她就好。

他只要喜欢她,就不会离开她,不会抛下她不管,不是吗?

她的心情重新好起来。

于是与周小荮反复商量斟酌,最后顺利将火机买下来。

周小荮啧啧道,“一个火机几千块……有这必要吗?”

许凝道,“反正也是他的钱。”

周小荮点点头,“也是。”

让许凝没想到的是,一直到春节来临,沈承泽这也没有回来的意思。

福叔与周妈妈并无异常,像从前过去的每一年,平静而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年货,装扮着大宅。

许凝一连给沈承泽发了几条短信,软硬兼施,要求他尽快赶回来过春节,即便他想连春节也耽于工作,但别人也要过节吧。

沈承泽只言片字的回复也没有。

许凝十分沮丧,她隐隐地猜得到,这就是沈承泽对她的惩罚。她的胆大妄为,终于彻底将他激怒。